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綠茵場上的Superman

文/心如鏡月如鉤 圖/Fotoe

天子，綠茵場上的Superman

文/心如鏡月如鉤 圖/Fotoe

看過周星馳《武狀元蘇乞兒》的人，相信無不為皇家的武舉比賽所吸引，除了星爺的無厘頭外，舉重、騎射、摔跤都是吸引人的看點。人們一定會好奇，古代皇宮里真的有這么大型的運動會嗎？

中國古代并無“體育”一詞，但這并不妨礙古人對運動健身的喜愛。在原始社會人與自然斗爭的漁獵、采集、生產活動中，在先民祈求神靈保佑的原始宗教舞蹈中，在原始部落之間的征戰中，誕生了獨具東方特色的中國古代體育。

天子還是職業運動員

古代中國的運動是集軍事訓練、社會娛樂、養生保健于一體的，常見的項目有蹴鞠、馬球、摔跤、冰嬉、射箭、競渡、捶丸等。

儒家傳統講求文武兼備，有一身好武藝、一副好身板，有時候比滿腹經綸更實用。歷朝歷代的天子們當然明白這個道理，所謂身先士卒，不少帝王都是出色的運動健將。放到今天，他們便是在奧運賽場揮汗如雨，然后登上領獎臺喜滋滋拿牌兒的總統、總理們。

話說回來，皇帝選擇主辦一次宮廷大賽，恐怕并不是為家國社稷，其中娛樂的因素肯定多過教化。然而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往往皇帝們的個人愛好會成為一個時代的風行之術。

明宣宗行樂圖（局部） 36.8×690cm 商喜（明） 故宮博物院藏

蹴鞠雕塑

《史記·秦本紀》記載：“武王有力好戲，力士任鄙、烏獲、孟說皆至大官。王與孟說舉鼎，絕臏。”秦武王或許是當時的舉重冠軍，他最后死在舉鼎上，一次意外失手，鼎掉下來把他的腿砸斷了，最后不治而死。在秦漢時期，舉重也是民間的強身手段之一，西楚霸王項羽便是扛鼎冠軍，力大無比，至今在其故里宿遷市，最有代表性的城市雕塑還是“項羽扛鼎”。

唐代20余位帝王，喜歡馬球運動的有10余名，包括太宗李世民、中宗李顯、玄宗李隆基、宣宗李忱等。穆宗李恒因迷戀馬球，勞累過度，竟至臥床不起而駕崩；敬宗李湛迷戀擊球，不問朝政，被臣下殺死。本來是強身健體之術，不想他們沉迷其中竟玩物喪志，讓人不禁扼腕嘆息。在宋遼金時期，馬球進一步發展，武將出身的宋太祖趙匡胤也是馬球愛好者，據說他的弟弟宋太宗還專門重新制定了馬球比賽的規則制度。

宋代天子愛蹴鞠。高俅因踢球而發跡，這告訴了我們兩件事：一是宋代的皇帝和官僚貴族喜愛踢球，有些人本身愛踢球，有些人愛看踢球。宋代禮儀規定，朝廷有大的喜慶宴會，都要有蹴鞠表演。二是當時社會上有了專門靠踢球技藝維持生活的“足球藝人”。劉攽在《中山詩話》中寫了一個類似高俅的人物柳三復。柳三復是個秀才，踢得一腳好球。他的官運不亨通，幾年選不上官，后打聽到宰相丁謂喜歡踢球，便尋了個機會在丁謂面前表演，引得對方哈哈大笑。柳三復也就在哈哈大笑中獲得了一個小官職。

清人入關，憑的是其出色的騎射功夫，所以清朝歷代帝王均重視騎射。從順治時期開始，清朝便把跑馬射箭、檢閱衛士當成制度固定下來。入關以后，歷代皇帝經常組織射箭比賽，對于騎射的重視程度依然沒有變化，把演習騎射當做祖制家法流傳下來。康熙的箭術是超一流的，在河北省易縣有一座海拔很高的山，有一次康熙經過時，舉弓而射連發三箭都射過了山頂，從此，此山易名三箭山。乾隆皇帝每年去木蘭圍場狩獵前都要在圓明園的出入賢良門前，讓扈從的王公大臣、文武官員進行射箭比賽，皇帝現場觀看，于一次中靶三矢以上者給予獎勵。

宮廷體育，女人也有參與權

奧運賽場首次出現女運動員時，已經是1900年了，而且，當時參賽的女運動員還沒有得到組委會的認可。事實上，在相當長的時間里，女人都被排斥在大型體育運動之外。

如果只讀史書的話，我們會覺得古代中國的女人似乎和體育沒有任何關系，但其實中國古代的體育運動并不完全排斥女人。

在射箭、摔跤、滑冰等競技性較強、需要分出名次的體育比賽中，確實沒有女性參與。譬如比試射箭，射箭的弓是有一定分量的，力量小的人無法把弓拉開，而摔跤、冰嬉等項目要求有較為充沛的體能和較強的身體素質。但是一些技巧型的運動中卻有女性參與。

比如宋代的蹴鞠就有女子專場，唐代詩人王建有一首《宮詞》，是說在寒食節這一天，宜春院的女子以踢球為樂。在寒食節，我國古代的人們有禁煙火、吃冷食的習俗，并要郊游或參加一些體育活動，以消除寒氣的積滯。

清朝皇帝每次去木蘭秋狝時都要攜帶家眷前往，作為妃嬪的女眷也會在圍場中一展身手。故宮藏宮廷繪畫作品里，就有數張清宮女眷戎裝狩獵圖，如《威弧獲鹿圖》表現的是乾隆皇帝攜容妃射鹿的情景；還有一張《英嬪春貴人乘馬圖》，描繪兩個貴妃一身戎裝，正騎馬前行。

威弧獲鹿圖（局部） 紙本設色 37.4×195.5cm 故宮博物院藏

英嬪春貴人乘馬圖紙本設色 76×56cm 故宮博物院藏圖中描繪的是清代咸豐皇帝的英嬪和春貴人戎裝騎馬的情景。

古代有金牌嗎

既然古代的皇帝們重視體育，那么，怎么獎勵那些出色者呢？皇帝們對體育運動的獎勵有多大手筆呢？送房子，還是黃金？還是以精神鼓勵為主？

史書記載中宋徽宗親自參加的蹴鞠比賽不多，但是每次在場邊觀看，都會拿出一定數量的金銀作為獎賞，某次比賽，他給贏的一方“賞銀百兩”，算是頗為豐厚了。而且他有賞有罰，有時也下令罰輸掉的一方一頓鞭子。“圣恩”難料，恐怕球場上的人都有些戰戰兢兢。

故宮藏有一幅《塞宴四事圖》，畫面上皇帝盤腿坐在主位上，后一柱擎蓋，狀如巨傘。只見他目不轉睛地注視著眼前的相撲比賽，侍衛分列左右，中鋪地毯，四人穿白衣，分成兩隊。下方又有白衣四人，跪地舉杯。稍遠平地上有赤膊二人角力，一人已倒地，對方還扭住不放。穿袍戴帽者八人，跪坐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