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馬來西亞導游眼中的中馬未來

沈大偉

3月份公司的接待量縮水了六成之多

金黃色的沙灘，碧藍的大海，夕陽染紅的火燒云，就連快艇帶起的浪花都會在剎那間映射出彩虹。

2014年三四月，原屬旅游旺季的馬來西亞沙巴島卻顯得格外冷清。我到達沙巴州首府亞庇時，雖然上海女孩被劫持風波尚未發生，但馬航失聯客機事件還是給這個以旅游業為支柱產業的小島帶來了嚴重影響。

帶領我們參觀的是一位李姓導游，祖上是閩南人，到他已經是當地第三代華裔。李導游告訴我，3月份他們旅游公司的接待量縮水了六成之多。

馬來西亞有將近三分之一的人口是華裔，普通中小學同時教授英語、馬來語和中文。沙巴州則是馬來西亞的一個自治州，每年都要接待大量來自中國的游客，原因大概是沙巴不僅講中文即可暢通無阻，就連中國傳統文化也有很大的影響力。連浮潛教練在提醒游客注意文明舉止時都會脫口而出：“中華傳統講究禮義廉恥，禮義是祖先的傳統，廉恥是個人的修養。”

而且不僅在沙巴一州，整個馬來西亞，華人都有很大的影響力，金融、零售、旅游等支柱行業的很多大企業，甚至賭場，都是由華人控制的。李導游說，上世紀60年代馬來西亞曾經有過一段反華的浪潮，當時連續不斷的游行和沖擊使華人的處境較為艱難。但如今，隨著馬來西亞華人經濟力量的增長和中國本身的強大，不僅有組織的反華運動極少出現，政府也會比較尊重華人的利益。現在，華人也會在每次選舉中投入大量的人力和財力，以支持他們的政治家進入議會，發出自己的聲音。

李導游因此認為，長遠來看，馬航失聯客機事件并不會影響中馬關系，因為當地華人的利益和中國游客帶來的商機，已經在馬來西亞的經濟中占有相當大的比重，政府不可能拿經濟增長和失業率來開玩笑。

同時，他對這個國家的現狀和未來也有不少自己獨到的觀察。比如，他認為沙巴和整個馬來西亞的特點，是一個“慢”字---“每個人都安逸地過自己的生活，做什么事都慢慢悠悠的，政府也一樣，行動很慢”。

誠如李導游所說，整個沙巴島上的人們都過著一種不緊不慢的生活，街道上很少看到步履匆匆的行人；就連每天上下班高峰時段，更多的出租車司機仍然把車停在停車場上，三五成群地在蔭涼處聊天，只有當乘客主動上前詢問，他們才開始工作，而且常常只議價不打表。由于經濟發展水平有限，整個沙巴島只有一家電影院，為數不多的大型購物商場也生意冷清，更多的沙巴人只是在自家的小餐館或雜貨店里經營小本生意。

而之所以“慢”，并不是因為人們已經沒有訴求，而是對于未來不夠樂觀，懶得“快”。

馬來西亞要走出失聯客機和人質劫持等負面事件的陰霾，并走出“慢”狀態，可能還有相當長的路要走，這位導游有些憂心地說。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