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幣下跌或只是升值的“跳舞插曲”

文 賤言獻車

從2月18日的低點算起，除了2月25日出現回調之外，人民幣即期匯率呈現連續下跌狀態。2月28日，雖然人民幣對美元匯率中間價小幅上行，但即期匯率早盤一度下跌逾500個基點，創匯改以來單日最大下跌點數，午后跌幅有所縮窄，但仍較前一交易日下跌166個基點。一波幾乎毫無征兆的貶值，不僅讓國內外套利的對沖資金惶恐，更激起人民幣未來是升是貶的爭論，甚至有人拋出了中國樓市崩盤的預言。

相對于民間熱議，官方倒是十分鎮定。國家外匯管理局有關部門負責人表示，近期人民幣匯率走勢是市場主體調整前期人民幣交易策略的結果，這次匯率波動幅度與發達和新興市場貨幣的波動相比屬于正常波動，不必過分解讀。人民幣匯率下跌是一把“雙刃劍”，好的方面是可以擠掉此前比較活躍的跨境套利行為，有助于緩解國內的通貨膨脹壓力，也有利于一些企業改善出口；但是，如果下跌一旦演變成恐慌，也可能導致正常的外資逃離中國。

2013年9月5日，國際清算銀行發布報告稱，人民幣成為第九大外匯交易貨幣，日均交易額增至1200億美元。2014年2月27日的最新報告顯示，2014年1月，人民幣全球排名達到第七位。也就是說，人民幣的年外匯交易已超過40萬億美元，而2013年中國進出口貿易總額才4.16萬億美元。不是取決于市場的供求關系，而是嚴重的短期投機炒作，這對人民幣國際化的長遠發展并不是一個利好。

根據慣例，美國國會將在4月份公布《國際經濟和匯率政策報告》，一改往年人民幣在此前的一波被動升值，而走出一波跌勢，不僅彰顯了央行對人民幣價格的主導權，而且“洗洗更健康”，實實在在改變了人民幣的單邊升值預期，從而引導人民幣匯率正常波動，也為進一步進行匯率改革創造好的條件。問題是，人們憂慮的是人民幣自此進入貶值通道，會不會成為現實呢？實際上，不僅人民幣繼續大幅貶值的可能性較小，而且在較長一個時期內，人民幣可能仍會處于升值的通道，只是不會再像以前一樣單邊升值。

從短期看，左右一種貨幣匯率的主要因素就是投機資金的套利操作，而起作用的就是離岸與在岸的貨幣利率差別。雖然這一波人民幣大跌讓人民幣離岸與在岸的利差縮小，美國市場的夏普比率甚至顯示為負值。然而，人民幣的利差在利率市場化改革的背景下，不僅不會縮小，反而可能加大。以余額寶為代表的互聯網金融正在推動著中國的利率市場化，它們的高收益實際上說明人民幣的在岸利率仍然是偏低的，市場化的利率只會比現在高。

從長期來看，一種貨幣匯率的走勢與該國經濟的基本面密切相關。盡管中國經濟增速放緩，但中國經濟2013年實現了7.7%的增長速度，不僅高于發達經濟體，也高于新興經濟體，穩居世界第一，對全球經濟增長的貢獻率接近30%。關于2014年中國經濟的增速，各種預測盡管有差別，但都在7%以上。退一步說，未來幾年中國保增長6%是問題不大的。更重要的是，隨著全面改革的深化，中國經濟發展的質量將更高，人民幣對國際社會的吸引力將更強。

不用擔心人民幣下跌恐慌，還有一個重要的因素，那就是中國有巨額的外匯儲備與黃金儲備作為人民幣的托底，中國的制度自信與社會穩定，也讓央行控制人民幣匯率的能力無可懷疑。而從人民幣國際化的戰略需要來看，無論是單邊的升值，還是單邊的下跌，都是不利的，我們需要的是一個基于真實供求關系的正常波動。另外，2013年中國貿易順差達2597.5億美元，比2012年擴大了12.8%，隨著上海自貿區的發展和新的自貿區的獲批，國際社會對人民幣升值的訴求呼聲短期內是不會消失的。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盡管不用恐慌人民幣下跌，但是如果國內資產價格泡沫破裂和人民幣貶值預期持續交織在一起，卻可能引發不可控的風險。因此，對國外拿來“唱空中國”的經濟放緩、信用擴張、產能過剩、房地產泡沫、地方政府負債、影子銀行風險、收入分配失衡、環境污染等問題，也必須引起高度重視，一定要在著力解決的同時，做好各種措施儲備，一旦在哪個方面出現問題，都要有在短時間內能扭轉局面的“殺手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