試論法國殖民統治對越南教育的影響

劉曉佳 鄭競魁

摘 要：教育是法國殖民統治者維護其統治地位的重要手段。這種影響具有兩重性：一方面是廢除了越南的封建的教育體制，奠定了現代教育的基礎；但另一方面，法國殖民統治者的教育體制具有萌昧主義的性質，不利于越南教育的正常發展。

關鍵詞：法國；殖民；越南；教育；影響

19世紀中后期，法國憑借著堅船利炮一步步把越南變為其殖民地。為了更好地維護其在法國的統治地位，西方的教育制度逐漸傳入越南，沖擊了深受中國影響的越南傳統的封建教育制度。法國式的西方教育制度逐漸發展起來。本文擬論述法國殖民統治時期的越南教育概況以及對越南教育的雙重影響。

1 法國殖民統治時期的越南教育概況

法屬時期越南的教育可分為三個階段。第一個階段為19世紀末20世紀初舊式教育與法式教育并存：法國殖民者一方面清除儒學教育的影響，一方面積極建立殖民學校和研究機構，如在西貢建立了法-越學校、殖民師范學校、印度支那大學堂和法國遠東博古學院等。 1885-1896年由越南愛國的封建士大夫領導的宗旨為驅除法賊，擁護王朝，謀求獨立的勤王運動，以及20世紀初越南維新志士發起的“東游運動”，組織的“東京義塾”，企圖通過文化教育來喚起人們的愛國主義思想。這一舉動沉重打擊了殖民者，使殖民當局感到恐懼，認為其殖民統治地位受到了威脅。因此殖民政府認為儒學教育是對法國不利的，必須要籌建一個專門為越南人建立的，受法國殖民政府控制的教育體系。第二階段是1918年科舉制的廢除，法式教育體系的逐漸形成。1917年印度支那聯邦總督艾伯特·沙羅頒布的《1917年印度支那聯邦公共教育法》開啟了越南的現代教育的序幕。用法律的形式規定“法越教育是越南人接受教育的唯一途徑。”隨著一系列法令的頒布，法越教育體系在越南最終確立下來。1918年在順化舉行了越南歷史上最后一科會試，科舉制度就走到了盡頭，標志著舊式教育制度的全面廢除。第三階段是1930年后，越南民族意識的增強，越南國民教育體系開始萌芽，越南人稱之為“革命教育體系”這一階段胡志明、越南革命青年會、國語普及協會等推動了國民教育的發展。

法越教育體系實行的是小學、中學、大學三級的近代普通教育制。小學制是6年，6歲入學，12歲畢業。小學分為兩個階段，一至三年級為第一個階段，考試通過后可以獲得“初小學習證書”；四到六年級為第二個階段，合格后獲得“高小學習證書”。中學也是6年，四年初中兩年高中，高中畢業合格者可以進入河內大學繼續深造。在課程的設置方面，大致上與法國學校相同。但是最受重視的還是語言教學，學生必須花費大量的時間學習語言。其中小學一星期的總學時為27小時45分鐘，其中法語課23.5小時，越南國語課3.75小時，漢語課為0.5小時。小學階段既要學習越南的羅馬字，也要學習法語，中學生和大學生就只要求學習法語。在課堂的教學內容上，越南學生主要學習日常知識，重視越南學生的日常生活為主題的德行教育和以越南社會傳統職業，如種植業、手工業為目標的技能教育。殖民統治者盡量避免越南學生接受西方的先進思想，把法國啟蒙思想家的作品列為禁書，如發現有閱讀者就會被判刑。可以說法越教育體系都受到殖民統治者的控制，從課程的設置、教材的編寫、教師的聘任到學生的考試等，法國殖民統治者試圖通過這樣的教育方式培養完全忠于法國殖民統治者的人才

2 法國殖民統治者對越南教育的雙重影響

2.1 奠定了越南現代教育的基礎與畸形發展

法越教育體制的出現客觀上奠定了越南現代教育的基礎。較之之前傳統的儒學教育，法越教育體制實行的是小學、中學和大學三級的近代普通教育制，并確立了相應完善的學制系統，法越教育還得到了以《公共教育法》為主的殖民地教育專門法令的確認和保障。這就更好地保證了教育的發展。例如，1913年殖民政府開辦的小學在校生僅12103人，但到1938年，僅交趾支那地區初級小學在校學生就達406669人，占該地區適齡兒童的1/5。與此同時，由華僑華人社團、天主教會和鄉村私塾創辦的私立中學也有很大發展，達到650個。在私立中學就讀的學生有6萬人，教會中學有約3.6萬人。

但是另一方面，由于法國殖民主義者在越南創辦小學、中學和大學，強迫學生學習法語，其目的是為了培養忠于法國的人才，最終維護法國的殖民統治。這就造成了越南教育的畸形發展。一開始法國殖民統治者就嚴格控制法越教育的發展。由于殖民地經濟落后、殖民當局對教育的投資又很少，導致新式教育發展緩慢。根據越南學者吳永龍的統計，1925年，全印度支那范圍內，僅有約10%的本地學齡兒童在小學接受教育，1938年這個數字雖有上升，但仍不足20%。并且只有9%的學生能拿到“初小學習證書”，繼續四至六年級的學習。另外，越南的高等教育也是非常落后的。印度支那大學作為法越教育體系的最高機構，殖民地時代整個印度支那聯邦的唯一一所大學，在長期內空有“大學”之名，殖民者僅僅把它作為高等小學而看待。可以說越南當時的學術是極其落后的。

2.2 蒙昧主義教育的本質與啟發越南愛國志士

法國殖民統治時期，最明顯的一個結果就是使殖民地人口的普遍文盲化。根據越南民主共和國的調查，在法國統治下的越南人民有90%以上都是文盲，在有些農村地區文盲程度更高，就連法國殖民者都承認法國一直都在越南制造文盲，他們雖然能夠說，但是不能讀，也不能寫。究其原因，一方面主要是由于法國對越南文化的壓抑和歧視。法國人認為自己是優越的，而越南人是野蠻人，不愿意平等地對待越南人，他們認為越南人只適合接受低層次的技能教育，這些技能教育還主要是為法國殖民者經濟掠奪的資源開發服務的。殖民者建立法越教育系統只是為了安撫人心，緩和法越民族對立，維護在越南的殖民統治地位。可以說在法國殖民者對越南的教育政策上，教育只是為了使越南人更加忠于法國殖民者和使法國人更加馴服，不會給予越南人太多的教育，更別提教育會有很高的質量。

另一方面，法國殖民者雖然對越南教育嚴加限制，但是西方的自由民主的思想傳入越南，啟發了大批的愛國志士。他們企圖通過自己的努力來挽救越南。20世紀初由越南維新志士發起的“東游運動”號召大批的越南青年去日本留學。這使他們能夠接觸較為先進的科學文化，帶來了越南思想上的轉變，增強了越南的民族獨立意識。因此引起了法國殖民主義者的恐懼，最終被法國扼殺。但是受近代文化影響的越南的愛國志士主張通過文化教育來開啟民智。“東京義塾”是這一時期最有影響力的。它雖然僅存在了9個月，但是對越南的文化確是產生了深遠的影響。越南愛國志士的這些行為正是受到西方啟蒙思想的影響，而法國的奴化教育不能滿足越南人對知識的渴望，因此就自己創辦既不同于傳統的封建教育又不同于殖民地教育的學校來傳播新觀念與新知識。

3 結語

法國殖民統治時期廢除了封建式的教育體制，初步建立起了近代教育制度。在一定程度上促進了越南教育的發展。但是由于是帝國主義國家為了維護在殖民地的統治地位，奴化教育的本質不會變，教育的動機不純，不能使越南的教育正常發展。相反法越教育體制的蒙昧主義的本質在一定程度上阻礙了越南教育現代化和社會現代化的發展進程。法越教育體制雖然阻礙了越南教育和文化的發展，但是由于近代西方民主思想的傳播和近代教育的發展，又反過來促進了越南民族意識的增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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