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雁門古州老古老古之時,出現了一個社會文化現象:古州的先人,根據風水學說的排布,把本州之“鎮”,即立州的主山以扶蘇名字命名;把立州的財河之“水”(五行之水)以扶蘇的名字命名;還把護佑關口(匈奴出入)治河村名的佑護神任命為扶蘇。秦始皇太子成了古州在秦、漢、三國、南北朝、唐、宋時立州之主神。
曾經的雁門古州,經過數千年農耕文明與草原游牧文明碰撞融合形成一塊文化沃土,這塊沃土培育出一枝艷麗的雁門文化之花——秦太子扶蘇歷史地理文化。今天的我們面對這枝奇葩,第一感覺是有味道、耐品咂、回味無窮。第二個感覺是稀缺,還未被專家發現。它如長在人跡罕至的幽谷老林中的一種無名的名貴之花,珍稀且瀕臨滅絕,亟待給其起個科學文明的名字,像新發現的植物新種一樣。第三個感覺是具有民間文化中特有的“香”、“艷”、“奇”特點。“香”得若有若無,獨一無二;“艷”得高雅文明,俗艷耀眼;“奇”得有點珍稀難覓,地域窄到僅僅一州。
“扶蘇歷史地理文化”至遲在秦末已為古州的文人雅士、軍政名流認可。有唐詩為證:“扶蘇秦太子,舉代稱其賢。百萬猶在握,可爭天下權。束手就一劍,壯志皆棄捐。塞下有奇跡,千齡人共傳。疏蕪盡荒草,寂歷空塞煙。到此盡垂淚,非我獨潸然。”本詩為唐人陶翰來雁門古代州游歷殺子谷即扶蘇被逼自殺地而寫的。詩被錄入《代州志·明萬歷版》。在雁門古州以秦太子扶蘇命名的有山峰、溝壑、梁崖、河流、泉水、村莊,更有為其建廟,甚至水谷口至滹沱河長達20公里的村莊,村村立有太子廟。這些與扶蘇密切聯系的村名、山谷、泉流伴著2000余年的歲月,面對變幻的滄桑人世默默地訴說著。
扶蘇歷史地理文化,突出體現在雁門古州的三大載體上:把扶蘇的名字和本州歷史地理標志物疊加融合。一是以本州之主山,即“鎮”命名為扶蘇山(至清改寫成覆宿山,但在本州“扶蘇”與“覆宿”同音),以擔一州“大定大通,平安康吉”之穩定重任。二是將本州能聚氣納財的神(五行中的“水”)命名為“殺子河”,以銘扶蘇被殺一事。三是從殺子河源頭扶蘇山谷口,到入滹沱河沿途23個村莊,村村建有太子廟,此俗一直延續至今。
把扶蘇這個歷史人物與主管本行政區域平安大定之神山(鎮)相疊加,又把扶蘇與一條主管本行政區域財源的神河相融合,殺子河沿途的村民還把自己及家人的平安幸福寄托在扶蘇這個已逝去的古人身上。這是一種社會文化現象,也是古代州人一種信仰理念的升華。扶蘇這個人物和他活動過的自然地域,再加上這些自然地形、地勢、地貌在“五行”學說和“堪輿”學說中所處的地位,就構成了“扶蘇歷史地理文化”的主要元素。
以扶蘇名字命名一州之“鎮”,一州之“財神”,我實在想不出一個合適的理由解釋。我只朦朧地意識到,只有扶蘇為本州、本土、本民造過蓋天之福,行過蓋天之善,才能享受如此高的禮遇。初始,我首先想到了今天小行星的命名。小行星命名是選對人類文明作過重大貢獻之科學家的名字來命名的,是授予古今科學家的一項榮譽,這項榮譽是國際性的、永久性的、崇高的。我國第一位獲此殊榮的是東漢地動儀發明者張衡。張衡是何等人物,是在世界科技史上大寫的人物。應該說雁門古州“鎮”(主山)之命名與小行星命名是不能相比的,但當地老百姓認的個理,“將大比小”嘛。張衡為中國人乃至世界造了福,后者則為雁門大地耕了“福田”,種了“善果”。下邊以“扶蘇歷史地理文化”三大載體,做一“亂彈”式的亂譚。
扶蘇加主山,再加長城,遏制了匈奴侵略、擄掠的戰火,彰顯了“鎮”敢扛天塌地陷之壓。
先說“鎮”。“鎮”是一州一府的主山,是主一方安定的神山,我們的先人認為,擁有巨大的超自然力。“鎮”在五行堪輿學中的含義頗豐。據說,禹統一中原各部落后,置九州并鑄造九只大鼎,作為九州之鎮。同時每州還要選一座雄偉的大山作為一州之“鎮”,擔當鎮邪魔興風作浪、天災人禍之重任。“鎮”即主山,須為本州最大最有名的山。古人曰:“鎮,每州之名山殊大者”(《書·舜典》)。“鎮”之功能就是鎮定一方,辟邪祛禍一方。如一片海洋中的中流砥柱,所有不好的問題“鎮”都能一肩扛:天塌能頂住,地陷能托起,妖魔能降伏,自然災害能預防,瘴氣毒霧能祛除。
雁門古州這片廣袤的地域之“鎮”,去州東北35里,俗名“饅頭山”,它從東部的河北入山西境,再接代州的草垛山(夏屋山),入古代州界。山形、山勢如天狼星之狼頭至雁門關東側驟斷,如窺獵物之狼頭,成為古關萬仞東壁,然后山勢如伏狼之身順南延續,至后腰鋪駐足。再南延與雁門關西側壁南向之山相峙,形成入山之南口。“狼身”經丘陵帶過八里莊,然后走幾里平原,連結古代州城即州治。州治如天狼星狼頭前右爪伸出緊抓大地。
古代堪輿學家俯視主山之形,與天上之天狼星座酷似,如撲食待機之狼。狼背上馱著一只南北長3公里,東西寬2公里之大饅頭,這只大饅頭是為主峰。這只大饅頭就是“鎮”之超自然力量之庫、之生發點。古人講究一個天上星形、地上城型的規劃原則,故把代州之“鎮”命名為“覆宿山”。“覆”是撲食之狼之“形”與“志”、“勢”和“狀”,“宿(xiu)是天狼星之‘宿’”。
“扶蘇”和“覆宿”兩詞,在代州人、雁門人的發聲讀音里竟十分相同,巧合到天公撮合的地步。
在先秦時代,天狼星狀的“覆宿山”被賦重任,坐“鎮”之后,似乎顯得十分無能,或曰未能履職。在這片土地上,戰事連年,峰煙不斷,匈奴出入如入無人之境。史上明確記載的大事件有:趙武靈王的胡服騎射,以御匈奴擄掠;晉國趙卿趙簡子、趙襄子父子,經過兩代人籌劃密謀,趙襄子在扶蘇山的入境處草垛山口,設宴擊殺了為岳丈奔喪的親姐夫代王,滅了代國,吞并了代國;在戰國后期,李牧戍守雁門關,還是和匈奴膠著打持久戰。李牧用堅壁清野的戰術,讓匈奴搶不到糧食、財物、人口,逼迫其再不來雁門關內;在秦始皇統一六國前,匈奴趁機越過黃河,打到長安城的河對岸。秦統一六國后才集中精力把匈奴攆回大漠南,立了36郡,其中之一則為雁門郡,當地人才過上了稍稍安穩的日子。
扶蘇、蒙恬率30萬大軍修長城,當然首先要在天狼星宿的“鎮”、覆宿山上也修長城、設隘口,在“鎮”融合進長城的力量。歷史的史實是,在雁門古州的大地上,是秦、趙長城鎮滅了匈奴人點燃的戰火,是秦趙長城阻擋了鐵騎。長城和關隘的修建阻擋了無序混亂的物流、人流,規范了經貿秩序,掌控了經貿主動權,開放了軍市、互市,使經貿物流有序而大贏,還是因為秦趙長城帶來的社會安穩、有序又吸引回了逃難外地的土著人,落戶了許多外地人。這就是扶蘇修長城的功勞。扶蘇加鎮之神加長城,才有了雁門古州的安寧,這就是扶蘇送給人們的“善田”啊!這也是人們讓扶蘇和“鎮”相疊加、相融合的原因之一吧。
扶蘇加水谷口加河流,旺發了財氣,彰顯了“鎮”之“向上”、“向善”的巨大導引功能。
比扶蘇后出生約430年的關公關羽是武財神,被全球華人公認。關公“忠義”昭日月、昭天地,所以我們的先人認為財是“忠”、“義”之行的善果。扶蘇自刎被當地人認為是忠、義之大行為,亦昭日月。按當地人講,扶蘇修長城的大帳并未設在條件好的州府,而是設在“鎮”腳下的水谷口。李斯派來送假詔的使者只好住在州城,再派一長安使者到水谷口接扶蘇。扶蘇及身邊的人都發覺詔有疑問,故不讓扶蘇出水谷口。但權衡再三,扶蘇還是懷著“忠”之心,上了“義”路,即回代州接詔自盡。扶蘇及長安使者行至今紅泥灣處,扶蘇在長安使者反復游說之下,拔劍自刎。扶蘇之血噴灑數天,染紅了整個山口的土地,落劍處劈出了一汪涌泉。扶蘇赴難之地被當地命名為紅泥灣;紅泥灣西梁上建了太子廟,西梁被命名為廟梁;扶蘇劍劈出的涌泉命名為恨斯水。因水聲如叫“李斯、李斯”,以志州民之恨。唐人有詩云:“舉國賢良盡垂淚,扶蘇屈死戌邊時。至今谷口泉嗚咽,猶是當年恨李斯。”同時,當地州民又將水谷口發源,繞州流入滹沱河的這條河改名殺子河。扶蘇自殺一事咋就能體現出“忠”、“義”二字呢?本地人認為:是皇帝(不管是始皇還是二世)就要忠,是皇帝的話(對與錯)都要聽,此則為義。
說完扶蘇之“忠義”,再說“口”。長城是一個系統工程,“口”是其中一項重要組成部分。在扶蘇山主山東側有壺谷口,今稱胡峪。“鎮”西側是水谷口,水谷口是殺子河的源頭。這里的“口”是指出入的通道,如山口、海口、洞口,設在長城上的關隘也有叫口的。一般長城的關口設在地界上,其功能是稽查行旅、管控人流物流。在口的附近開關設市,發展關內外貿易、收稅、派賦。總之“口”的功能是發財、生富的源。如果“忠義”是天道之財神,則“口”是地道和人道之財神。在堪輿學中,水是財,在五行中也與財相應。
代州之北山呈東西走向,代州之滹沱河在州城之南,亦呈東西走向,州治居北山與滹之中的陽面,與主山饅頭山(扶蘇山)遙遙相望。州城西有4條南北流向的小河,東有3條以殺子河為主的南北走向之河,7條河共入滹沱,形成了古州的水系網,也成了財氣網。西方在五行中屬金,金生水,水氣向東流,財氣亦向東行。西方生的財氣越過古州城到殺子河就凝滯聚集,再返回州城,五行認為氣界水而凝。古人云:“氣乘風則散,界水則止”。“聚之使不散,行之有有之”(《葬經》晉·郭璞)。殺子河是從“鎮”即一州主山發源之河,且又有扶蘇太子的英靈魂魄,血氣混合在里邊,這樣就形成了財神之方位,更符合堪輿學之布排。扶蘇“忠義”是天道之財,長城水谷口是為“地道”之財,殺子河為古州生財,是“天、地、人”三者合一之后所成的道中之財。數種財氣互聚于殺子河不散,也就是扶蘇與天、地、人三種財氣相互融為一體,界止于州府上空,故爾是財神管控之處。
由于扶蘇的修長城、設口隘、開關市,甚至知冤自殺的行為融天地之道于一體,而成了財神。因為有殺子河這條財河,扶蘇這位財神,代州有位老財竟然公開和老天爺叫板,他講:“天旱有我的水澆地,雨澇有我的上崗地,冷蛋(冰雹)打了還有山藥、胡蘿卜。兩三年不下雨,還有我山里的300只大綿羊。”您瞧,這主兒多狂!
扶蘇忠義變財神,扶蘇修水谷口,扶蘇治理水系種好了莊稼,這就是扶蘇給雁門古州的“福田”,這就是扶蘇給雁門古州種下的“善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