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識：90后演繹《伍子胥》

觀聞

伍子胥，春秋末期吳國大夫、軍事家，是中國百姓家喻戶曉的人物。關于他的是非功過可謂眾說紛紜，有人說他為報殺父之仇，鞭尸楚平王，倒行逆施；也有人認為伍子胥剛烈耿直，是真正的英雄，司馬遷更是在《史記》中稱贊他“棄小義，血大恥，名垂于后世”。

是非功過任由后人說，在90后老生演員裘識心里，伍子胥是一個復雜的人物。他孝道至上，走上了一條復仇之路，忍辱負重，終成大事。然而，他也有狠毒的一面。在第三屆“魅力春天”青年京劇演員擂臺賽上，裘識將《伍子胥》這出骨子老戲呈現給大家，并表達出自己對該人物獨特的見解。

東周列國時期，楚平王聽信讒言，殺害了伍子胥的父親和哥哥，又下令捉拿伍子胥。伍子胥打算逃到吳國借兵伐楚，為父兄報仇。當行至昭關，發現楚平王已命人畫影圖形，四處緝拿他。伍子胥被隱士東皋公請至家中，七日七夜，一籌莫展，須發盡白。東皋公與好友皇甫訥設計，救伍子胥混出昭關。在漁丈人和浣紗女的幫助下，伍子胥終于逃至吳國，與勇士專諸結為異姓兄弟。專諸假扮廚師進魚，魚中藏劍，刺死吳王僚，助公子光（吳王闔閭）即位。

在中國戲曲學院附中的時候，裘識便跟隨吳澤東老師學習了這出劇目。及至進入中國戲曲學院后，在賈勁松老師逐字逐句地教授下，他對《伍子胥》的理解愈發深刻。此次參加擂臺賽，著名余派老生陳志清老師親自把場，給了裘識不少幫助和指點，令他獲益匪淺。

《伍子胥》是裘識掌握最瓷實也是傾注感情最多的一出戲，每當演到英雄窮途末路一籌莫展的情境時，他會完全進入狀態，甚至動情落淚。

“伍子胥是一個非常執著的人，具有古人的風骨。他耐得住孤獨，有韜略有膽識。我查閱了很多資料，希望能夠走進這個歷史人物的內心世界。雖然他的行為有點極端，為了目標不擇手段，但也正因為此才能報仇雪恨，并輔佐吳王闔閭成為諸侯一霸。越是這樣性格多層面的人物越是難演。”裘識深有感觸地說。

《蘆中人》一折講述的是伍子胥逃出昭關，后有追兵，前阻大江，幸遇打漁人相助，得以渡江。伍子胥以劍相贈，并囑漁人勿泄，漁人為解其顧慮，投江自盡。

其中，伍子胥有一段念白如下：“多蒙老丈將我渡過江來，無物可謝。我這里有寶劍一口，上有七星，價值連城，贈予老丈，以為渡江之費。”關于贈劍一節，裘識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我查了許多歷史記載，再加上老師的提點，我認為并非簡單贈予漁丈人寶劍那么簡單。其實，伍子胥很有心計，他在試探漁丈人是否是一個貪圖錢財的人。如果對方貪財，必然會向追兵匯報，從而獲得賞賜。因此，伍子胥拿出寶劍的時候，相當于是在拔劍。”

漁丈人拒絕酬謝，伍子胥頗為感動，并叮囑他不要泄露自己的行蹤，漁丈人遂投江自盡以明心跡。兒時學到這一段，裘識總是特別不解。隨著學戲的深入，他反復揣摩人物情感，結合當時的歷史背景來評判人物。“古代，哪怕是一個小人物也是很有氣節的，寧可用生命去換取更高的價值。”

演出效果超乎想象的成功，裘識驚喜不已：“沒想到那么多朋友支持我，有人可能是喜歡這出戲，有人是喜歡我的表演，想看看90后如何來演繹伍子胥。還有一位伍子胥研究學會的老師特意來找到我，夸我演得不錯。他很吃驚，本以為我至少30多歲了，沒想到這么年輕。”

恰巧，同門師兄馬博通在這次比賽中也選擇了《伍子胥》這出劇目，裘識在感到壓力的同時，還是信心滿滿：“沒關系，每個人的詮釋不一樣，對我來說也是一個學習的過程。《伍子胥》是楊派戲，余叔巖也演繹過《戰樊城》和《魚藏劍》兩折，上學時就是以楊余來打基礎，但我在這次演出的時候并沒有完全按照流派去走。”

最終，裘識演繹的《伍子胥》獲得了綜合分數96.320的高分。無論是專家評委還是觀眾評委都很看好這個剛剛大學畢業的90后老生，他們一致認為，裘識扮相清秀，人雖年輕但臺風較穩。在目前老生演員匱乏的情勢下，他的確是一棵好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