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望 陪伴

郭秀云

電影《歸來》的故事背景對于中老年觀眾來說一點兒也不陌生：上世紀70年代初，隔絕多年音信杳無的勞改犯陸焉識（陳道明飾）在農場轉遷途中逃跑回家。此時已長大成人的女兒丹丹（張慧雯飾）正懷抱芭蕾舞夢想，父親的回來給她帶來巨大壓力，她阻止母親馮婉瑜（鞏俐飾）與父親相見，因而夫妻二人近在咫尺卻如隔天涯。文革結束后，陸焉識平反回家，他卻發現女兒已成了工廠女工，而深愛的妻子因患心因性失憶癥已不認識自己。生活變故、感情篤深，陸焉識不得不做出對他來說荒唐而又合理的人生選擇——比鄰而居，默默陪伴。

片中所描述的故事情節去繁就簡，極少對白，感情描畫細膩深沉。純粹而含蓄內斂的愛情存在于那個特殊年代，正因我們缺失才更加動人。縱使相逢卻不識，塵滿面，鬢如霜。電影用悲涼、凄婉、柔情、唯美的方式和內容體現出小說的情感主題和時代局限，令人痛入骨髓。

愛情是每個時代的人活下去的精神支柱，尤其在苦難的歲月里。車站約見的場面，驚心動魄。女主角馮婉瑜“快跑”的吶喊，似乎用盡全身的氣力，哀鳴絕響，令人沉痛。門一直留著，卻鎖住了記憶。失憶后的她一遍又一遍地書寫“陸焉識”的名字，一次又一次地去車站接心中的那個他，漫長的守候貫穿她余生幾十年，那種既相濡以沫又相忘于江湖的靜默無聲的愛與守望，悲涼感人。

劇中男主角陸焉識在與妻子久別重逢后，意外的大失所望。無奈中，他扮演修琴師傅、念信的、三輪車夫，陪伴病后的老妻，令人心痛而動容。他精心地去做修琴準備，那每一個刀削的動作，都削在觀眾的心尖上，刀刀見血。他用心書寫的每一封信，念出的每一個字，皆句句溫暖，字字血淚。與其說女主角是選擇性失憶，不如說是文革創傷后遺癥。劇中很多生活化的小細節，都折射出時代的苦難與哀傷。

片子結尾鐵柵欄隔斷的定格韻味悠長，令人回味。堅守等候、永保歸心的愛是大愛。時光靜好，一去不返。歸去來兮，不再蹉跎。唯留真存愛，珍惜同在。這便是影片《歸來》帶來的啟迪。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