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在這個時間講效率

張珠容

一個在中國受過22年教育、在美國留過5年學的小伙子回到國內，卻找不到一份理想的工作。他去幾所聲望較高的中學應聘教師，卻過不了最終的面試。

每次面試，小伙子都是花大半個小時給學生講“對數”的概念。什么是對數、對數的歷史以及它可能有什么樣的應用，小伙子都講得十分透徹。

這些學校領導聽到最后卻都只這樣評論：“一節課只講一個概念，這樣的教學效率太低了。”

小伙子卻不改初衷，繼續一次次講“對數”，一次次碰壁。半年之后，情況大轉——一所推崇另類教育、聲望極高的中學，花高薪聘走了這個在別人看來講課毫無效率的小伙子。

小伙子在這所中學面試時，校長剛好在場聽課。聽完課之后，校長單獨把小伙子叫到辦公室，問他為什么用了大半個小時講“對數”。小伙子說：“我覺得，讓學生明白他們現在學的知識對未來有什么用是非常重要的。”

校長聽完贊許地點點頭：“我看得出來，因為你剛才在課堂上把‘對數在生活中的用處講得十分清楚。”

小伙子看校長心情不錯，就試探性地問：“如果不介意的話，您能否聽我講一個小故事？”

校長點了點頭。

“我有一個親戚，在孩子一歲半的時候，曾經帶他回過一趟老家。那時這個孩子才剛剛學會叫‘爸爸‘媽媽，還沒有學會叫‘姥姥。孩子回到老家后遇到了一大批他應該叫‘姥姥的人，于是，這幫姥姥們圍上去想教他叫‘姥姥。孩子的媽媽急了，對眾人說：‘他稍大一點一教自然就會了……可姥姥們哪里聽她的，爭先恐后地抱孩子，一口一個‘姥姥讓孩子跟著學。幾天下來，姥姥們教得眼睛都發直了，可孩子還是不會叫‘姥姥。過了半年時間，已經兩歲的孩子再次回到老家，這次，媽媽指著一個老婦人讓他叫‘姥姥，他很清晰地就叫了出來。”

說到這里，小伙子問：“孩子兩歲時能輕易做到的事情，大人非要在他一歲半的時候講效率，您覺得這樣的效率可取嗎？”

校長會心地一笑，說：“的確，無論哪個國家的教育，都該順應人性。教育最終要干什么？就是要喚醒學生的內動力。怎么喚醒？靠外力是遠遠不夠的，我們必須讓學生知道學習的目的是什么。一開始的時候，我們或許會花費很多時間。”

小伙子接過話茬：“這些時間看上去有點浪費，可一旦把學生的積極性調動起來，他未來就會有非常大的加速度。”

校長點頭：“所以，教育要學會等待。”

聊到這里的時候，校長已經向小伙子遞出了簽有自己名字的聘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