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悅
一頭銀發的Robert Ober,戴著眼鏡的斯文樣子很像是位大學老師,不過他酷酷的表情卻顯示了他的與眾不同。實際上,他是位畫家,在業余時間幫孩子完成繪畫作業對他來說只是輕松的“小菜一碟”,然而他更廣為人知的職業則是LSI公司企業戰略部與CTO辦公室的高級專家,已有25年以上的從業經驗。藝術與技術的雙重氣質讓他接近硅谷創業之父Paul Graham那本著名的《黑客與畫家》(Hackers and Painters:Big Ideas from the Computer Age)所描述的狀態。在Graham看來“編程是一種藝術創作”,所以一個兼具技術與藝術才能的人,是硅谷人的典型代表。當然,關于這一點更為詩意的闡釋可以是技術與藝術原本便是人類的雙翼,并存于同一軀殼當中。
Ober所在的LSI公司本身也是硅谷的典型代表。這家1981年成立的公司,已經在San Jose存在了33年。作為一家已過“而立之年”的芯片企業,這家公司既經歷過輝煌,也曾因過度擴張等而慘淡經營。在過去8年中,因為對即將到來的大數據時代的技術趨勢判斷準確,因此在大數據相關芯片業務上的8到10個市場上取得了前兩名的成績。這使得在過去3年中,LSI的年復合增長率達到了17%,高于業界平均水平。
值得注意的是,LSI公司執行副總裁兼首席運營官Jeff Richardson最近幾年都要花很多時間與互聯網公司在一起,這是因為在今天這個時代,LSI這樣的公司也需要互聯網的速度。云計算、移動互聯和大數據迫使IT生態鏈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比如數據中心市場,過去每一代產品的更迭需要3到5年,而現在差不多每6個月就要升級一次,這要求硬件公司必須跳過OEM企業直接沖到用戶面前。而不可忽視的現實更擺在面前——互聯網巨頭可以自行設計數據中心的架構,制定相關規范甚至還能自己獨立構建,比如Facebook發起的OCP(Open Computer Project),其成立目的正是與業界共享更高效的服務器和數據中心設計。
這使得公司必須對技術趨勢更為敏感,顯然Ober所要做的工作便是如此,憑借自己的行業經驗和創作的智慧為公司發展提供方向性的決策支持。Ober認為這也和硅谷的氛圍相關,“在硅谷工作的人通常不會只在一家公司工作過,所以跳來跳去的人們相互之間都會認識,而這種關系充滿力量。要知道技術變更非常迅速,這就要求人們緊跟潮流?!睂嶋H上,正是這種迅速變化的魅力使得Ober放棄了職業生涯中的第一份工作來到硅谷,他承認快速的變化令人感到興奮,當然也會令人在技術趨勢上犯錯。硅谷的人際網讓他可以保持自己對技術的敏感,也偶爾去參加硅谷常見的Meetup。Meetup是硅谷技術達人們的社交方式,人們常常就一個感興趣的話題聚集在一起,地點常常是咖啡館或者學校的某個教室。而硅谷的神奇之處在于,在這樣的聚會上常常遇見牛人。比如人們正就高性能計算的話題爭論得不可開交,這時就會有人不慌不忙地站起來,告訴人們自己正是這個領域某一本奠基型書籍的作者,他的想法是什么。這樣的場景對于硅谷人來說再熟悉不過,谷歌等公司的創始人都是Meetup的常客,激發世人無限想象力的谷歌無人駕駛汽車的創始人便是在Meetup相遇的。這很有可能意味著,你若在硅谷參加過Meetup,其中認識的某個家伙沒準就是下一個硅谷明星。
20世紀90年代末開始興起的“黑客馬拉松”(Hackathon)也是程序員的“美國偶像”。參加者既有熱衷鉆研技術的軟件工程師,還有來自風投公司的團隊?!昂诳婉R拉松”一般長達幾十個小時,參賽者累了或坐或臥,現場休息。如今“黑客馬拉松”逐漸成為插件開發的主要形式:一群高手云集一堂,在幾十個小時內拿出作品,擇優而錄。Meetup和“黑客馬拉松”正是硅谷“極客”(Geek)文化的體現。需要解釋的是,Graham書名用到的“黑客”(hacker)一詞,指的是遵循黑客價值觀“分享、開放、民主、計算機的自由使用、進步”的能力超群的程序員。實際上,由于在20世紀80年代之后的惡意入侵計算機系統事件,人們對“黑客”有了貶義的認識。程序員社會甚至為此進行區分,他們認為只有遵循 “黑客價值觀”的人才能被成為“黑客”(hacker),而那些惡意入侵計算機系統的人應該被稱為cracker(入侵者)。
而互聯網的興起,又出現了“極客”一詞。這個詞被用來形容智力超群,并對計算機和網絡技術有狂熱興趣并投入大量時間鉆研的人?!皹O客”文化旗手、《極客》一書作者喬·凱茨對此的定義為:“一群新文化精英,一個熱愛流行文化的、以科技為中心的社會不滿分子團體?!倍鵁衢T美劇《生活大爆炸》劇里的主人公謝耳朵(Sheldon)則為人們塑造了一個“天才,十分精明又吹毛求疵,生活極其規律,喜歡炫耀自己的智商,不理解幽默和諷刺,對社交感興趣但完全不在行,極具邏輯性,有很多奇怪的癖好,動手能力極差(不會開工具箱),高度理智和僵化,對美國漫畫及電影中的超級英雄極其崇拜”的高智商“呆傻萌”的形象。這種混合了孩子氣與高智商的個性讓人們對“極客”充滿了好奇的喜愛。
實際上,現實中的“極客”們信仰的是“原創和新奇,這意味著盲目的跟從和愚昧是不可原諒的”,利用技術實現夢想才是他們實現自我的方式。所以,你不難理解前不久的Elon Musk來華首秀,大眾媒體僅僅將其當作成功的企業家是多么令“極客”們失望的一件事。因為他的價值并不是金錢所能衡量的,如果是這樣,那么早在他得到“第一桶金”時便可以光榮退休,但他卻用了十年的時間,“苦哈哈”地在電動汽車、火箭發射、太陽能等領域拼上全部身家去證明一種商業新思維的可能,并借此推動行業乃至社會的創新與變革。當然,如果你懂得“極客”的追求,你更會理解即使他成了炙手可熱的“硅谷明星”,他還是寧可選擇艱苦的創業之路,而不愿成為演藝明星——因為在“極客”看來,他們的使命是運用技術讓這個世界變得更美好,而對產品的信仰是他們無法改變的宿命。
(本刊主筆趙艷秋對此文亦有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