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彬彬是中共元老宋任窮之女,1960~1968年就讀于北京師大女附中,“文革”中因給毛主席戴上紅衛兵袖章而全國聞名,后傳聞她帶頭打死了北師大女附中校長卞仲耘。2014年1月12日,她向“文革”中受到傷害的校領導和師生道歉并澄清有關傳聞。下文系道歉信節選。
北師大女附中的“文革”,是從1966年6月2日我參與貼出第一張大字報開始的,不僅破壞了學校的正常秩序,更波及并傷害了許多老師。所以,我首先要向當時在校的所有老師和同學們道歉。
我是工作組進校后任命的學生代表會負責人之一,在工作組撤走一周后,校園里發生了“8·5”事件——卞校長被“暴力致死”。當時我和劉進曾兩次阻止,看到同學散了,以為不會有事了,就走了。我對卞校長的不幸遇難是有責任的……擔心別人指責自己“反對斗黑幫”,所以沒有也不可能強勢去阻止對校領導們的武斗。
我們欠缺基本的憲法常識和法律意識,對人權、生命的集體漠視,釀成了卞校長遇難的悲劇,這是我終生的傷痛和懊悔。
“文革”是一場大災難,對此我也有切膚之痛。1966年8月18日,毛澤東在天安門城樓上第一次接見紅衛兵,我作為紅衛兵代表向毛澤東獻了紅衛兵袖章。毛主席問我叫什么名字,我說叫宋彬彬。主席又問:“是不是文質彬彬的彬?”我說:“是。”主席親切地說:“要武嘛。”
沒想到,8月20日的《光明日報》發表署名“宋要武(宋彬彬)”的文章《我給毛主席戴上了紅袖章》,翌日《人民日報》轉載。而真實的歷史是我從來沒有改名叫“宋要武”,我們學校也沒改名叫“紅色要武中學”。
40多年來,有兩個不同的宋彬彬:一個是老師、同學們認識、了解的宋彬彬,另一個是成為文革暴力符號的“宋要武”。我想借此機會再說一句:我在“文革”初期沒有組織、參與過任何暴力活動,包括抄家、打人、故意傷害老師和同學。
我們曾在不同場合對昔日的老師和校領導表達了道歉,而老師們的寬容諒解又讓我深深受到教育。
我希望九泉之下的老師,也能聽到我們真心的道歉。沒有反思也難以接近真相。我希望所有在“文革”中做過錯事、傷害過老師同學的人,都能直面自己,反思“文革”,求得原諒,達成和解。
(據共識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