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校系上市公司今何在？

宗和

有專家表示，高校上市公司的智力資源優勢得天獨厚，但這種有時往往反映在技術開發上，其企業的經營管理水平并沒有什么優勢可言。

在A股上市公司版圖中，有一個版塊格外引人關注，即全國各大高校控制的上市公司，俗稱“高校系”板塊。

高校上市公司一直以高科技、高成長的形象吸引眾多投資者，原清華同方就有每年銷售收入以100%的速度增長的案例。但時過境遷，高校上市公司的風光大多已經不在。20年間，各高校控制的A股上市公司，前后多達42家，但其中大部分卻經營不善，丑聞頻出。有17家公司已經退出高校系序列。

不過，知情人士透露，高校國資中部分領域有向民資等開放，發展混合所有、高校回歸出資人角色等預期，經營性國資與行政化高校將會有剝離動作。教育部副部長魯昕在3月22日在參加“中國發展高層論壇2014”時表示，將對高校進行產權制度改革，產權結構和分配機制都會發生變化。

相關人士分析，近期高校系統反腐牽出的高校國資被侵占等情況，也將促使監管部門將經營性國資與行政化的高校做必要的“剝離”。那么，高校系的前途將面臨怎樣的境遇？

“高大上”國資風光不再

1993年1月，復旦復華（原名復華實業）在上海交易所上市，拉開了高校校辦企業上市的序幕。過去被譽為“象牙塔”和“學術凈土”的大學校園，開始資本潮涌，校辦產業蜂擁上市。

這些服務于國家“產學研”戰略的高校企業屬于特殊性質的國有資產，被外界以“高（校）大（學）上（市公司）”統稱。

3年后，哈爾濱工業大學下屬的工大高新上市，成為北方第一家上市校企。同年，由北大、清華、復旦、上交大等36所全國著名高等院校共同發起創立的中國高科在上交所上市。

隨著清華、北大兩大頂級高校的發力，北京后來居上，取代上海成為控制高校上市公司最多的城市。2000年6月，華中科技大學下屬的華工科技上市，成為中西部地區第一家高校上市公司。不過，華中系兩家創業板公司上市不到一年，就宣告業績大變臉，凈利潤雙雙下滑近五成，一度被媒體廣泛質疑。

不少高校公司都通過借殼實現上市，如山大華特借殼聲樂股份，浙大網新借殼天然科技、方正科技借殼延中實業等。到現在，高校系上市公司中以生物醫藥和計算機類最為集中，各有6家公司，而這正與高校研發力量強大的特點吻合。

但值得注意的是，曾被市場寄予厚望的高校上市公司，整體經營并不見佳。2001年前上市且2010年仍由高校控股的16家公司中，平均年凈利潤增長率大于20%的僅有2家。業內人士稱，這與高校系上市公司缺乏激勵機制、人事關系復雜等因素有關，而這亦是國企難以發展的通病。

高校公司上市進入低谷，早已是不爭的事實，這與當年趨之若騖趕赴資本盛會形成了鮮明對比。人們普遍認為，產生這種現象的主要原因是這些公司“業績頹勢難改”，因為誰也不愿意再捧著這些“燙手的山芋”。

高校系的管理軟肋

為保護高校的無形資產高校校名，2009年，教育部等有關部門出臺意見，大部分上市公司不可將校名用以高校企業冠名。此外，校級領導也在2009年上半年從直屬高校校辦企業領導班子中全部撤出。此舉被認為是意在規避部分高校或企業用國家的資產賺自己的錢，在重新修改“游戲規則”后，將更有利于形成公平的市場環境。

很快，“清華紫光”、“清華同方”分別變更為“紫光股份”和“同方股份”。北京大學的校辦企業“北大方正”也更名為了“方正科技”。

當時很多人就表示，更名可能會對公司產生多方面的影響。有專家表示，高校上市公司的智力資源優勢得天獨厚，但這往往反映在技術開發上，其企業的經營管理水平并沒有什么優勢可言。高校上市公司往往將大部分精力、資源（包括資金）投入到項目孵化、校園基礎設施（如科技園、分校）建設，甚至是房地產開發上。這樣，其主營業務就由原先的以高科技為主而變得多元化，或徹底改變。

廣為人知的例子是打著北大招牌的“明天系”，它在業內曾與德隆系、涌金系并稱中國資本市場“三大系”。事實上，除了“明天系”掌門人肖建華畢業于北京大學和北大資源集團參股“明天系”核心公司外，“明天系”算不上北大的嫡系，但正因為有著北大的光環，“明天系”才得以在建立初期擁有巨大的運作空間。在“明天系”土崩瓦解之后，北大資源集團也因內部貪污丑聞被同屬于北大系的北大方正集團接管。

原天津大學分管財務副校長杭建民更是因為挪用資金炒股，致天大“至少在3750萬元以上”巨額損失，且資金來源于國家的專項教育資金，違規入股市掀起了軒然大波。

一名高校上市公司董事會秘書說，控股公司的高校在很多時候都太“淡泊名利”，以至于在公司的經營上表現得不夠活躍。在高校退回恰當的位置，經營性高校國資定位清晰化后，公司將有更多的自由度，也將在資本市場上表現得更為活躍。

但長期以來，由于監管不善，高校系上市上司的業績造假一直讓人詬病。

2009年，紫光古漢陷身“高管勾結外人侵吞公司資產”的內亂丑聞，此后公司高層被迫大換血，并因連續4年造假來虛構業績，虛增利潤5164萬元，遭到證監會處罰。分析公司歷年業績發現，造假的主要動因可能是避免被ST以及隨之而來退市風險。

此外，科大創新股份有限公司原總裁陸曉明曾因濫用職權被判處一年有期徒刑。公司通過各種造假手法違規上市；為假造利潤多次違規運作，造成5000萬元直接經濟損失；發案期間，其監管基本處于真空。由于不熟悉市場運作規律以及所有人權益的不明晰，在對資金、公司經營上，科大創新公司的董事會、監事會均被經營層架空。

還能有一個春天？

不過，在十八屆三中全會確定國資改革和科技改革的基本方向后，自身功能已趨分化的高校國資改革節點已經出現。高校履行出資人的監管責任，加強對資產經營公司國有資產的管理，發展混合所有等改革措施有落地的預期。

多名專家認為，高校背景的國資上市公司將在科技體制改革中獲得新的發展機遇，包括引入強勢產業戰略投資者、科技資產注入、高校科技人員成果轉化、科技專利市場價值提高等。

今年3月26日，李克強總理考察沈陽遠大科技創業園企業時表示，企業要創新體制才能引導科技人才發揮創新力量，建議給科技人員股權。

據知情人士透露。目前在政策層面，已經基本明確教育、科研向高校方面合理回收，而之前通過“產學研”結合培育的經營部分高校資產則將更多地參與市場化競爭。近期市場對高校概念股的看好，有著對高校國資借本輪國資改革推進部分領域開放、推動經營性高校國資更加市場化等改革的預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