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用粘性特征研究綜述

張家勝+晉麗婷

【摘 要】 文章采用文獻研究法對費用粘性特征的相關研究成果進行了回顧和述評，包括費用粘性的不同構成、業務量不同變動幅度下的費用粘性、不同時間跨度下的費用粘性、費用粘性的周期性及費用粘性的公司特征等微觀特征，費用粘性的行業特征、地區差異和實際控制人差異等中觀特征和費用粘性的國別差異的宏觀特征，并在此基礎上提出了費用粘性未來的研究空間。

【關鍵詞】 費用粘性； 特征； 綜述

中圖分類號：F275.3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4-5937（2014）17-0043-04Anderson et al. （簡稱ABJ） （2003） 首次提出“費用粘性”的概念，利用美國Compustat數據庫的財務數據，對Selling，General and Administrative Costs （簡稱SG&A成本） 進行研究發現，營業收入平均每增加1%，SG&A成本增加0.55%，而營業收入平均每減少1%，SG&A成本僅減少0.35%。ABJ的研究引起國內外眾多學者對費用粘性的研究興趣，本文主要對費用粘性的各種特征進行綜述和評價，并提出未來可能的研究空間。

一、費用粘性的微觀特征

總體來說，費用粘性的微觀特征可從以下五方面進行概括：不同費用構成的粘性；業務量不同變動幅度下的費用粘性；不同時間跨度的費用粘性；費用粘性的周期性；費用粘性的公司特征。

（一）不同費用構成的粘性

部分學者延續ABJ的做法，繼續研究了SG&A成本的粘性，也有學者采用ABJ的研究方法研究了其他種類成本的粘性特征。

Subramaniam and Weidenmier （2003）研究了COGS成本、SG&A成本及兩種成本之和的費用粘性，發現，COGS成本和SG&A成本無論是單獨還是合計，都具有粘性特征。Kajiwara and Yasukata （2011）以日本上市公司的數據也證明了COGS成本費用粘性的存在。Banker et al. （2006 and 2011）研究了包括SG&A成本、廣告成本、研發成本和COGS成本在內的總成本的費用粘性。Banker and

Chen （2006）和Calleja et al. （2006） 實證了不同國家間公司的總運營成本（包括SG&A成本和COGS成本）的費用粘性。此外，還有學者對一些具體的成本項目的粘性特征進行了研究。Dierynck and Renders（2009）實證了工資成本的粘性。Anderson et al.（2005）分析了美國西南航空公司不同類型成本的粘性表現，發現該公司營業成本粘性明顯，而工資成本粘性不明顯。Hay et al. （2011）采用改進后的ABJ模型，證明公司的審計費用也具有粘性。總之，這些文獻表明費用粘性現象不僅存在于SG&A成本中，也存在于其他種類的成本中。

我國學者對不同費用構成粘性的研究如表1所示。

（二）業務量不同變動幅度下的費用粘性

ABJ和后來的許多學者都認為，公司的費用粘性水平主要取決于經理人對當期業務量下降強度和持續性的預期。如果經理人預期當期業務量下降是暫時性的，則會選擇維持暫時閑置下來的生產能力，而不是匆忙削減這些生產能力。因此，相對于業務量的小幅變動，大幅度的業務量變動更能推動經理人迅速地調整成本結構。

基于這個思路，Subramaniam and Weidenmier （2003）從變動幅度為0開始，每間隔5%為一檔，把業務量的變動幅度分為六個檔次，研究發現銷售量小幅度下降時，費用粘性表現并不明顯，而當銷售量的下降幅度超過10%時，SG&A成本和COGS成本的粘性表現得都很顯著。而Balakrishnan et al.（2004）并沒有發現業務量變動在小于3%和大于3%時成本的變動有什么明顯差異，可能的原因在于Balakrishnan et al.（2004）是以美國一家物理理療院為研究對象，而理療院的業務量大小是以顧客的理療時間和付給理療師的工資來衡量的，該行業業務量的衡量方式與制造業業務量的衡量方式是有很大區別的。

我國學者劉武（2006）以1998—2005年我國A股上市公司為樣本，研究發現銷售收入下降幅度對不同行業費用粘性行為的影響差異較大。孔玉生、朱乃平、孔慶根（2007）以2001—2005年我國A股上市公司為樣本，對營業成本的粘性進行了研究，實證發現成本粘性顯著受業務量變化幅度的影響。

（三）不同時間跨度下的費用粘性

ABJ （2003）在理論分析中指出，觀察期越長，業務量需求下降的原因、業務量下降的持續性等方面的信息越充分，從而費用粘性水平會越低。Calleja et al.（2006） 將費用粘性模型的觀察期延伸至兩年，發現美國、英國和法國上市公司的營業成本有較低的粘性水平，只有德國公司營業成本粘性水平降低得不明顯。He et al. （2010） 以日本上市公司為研究對象，也得到了同樣的研究結論。

我國學者孫錚、劉浩（2004）也認為隨著時間的拉長，經濟前景逐漸明朗，費用的變化將與業務量的變化逐漸趨于一致，所以費用粘性水平會隨著觀察期的延長而降低。孔玉生、朱乃平、孔慶根（2007）以2001—2005年我國A股上市公司為樣本，測試了時間跨度分別為1年、2年、4年的費用粘性，發現隨著時間跨度的增加，營業成本粘性減小。然而，劉彥文、王玉剛（2009）以1994—2004年我國滬深兩市234家上市公司為樣本，研究發現除家電行業的費用粘性隨時期的延長而減弱和石油化工行業的費用粘性隨時期的延長變化不明顯外，其他行業和整個市場的費用粘性隨時期的延長而顯著增強。這種時期越長，費用粘性越強的現象也許反映出我國企業成本管理水平低下的現狀。

總之，當觀察窗口延長時，不同國家不同成本粘性水平的下降表現得還是比較明顯。

（四）費用粘性的周期性

ABJ （2003）的實證研究發現，GDP的增長速度對費用粘性有明顯正向的影響，因為，經濟發展形勢越好，經理人越是認為需求的下降是暫時的。Calleja et

al. （2006） 把樣本的研究窗口分為兩個經濟高速增長時期和一個經濟低速增長時期，通過采用不同國家公司的數據證實了在宏觀經濟強勢發展期費用粘性水平較高的結論。此外，He et al. （2010）分析了日本在1992年經濟泡沫破滅前后公司費用粘性水平的變化情況。

我國學者孫錚、劉浩（2004）以1995年前上市的292家上市公司為樣本，1994—2001年為時間窗口，研究發現：宏觀經濟形勢良好時，經理人樂觀預期被放大，從而導致費用粘性增強；資本密集度高的企業，在經濟不景氣的時候，費用不容易被削減，從而也造成費用粘性。

（五）費用粘性的公司特征

諸如資產密集度、勞動力密集度、競爭程度、業務量的持續下降等公司特征類因素都會對調整成本產生影響，從而影響到公司費用粘性水平。

ABJ （2003）認為有兩種主要的公司特征會影響這種調整成本，包括資產密集度和勞動力密集度。因為企業規模縮減的明顯表現就是資產的縮減，所以資產密集度會影響調整成本。后來很多文獻針對這些公司特征類影響因素對費用粘性的影響進行了研究，Subramaniam and Weidenmier （2003）、Dierynck and Renders（2009）、Kama and Weiss （2010）、He et al. （2010）、Chen et al. （2011）通過各自的研究樣本，都證實了資產密集度會對費用粘性水平產生影響，然而勞動力密集度對費用粘性水平的影響并沒有取得一致的結論，例如，Banker et al.（2011）以17個國家為研究樣本，發現17個國家中有12個國家的公司勞動力密集度對費用粘性有正向影響，其余5個國家的公司勞動力密集度對費用粘性的影響或者是正向影響不顯著或者是負向影響。Anderson et al.（2004）以服務業為研究樣本，證實了勞動力密集度、營業收入的連續下降和經濟發展三個特征對不同種類成本費用粘性的影響，然而，資產密集度對費用粘性的影響在服務業并未得到證實。

可以看出，現有文獻對費用粘性特征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公司層面，鮮有文獻關注公司內部不同部門層面的費用粘性；現有文獻主要關注單項公司特征對費用粘性的影響，尚未發現有文獻研究各項公司特征的交互作用對費用粘性的影響。因此，研究公司內部不同部門層面的費用粘性和各項公司特征的交互作用對費用粘性的影響將會補充完善費用粘性的理論框架。

二、費用粘性的中觀特征

費用粘性的中觀特征，是指行業特征、地區差異和實際控制人差異對公司費用粘性水平的影響。

Subramaniam and Weidenmier （2003）對不同行業SG&A成本的費用粘性進行了研究，發現制造業費用粘性水平最高，其次是服務行業和商業，而金融業并不存在費用粘性。與此相反，Porporato and Werbin （2010）以南美和加拿大的銀行為樣本，卻證實了金融業費用粘性是存在的。此外，He et al. （2010） 研究發現日本的商業、服務業，尤其是制造業，有明顯的費用粘性。

我國學者劉武（2006）以1998—2005年我國A股上市公司為樣本，研究了企業費用粘性的行業差異。萬壽義、徐圣男（2012）基于實際控制人的不同性質，研究了我國上市公司費用粘性行為的特征和影響因素。曹曉雪、于長春、周澤將（2009）以2006年實際控制人為國務院國資委的129家上市公司為樣本，研究了在最終控制人相同的情況下中央企業的績效評價制度對費用粘性的影響。另外，陳燦平（2008）以1998—2005年滬深A股上市公司的制造業企業為樣本，按經濟生態地區差異把樣本分為東部地區、中部地區和西部地區三組，研究了經濟生態地區差異對費用粘性的影響。龔啟輝、劉慧龍、申慧慧（2010）選取1998—2006年我國A股上市公司為樣本，研究了地區要素市場發育程度對營業成本和銷管費用粘性的影響。馬景濤（2008）對我國大陸和臺灣的上市公司銷管費用的粘性進行了對比研究。

不僅行業類別、地區差異對費用粘性有影響，上述其他費用粘性的影響因素也會影響不同行業公司的費用粘性。Subramaniam and Weidenmier （2003） 研究發現資產密集度對制造業公司營業成本的費用粘性有顯著影響，而對非制造業公司營業成本的費用粘性沒有顯著影響，勞動力密集度僅對商業和服務業營業成本的費用粘性有影響。可見，針對不同行業，具體的費用粘性影響因素是不同的。Anderson et al. （2004） 在研究中驗證了不同行業相應的費用粘性影響因素并不相同。

我國學者劉武（2006）研究也發現宏觀經濟增長對不同行業費用粘性的影響差異較大。孔玉生、朱乃平、孔慶根（2007）認為營業成本粘性受行業和公司屬性的影響：因為建筑業、農林牧副漁業和采掘業的初期投資較大，約束成本較多，因而這些行業成本粘性較大；房地產業、信息技術業成本粘性不明顯；由于交通運輸業、水電煤氣生產及供應業的壟斷性和批零貿易業的競爭性，這些行業不存在成本粘性。正如Calleja et al. （2006）所述，公司特征的不同組合在不同行業和國家對費用粘性的影響是不同的。

三、費用粘性的宏觀特征

國別差異對費用粘性的影響稱為費用粘性的宏觀特征。Calleja et al. （2006） 以美、英、德、法四個國家為研究對象，檢驗了不同國家之間費用粘性的差異。他們發現，相比較美國和英國而言，法國和德國的公司表現出水平顯著高的費用粘性。Banker and Chen （2006）以19個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的成員國為研究對象，在更廣泛的國家之間研究了費用粘性的差異。這篇文獻說明費用粘性表現不僅受公司特征類因素的影響，而且受到更廣范圍經濟形勢的影響。接著，Banker

et al. （2011）以19個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成員國勞動保護法的嚴格程度作為勞動力調整成本的代理變量，進一步證實了不同國家調整成本對費用粘性的影響。正如上述理論預期，Banker et al. （2011）發現勞動保護法律越嚴格的國家，費用粘性水平越高。Banker et al. （2011） 以Global Compustat數據庫里20個國家為研究對象，進一步對國家之間的費用粘性進行了綜合分析，這些國家既包括像印度尼西亞、印度這樣的低收入發展中國家，也包括像瑞典、瑞士這樣的高收入發達國家。研究發現，幾乎所有國家上市公司的費用粘性都很明顯。

另外，De Medeiros and De Souza Costa （2004）研究了世界第七大經濟體巴西上市公司的費用粘性，發現巴西公司的費用粘性水平遠遠高于ABJ（2003）研究得出的美國公司費用粘性水平。Argilés and García-Blandón （2009）研究了西班牙農業的費用粘性，研究認為，盡管農業的經營環境非常特殊，比如對自然氣候的嚴重依賴等，研究中所分析的各種農業成本均具有費用粘性特征。Diernyck and Renders（2009）利用比利時法律對公司員工工資構成和金額均有詳細披露的規定，研究了比利時民營公司普通員工工資的費用粘性。另外，Poporato and Werbin（2010）對阿根廷、巴西和加拿大銀行業的費用粘性進行了實證研究。He et al. （2010） 和Kajiwara and Yasukata（2011）共同關注了日本公司的費用粘性狀況，認為日本公司有顯著區別于美國公司的特征，雖然這些特征對費用粘性的影響方向不同，但總體看日本公司也顯示出較強的費用粘性水平。可見，費用粘性是世界范圍內的成本現象，國家之間的差異對各國公司的費用粘性水平有重要影響。

對費用粘性的研究是會計學術界對傳統成本習性理論的挑戰，盡管費用粘性現象已被寫入國外有關管理會計的教材中，但其相關研究并不徹底，理論體系也尚未完善。從以上綜述可以發現，國內外現有大部分學者關注的僅是各種公司特征方面、行業方面和國別方面的客觀因素對費用粘性的影響，且國內尚未發現有關經理人主觀方面的因素對費用粘性影響的文獻，比如經理人某種具體動機（薪酬動機、盈余管理動機等）對費用粘性的影響。而研究經理人不同動機對費用粘性的影響，從經理人主觀動機角度揭示費用粘性的形成機理，可為有針對性地采取措施提高公司成本費用管理水平提供理論支持。●

【參考文獻】

［1］ Anderson，M. C.，R. D. Banker，and S. N. Janaki-

raman. Are Selling，General，and Administrative Costs “Sticky”？［J］. Journal of Accounting Research，2003，41（1）:47-63.

［2］ Banker，R. D.，D. Byzalov，and J. M. Plehn-Dujowich. Sticky Cost Behavior: Theory and Evidence. Working paper，Temple University.2011.

［3］ Cannon，J. N. Determinants of “Sticky Costs”: An Analysis of Cost Behavior using United States Air Transportation Industry Data. Working paper，Iowa State University.2011.

［4］ Kajiwara，T.，and K. Yasukata. Are “Sticky Costs” the Results of Deliberate Decision of Managers? Working paper，Kinki University and Kobe University.2011.

［5］ 趙息，李糧.國有企業高管薪酬結構對費用粘性的影響研究［J］.中南財經政法大學學報，2012（4）:114-120.

［6］ 劉彥文，王玉剛.中國上市公司費用粘性行為實證分析［J］.管理評論，2009（3）:98-106.

［7］ 萬壽義，王紅軍.管理層自利、董事會治理與費用粘性——來自中國制造業上市公司的經驗證據［J］.經濟與管理，2011（3）:26-32.

［8］ 萬壽義，徐圣男.中國上市公司費用粘性行為的經驗證據——基于上市公司實質控制人性質不同的視角［J］.審計與經濟研究，2012（7）:79-86.

［9］ 馬文超，吳君民.貨幣政策變更、費用粘性與企業債務融資［J］.山西財經大學學報，2012（6）:105-113.

［10］ 江偉，胡玉明.企業成本費用粘性：文獻回顧與展望［J］.會計研究，2011（9）:74-79.

可以看出，現有文獻對費用粘性特征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公司層面，鮮有文獻關注公司內部不同部門層面的費用粘性；現有文獻主要關注單項公司特征對費用粘性的影響，尚未發現有文獻研究各項公司特征的交互作用對費用粘性的影響。因此，研究公司內部不同部門層面的費用粘性和各項公司特征的交互作用對費用粘性的影響將會補充完善費用粘性的理論框架。

二、費用粘性的中觀特征

費用粘性的中觀特征，是指行業特征、地區差異和實際控制人差異對公司費用粘性水平的影響。

Subramaniam and Weidenmier （2003）對不同行業SG&A成本的費用粘性進行了研究，發現制造業費用粘性水平最高，其次是服務行業和商業，而金融業并不存在費用粘性。與此相反，Porporato and Werbin （2010）以南美和加拿大的銀行為樣本，卻證實了金融業費用粘性是存在的。此外，He et al. （2010） 研究發現日本的商業、服務業，尤其是制造業，有明顯的費用粘性。

我國學者劉武（2006）以1998—2005年我國A股上市公司為樣本，研究了企業費用粘性的行業差異。萬壽義、徐圣男（2012）基于實際控制人的不同性質，研究了我國上市公司費用粘性行為的特征和影響因素。曹曉雪、于長春、周澤將（2009）以2006年實際控制人為國務院國資委的129家上市公司為樣本，研究了在最終控制人相同的情況下中央企業的績效評價制度對費用粘性的影響。另外，陳燦平（2008）以1998—2005年滬深A股上市公司的制造業企業為樣本，按經濟生態地區差異把樣本分為東部地區、中部地區和西部地區三組，研究了經濟生態地區差異對費用粘性的影響。龔啟輝、劉慧龍、申慧慧（2010）選取1998—2006年我國A股上市公司為樣本，研究了地區要素市場發育程度對營業成本和銷管費用粘性的影響。馬景濤（2008）對我國大陸和臺灣的上市公司銷管費用的粘性進行了對比研究。

不僅行業類別、地區差異對費用粘性有影響，上述其他費用粘性的影響因素也會影響不同行業公司的費用粘性。Subramaniam and Weidenmier （2003） 研究發現資產密集度對制造業公司營業成本的費用粘性有顯著影響，而對非制造業公司營業成本的費用粘性沒有顯著影響，勞動力密集度僅對商業和服務業營業成本的費用粘性有影響。可見，針對不同行業，具體的費用粘性影響因素是不同的。Anderson et al. （2004） 在研究中驗證了不同行業相應的費用粘性影響因素并不相同。

我國學者劉武（2006）研究也發現宏觀經濟增長對不同行業費用粘性的影響差異較大。孔玉生、朱乃平、孔慶根（2007）認為營業成本粘性受行業和公司屬性的影響：因為建筑業、農林牧副漁業和采掘業的初期投資較大，約束成本較多，因而這些行業成本粘性較大；房地產業、信息技術業成本粘性不明顯；由于交通運輸業、水電煤氣生產及供應業的壟斷性和批零貿易業的競爭性，這些行業不存在成本粘性。正如Calleja et al. （2006）所述，公司特征的不同組合在不同行業和國家對費用粘性的影響是不同的。

三、費用粘性的宏觀特征

國別差異對費用粘性的影響稱為費用粘性的宏觀特征。Calleja et al. （2006） 以美、英、德、法四個國家為研究對象，檢驗了不同國家之間費用粘性的差異。他們發現，相比較美國和英國而言，法國和德國的公司表現出水平顯著高的費用粘性。Banker and Chen （2006）以19個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的成員國為研究對象，在更廣泛的國家之間研究了費用粘性的差異。這篇文獻說明費用粘性表現不僅受公司特征類因素的影響，而且受到更廣范圍經濟形勢的影響。接著，Banker

et al. （2011）以19個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成員國勞動保護法的嚴格程度作為勞動力調整成本的代理變量，進一步證實了不同國家調整成本對費用粘性的影響。正如上述理論預期，Banker et al. （2011）發現勞動保護法律越嚴格的國家，費用粘性水平越高。Banker et al. （2011） 以Global Compustat數據庫里20個國家為研究對象，進一步對國家之間的費用粘性進行了綜合分析，這些國家既包括像印度尼西亞、印度這樣的低收入發展中國家，也包括像瑞典、瑞士這樣的高收入發達國家。研究發現，幾乎所有國家上市公司的費用粘性都很明顯。

另外，De Medeiros and De Souza Costa （2004）研究了世界第七大經濟體巴西上市公司的費用粘性，發現巴西公司的費用粘性水平遠遠高于ABJ（2003）研究得出的美國公司費用粘性水平。Argilés and García-Blandón （2009）研究了西班牙農業的費用粘性，研究認為，盡管農業的經營環境非常特殊，比如對自然氣候的嚴重依賴等，研究中所分析的各種農業成本均具有費用粘性特征。Diernyck and Renders（2009）利用比利時法律對公司員工工資構成和金額均有詳細披露的規定，研究了比利時民營公司普通員工工資的費用粘性。另外，Poporato and Werbin（2010）對阿根廷、巴西和加拿大銀行業的費用粘性進行了實證研究。He et al. （2010） 和Kajiwara and Yasukata（2011）共同關注了日本公司的費用粘性狀況，認為日本公司有顯著區別于美國公司的特征，雖然這些特征對費用粘性的影響方向不同，但總體看日本公司也顯示出較強的費用粘性水平。可見，費用粘性是世界范圍內的成本現象，國家之間的差異對各國公司的費用粘性水平有重要影響。

對費用粘性的研究是會計學術界對傳統成本習性理論的挑戰，盡管費用粘性現象已被寫入國外有關管理會計的教材中，但其相關研究并不徹底，理論體系也尚未完善。從以上綜述可以發現，國內外現有大部分學者關注的僅是各種公司特征方面、行業方面和國別方面的客觀因素對費用粘性的影響，且國內尚未發現有關經理人主觀方面的因素對費用粘性影響的文獻，比如經理人某種具體動機（薪酬動機、盈余管理動機等）對費用粘性的影響。而研究經理人不同動機對費用粘性的影響，從經理人主觀動機角度揭示費用粘性的形成機理，可為有針對性地采取措施提高公司成本費用管理水平提供理論支持。●

【參考文獻】

［1］ Anderson，M. C.，R. D. Banker，and S. N. Janaki-

raman. Are Selling，General，and Administrative Costs “Sticky”？［J］. Journal of Accounting Research，2003，41（1）:47-63.

［2］ Banker，R. D.，D. Byzalov，and J. M. Plehn-Dujowich. Sticky Cost Behavior: Theory and Evidence. Working paper，Temple University.2011.

［3］ Cannon，J. N. Determinants of “Sticky Costs”: An Analysis of Cost Behavior using United States Air Transportation Industry Data. Working paper，Iowa State University.2011.

［4］ Kajiwara，T.，and K. Yasukata. Are “Sticky Costs” the Results of Deliberate Decision of Managers? Working paper，Kinki University and Kobe University.2011.

［5］ 趙息，李糧.國有企業高管薪酬結構對費用粘性的影響研究［J］.中南財經政法大學學報，2012（4）:114-120.

［6］ 劉彥文，王玉剛.中國上市公司費用粘性行為實證分析［J］.管理評論，2009（3）:98-106.

［7］ 萬壽義，王紅軍.管理層自利、董事會治理與費用粘性——來自中國制造業上市公司的經驗證據［J］.經濟與管理，2011（3）:26-32.

［8］ 萬壽義，徐圣男.中國上市公司費用粘性行為的經驗證據——基于上市公司實質控制人性質不同的視角［J］.審計與經濟研究，2012（7）:79-86.

［9］ 馬文超，吳君民.貨幣政策變更、費用粘性與企業債務融資［J］.山西財經大學學報，2012（6）:105-113.

［10］ 江偉，胡玉明.企業成本費用粘性：文獻回顧與展望［J］.會計研究，2011（9）:74-79.

可以看出，現有文獻對費用粘性特征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公司層面，鮮有文獻關注公司內部不同部門層面的費用粘性；現有文獻主要關注單項公司特征對費用粘性的影響，尚未發現有文獻研究各項公司特征的交互作用對費用粘性的影響。因此，研究公司內部不同部門層面的費用粘性和各項公司特征的交互作用對費用粘性的影響將會補充完善費用粘性的理論框架。

二、費用粘性的中觀特征

費用粘性的中觀特征，是指行業特征、地區差異和實際控制人差異對公司費用粘性水平的影響。

Subramaniam and Weidenmier （2003）對不同行業SG&A成本的費用粘性進行了研究，發現制造業費用粘性水平最高，其次是服務行業和商業，而金融業并不存在費用粘性。與此相反，Porporato and Werbin （2010）以南美和加拿大的銀行為樣本，卻證實了金融業費用粘性是存在的。此外，He et al. （2010） 研究發現日本的商業、服務業，尤其是制造業，有明顯的費用粘性。

我國學者劉武（2006）以1998—2005年我國A股上市公司為樣本，研究了企業費用粘性的行業差異。萬壽義、徐圣男（2012）基于實際控制人的不同性質，研究了我國上市公司費用粘性行為的特征和影響因素。曹曉雪、于長春、周澤將（2009）以2006年實際控制人為國務院國資委的129家上市公司為樣本，研究了在最終控制人相同的情況下中央企業的績效評價制度對費用粘性的影響。另外，陳燦平（2008）以1998—2005年滬深A股上市公司的制造業企業為樣本，按經濟生態地區差異把樣本分為東部地區、中部地區和西部地區三組，研究了經濟生態地區差異對費用粘性的影響。龔啟輝、劉慧龍、申慧慧（2010）選取1998—2006年我國A股上市公司為樣本，研究了地區要素市場發育程度對營業成本和銷管費用粘性的影響。馬景濤（2008）對我國大陸和臺灣的上市公司銷管費用的粘性進行了對比研究。

不僅行業類別、地區差異對費用粘性有影響，上述其他費用粘性的影響因素也會影響不同行業公司的費用粘性。Subramaniam and Weidenmier （2003） 研究發現資產密集度對制造業公司營業成本的費用粘性有顯著影響，而對非制造業公司營業成本的費用粘性沒有顯著影響，勞動力密集度僅對商業和服務業營業成本的費用粘性有影響。可見，針對不同行業，具體的費用粘性影響因素是不同的。Anderson et al. （2004） 在研究中驗證了不同行業相應的費用粘性影響因素并不相同。

我國學者劉武（2006）研究也發現宏觀經濟增長對不同行業費用粘性的影響差異較大。孔玉生、朱乃平、孔慶根（2007）認為營業成本粘性受行業和公司屬性的影響：因為建筑業、農林牧副漁業和采掘業的初期投資較大，約束成本較多，因而這些行業成本粘性較大；房地產業、信息技術業成本粘性不明顯；由于交通運輸業、水電煤氣生產及供應業的壟斷性和批零貿易業的競爭性，這些行業不存在成本粘性。正如Calleja et al. （2006）所述，公司特征的不同組合在不同行業和國家對費用粘性的影響是不同的。

三、費用粘性的宏觀特征

國別差異對費用粘性的影響稱為費用粘性的宏觀特征。Calleja et al. （2006） 以美、英、德、法四個國家為研究對象，檢驗了不同國家之間費用粘性的差異。他們發現，相比較美國和英國而言，法國和德國的公司表現出水平顯著高的費用粘性。Banker and Chen （2006）以19個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的成員國為研究對象，在更廣泛的國家之間研究了費用粘性的差異。這篇文獻說明費用粘性表現不僅受公司特征類因素的影響，而且受到更廣范圍經濟形勢的影響。接著，Banker

et al. （2011）以19個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成員國勞動保護法的嚴格程度作為勞動力調整成本的代理變量，進一步證實了不同國家調整成本對費用粘性的影響。正如上述理論預期，Banker et al. （2011）發現勞動保護法律越嚴格的國家，費用粘性水平越高。Banker et al. （2011） 以Global Compustat數據庫里20個國家為研究對象，進一步對國家之間的費用粘性進行了綜合分析，這些國家既包括像印度尼西亞、印度這樣的低收入發展中國家，也包括像瑞典、瑞士這樣的高收入發達國家。研究發現，幾乎所有國家上市公司的費用粘性都很明顯。

另外，De Medeiros and De Souza Costa （2004）研究了世界第七大經濟體巴西上市公司的費用粘性，發現巴西公司的費用粘性水平遠遠高于ABJ（2003）研究得出的美國公司費用粘性水平。Argilés and García-Blandón （2009）研究了西班牙農業的費用粘性，研究認為，盡管農業的經營環境非常特殊，比如對自然氣候的嚴重依賴等，研究中所分析的各種農業成本均具有費用粘性特征。Diernyck and Renders（2009）利用比利時法律對公司員工工資構成和金額均有詳細披露的規定，研究了比利時民營公司普通員工工資的費用粘性。另外，Poporato and Werbin（2010）對阿根廷、巴西和加拿大銀行業的費用粘性進行了實證研究。He et al. （2010） 和Kajiwara and Yasukata（2011）共同關注了日本公司的費用粘性狀況，認為日本公司有顯著區別于美國公司的特征，雖然這些特征對費用粘性的影響方向不同，但總體看日本公司也顯示出較強的費用粘性水平。可見，費用粘性是世界范圍內的成本現象，國家之間的差異對各國公司的費用粘性水平有重要影響。

對費用粘性的研究是會計學術界對傳統成本習性理論的挑戰，盡管費用粘性現象已被寫入國外有關管理會計的教材中，但其相關研究并不徹底，理論體系也尚未完善。從以上綜述可以發現，國內外現有大部分學者關注的僅是各種公司特征方面、行業方面和國別方面的客觀因素對費用粘性的影響，且國內尚未發現有關經理人主觀方面的因素對費用粘性影響的文獻，比如經理人某種具體動機（薪酬動機、盈余管理動機等）對費用粘性的影響。而研究經理人不同動機對費用粘性的影響，從經理人主觀動機角度揭示費用粘性的形成機理，可為有針對性地采取措施提高公司成本費用管理水平提供理論支持。●

【參考文獻】

［1］ Anderson，M. C.，R. D. Banker，and S. N. Janaki-

raman. Are Selling，General，and Administrative Costs “Sticky”？［J］. Journal of Accounting Research，2003，41（1）:47-63.

［2］ Banker，R. D.，D. Byzalov，and J. M. Plehn-Dujowich. Sticky Cost Behavior: Theory and Evidence. Working paper，Temple University.2011.

［3］ Cannon，J. N. Determinants of “Sticky Costs”: An Analysis of Cost Behavior using United States Air Transportation Industry Data. Working paper，Iowa State University.2011.

［4］ Kajiwara，T.，and K. Yasukata. Are “Sticky Costs” the Results of Deliberate Decision of Managers? Working paper，Kinki University and Kobe University.2011.

［5］ 趙息，李糧.國有企業高管薪酬結構對費用粘性的影響研究［J］.中南財經政法大學學報，2012（4）:114-120.

［6］ 劉彥文，王玉剛.中國上市公司費用粘性行為實證分析［J］.管理評論，2009（3）:98-106.

［7］ 萬壽義，王紅軍.管理層自利、董事會治理與費用粘性——來自中國制造業上市公司的經驗證據［J］.經濟與管理，2011（3）:26-32.

［8］ 萬壽義，徐圣男.中國上市公司費用粘性行為的經驗證據——基于上市公司實質控制人性質不同的視角［J］.審計與經濟研究，2012（7）:79-86.

［9］ 馬文超，吳君民.貨幣政策變更、費用粘性與企業債務融資［J］.山西財經大學學報，2012（6）:105-113.

［10］ 江偉，胡玉明.企業成本費用粘性：文獻回顧與展望［J］.會計研究，2011（9）:74-7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