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張愛玲小說的愛情觀

鄭夢露

（浙江工業大學，浙江 杭州 310014）

論張愛玲小說的愛情觀

鄭夢露

（浙江工業大學，浙江 杭州 310014）

本文以《色·戒》小說為出發點，對張愛玲小說中體現的愛情觀進行分析，張愛玲所思考的性與愛的問題將在《色·戒》小說中作進一步的闡述，由此揭露不同身份的人在特定條件下在人性、社會性以及精神性之中做出的選擇，并且對于女性在理性和情欲的思想抉擇變化的歷程研究具有一定的現實意義。

張愛玲；《色·戒》；愛情觀

張愛玲的作品中，隨處可見的便是情愛的痕跡，可她本人卻顯得如此冷漠孤獨。一個哀婉凄美的女子，在見識并經歷了種種世態炎涼之后，終究用冷漠來武裝保護起自己。而我們終究要明白一點，她的冷漠，不是與生俱來的，而是她的家族和社會強加給她的。看著張愛玲蒼涼的文字，我們能想象的到在這些文字背后，蘊含了多少悲哀和痛苦。她擁有絕世的才華，擁有無數的讀者，卻不曾得到過她夢寐以求的親情和愛情。功利至上的社會，把張愛玲所有的溫情都埋藏冰封起來。當一個人經歷了太多希望和失望的輪回之后，唯有逃避，才是表達絕望的最好方式。

《色·戒》寫于上世紀50年代，到了80年代才發表。據有關資料印證，從構思到發表，張愛玲寫作《色·戒》耗費了整整25年。《色·戒》一文的發表，曾引發了一些批評和爭議。有些讀者無法把握女主人公王佳芝的內心情感的變化以及自身存在的性格缺陷而專注于將小說置于政治高壓下，批評張愛玲對王佳芝和她的同學們的愛國動機缺乏交代，認為小說的某些部分還未處理恰當，甚至認為它的主題是“歌頌漢奸的文學——即使是非常曖昧的歌頌”。而我看來，“色戒”即是“戒色”，是勸勉是無奈。

張愛玲的小說，透露著一種“張愛玲式”的悲劇性色彩，散發著一種沉重的虛幻感，有學者將其歸結為“蒼涼”的美學風格。張愛玲所生存和創作的時代，是一個歷史的夢魘。正是這種對時代恐怖和虛幻的體認，化成了張愛玲時時縈繞于心頭揮之不去的情緒，推演成了張愛玲創作中的獨特的美學風格。對于張愛玲來說，“生命是一襲華美的袍，爬滿了蚤子”①，而生命的意義不過只是一個蒼涼的手勢。她自從十二三歲就有人追求，從十五六歲起就只顧忙著抵抗各方面的攻勢，這樣的女孩不太容易墜入愛河，抵抗力太強了。“但她沒有戀愛過，不知道怎么樣就算是愛上了。”②小說中，王佳芝和易先生的這場情欲游戲，王佳芝始終拿不準在對老易的色誘是否與愛相關，而身邊也沒有一個人能給她出出主意提提意見。當一切人事都拋棄她、遠離她的時候，唯有這個她暗殺的對象還記得在紀念日給她買鉆戒，所以王佳芝低聲跟易先生說“快走”的舉動，即使是損害了組織的全體利益，我們卻不忍責備。另一方面，王佳芝參與的這次活動的初衷，是為了積極響應暗戀對象鄺裕民的號召，可過程中，他跟其他人一樣，看著她的身體被易先生蹂躪、玷污而沒有任何同情。當一個組織需要犧牲一個女人的貞操來做大事，這樣的組織勢必會全軍覆沒。

太晚了。

店主把單據遞給他，他往身上一揣。

“快走，”她低聲說。

他臉上一呆，但是立刻明白了，跳起來奪門而出……③

這一節是全篇的“文眼”，是最重要的一節。寥寥幾筆，就寫出了王佳芝由特工向一個女人的轉變。在王佳芝的心里，“她最后對他的感情強烈到什么感情都不相干了，只是有感情。”買鉆戒前的王佳芝，是一個為了事業而甘愿犧牲色相、犧牲女人最寶貴的情愛的愛國者，而到關鍵時刻，她又突然還原成了一個女人，還原成一個有血有肉、會感情用事的情感動物，這是一種人性的回歸，但是卻又充滿了蒼涼悲愴之感。

一對怨偶，生下了名揚中外的才女——張愛玲。張愛玲的母親黃逸梵是個西洋化的現代女性，面對一個封建觀念濃厚的家庭和身為晚清遺少的丈夫，她毅然以留學的名義和小姑子出國。而從小缺母愛并一直是用一種“羅曼蒂克的愛”愛著自己母親的張愛玲，對父親有一種特殊的感情。這種對父親深沉的依戀感，或多或少地也存在于對胡蘭成的情感中。張愛玲對愛情的定義是“你問我愛你值不值得，其實你應該知道，愛就是不問值不值得。”23歲的張愛玲喜歡37歲的有家室有兒女的胡蘭成，不顧旁人的異樣眼光，也不計較胡蘭成從事的漢奸行當，愛了就是愛了。這個女子對愛情有著特殊的理解“因為懂得，所以慈悲”。胡蘭成長張愛玲14歲，而他們結婚那年，張愛玲24歲，胡蘭成38歲。在《色·戒》中的王佳芝，其實不過是個二十來歲的花季女大學生，而易先生，則是個四十出頭的矮子，又是和胡蘭成如出一轍的漢奸身份。被帶著弟弟去英國的父親遺棄在香港的王佳芝，一個人漂泊在香港，而從香港回到上海后，她住在跟她沒有一點血緣關系的舅媽家。她實際上舉目無親、孤身一人。而張愛玲，也正是在香港和上海這兩個城市間一個人獨自漂泊無依。那么，從很大程度上看，王佳芝愛上易先生，似乎就是自己和胡蘭成情感世界的寫照。

注釋：

①張愛玲.張愛玲集：流言[M].北京十月文藝出版社.2006.12.第3頁.

②張愛玲.色·戒[M].北京：北京十月文藝出版社.2007.10.第40頁.

③張愛玲.色·戒[M].北京：北京十月文藝出版社.2007.10.第43頁.

[1]張愛玲.色·戒[M].北京：北京十月文藝出版社.2007.

[2]張愛玲.張愛玲集：流言[M].北京十月文藝出版社.2006.

[3]張愛玲.張愛玲作品集：張看[M].花城出版社.1997.

[4]王一心.他們仨：張愛玲·蘇青·胡蘭成[M].東方出版中心.2008.6.

[5]余彬.張愛玲傳[M].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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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5-5312（2014）17-0015-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