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藏紀行

沈俊峰，中央媒體資深記者、編輯，作家、編劇。曾在《中國作家》《海燕·都市美文》《紅豆》等多種報刊發表散文、小說、紀實文學200多萬字。出版散文集《心靈的舞蹈》，報告文學集《夢如花開》《正義的溫暖》《生命的紅舞鞋》等，作品入選《新華文摘》《作家文摘》《文摘報》《安徽青年作家叢書·散文卷》等，并多次獲獎。

2012年9月5日 周三 北京、西寧 晴

吃過早飯，拖著行李箱，出小區走到雙橋，七八百米，竟沒有碰到一輛出租車?，F在的出租車是愈來愈難打了。橋頭站了幾分鐘，幾次掏手機看時間，猶豫著要不要改乘地鐵。還好，關鍵時候來了一輛空車。直奔2號航站樓。機場二高速很少堵車，趕到時，正點。慶幸。南航CZ6994次也沒有晚點，11點零5分準時起飛。午后1點半鐘，落地西寧機場。青海的朋友在機場接。我和趙先生、張先生被安排住在西寧大廈。張住8316，趙住8326，我住8317，另有8318，等著原先生晚上從銀川直飛過來。

午飯很簡單，羊肉湯面條。這頗對北方人的口味，既便宜吃得也過癮。飯后，休息一會，我們三人便相約去逛街。地處西北的西寧，一望便知很“西北”，跟北京沒法比。我們也不需要買什么東西，只是隨便逛逛而已。在門口打了一輛出租車，只告訴司機去市中心最繁華的地方。下了車，也不想看那些賣貨的，三個人徑直奔不遠的書城去了。看來只有這個地方，才是我們真正想去的地方。轉了一圈，三人竟不約而同都買了青海、西藏的地圖。剛出書城，趙先生便被朋友接走，他們一起去機場接原先生。我和張打車回賓館了。

新聞聯播結束時，原先生到。一起去吃飯。晚餐比較豐盛，羊肉、耗牛肉都有。這好像是西北的特產。一種叫鹿角的野菜很不錯，小樹棍似的，酥酥的，有勁道，據說是長在樹上的一種野菜。但是我無論如何無法想象那鹿角是怎樣寄生于樹上的。出差在外，每到一地，都想吃點當地的特色菜，不需要奢侈，有當地的土著顏色就好。都不喝酒，喝了一點菊花茶。飯后，四個大男人一起去門口走。西寧的溫度是8至22度，但是風挺大，還零星落著雨。我們都只穿了一件長袖外套。因為是為上西藏高原而熱身，害怕感冒，于是立刻回賓館。西寧市海拔2000米，我們都有點輕微的高原反應了。

2012年9月6日 周四 西寧 晴

按照計劃，我們要在西寧待兩天，以適應上高原。原先生和我以前去過一趟西藏，趙和張都是第一次，心中比較忐忑。他們開始喝紅景天口服液了，我卻忘了帶。不喝也罷，以往的經驗，喝了也沒有多大作用。因為去過，心里也就不恐懼了。

早飯后，坐面包車去211基地紀念館參觀。在我的印象中，這是個非常神秘的地方。該館記錄了我國原子彈、氫彈的研制過程。如今面紗悄悄揭去，真相早已大白天下。紀念館里，幾位老帥的話語生動而有個性，讓人過目難忘。陳毅元帥說：“就是把褲子當了，也要把原子彈搞出來?！编嚰谙鹊恼掌苍谀抢?。我前幾年采訪過鄧稼先的夫人許鹿希女士，最后成文是從鄧稼先和楊振寧半個世紀的友情為落筆點，文章被《新華文摘》全文轉載。我時常感動也感嘆新中國成立之初，那一大批為報效祖國歸來的海外赤子，他們的業績，他們的命運以及他們的那一顆顆拳拳之心。

同在這一個鎮上，沒想到還有王洛賓紀念館，這讓我驚喜。紀念館從里至外充滿了藝術情愫。這兩個紀念館相距不遠，不禁讓人浮想聯翩。中午，在一家坐落半山腰的牧民家吃飯，農家樂形式。羊肉、糌粑、土豆、土雞塊、奶茶等，非常地道，異鄉風味。說不出什么原因，與內地的口味就是不一樣。

飯后去青海湖。天晴。從遠處看，湖就像一個巨大的藍寶石，鑲嵌在蒼茫的天邊。天也是藍的，白云繚繞，低垂，總想伸手摘一朵。眼前水天相映，在這海拔3200米的高原，放眼望去，真分不清哪兒是水哪兒是天。門票100元。走到岸邊，見許多魚，不大，一指長左右。據說，這湖只長一種魚，叫裸鯉，即沒有鱗的鯉魚，當地人口頭都叫黃魚。此魚一年只長一兩。有人曾抓到過一條七斤八兩的魚，據此推斷那魚已活了近80年。湖水一般深十幾米，最深處有30多米。

坐船到對岸，一路（水路）上不停地贊嘆、感慨，興奮連連。恨不得就此扎了根，再也不去他處，觀這景，呼吸這空氣。上了岸，須步行1200米，才能坐上等在那里的大巴車。環保。大巴車把游客帶回到上船處，意為不走回頭路。導游慶幸我們運氣好，因為天晴。此地多是雨天，晴天不多。如果雨天，只見霧蒙一片，就看不遠了。拍了許多照片。趙最為熱心，技術也好，功不可沒。

高興，晚上喝了兩口酒。因為這兩口酒，直到凌晨時分才睡著。

2012年9月7日 周五 西寧 雨

早飯后去塔爾寺。先有塔后有寺，故名塔爾寺。該寺占地600畝，歷史600年，有600多僧人。有三圣：圣樹、菩提樹、雪蓮花。三絕：酥油花、堆繡、壁畫。天空飄著小雨，帶著涼意。有些地方正在修建，一些路泥濘。從塔爾寺出來，看了藏藥博物館。解說員是個青海女大學生，叫南極卓瑪（音），兼職做解說，很熱情，笑容燦爛。那么博大精深的藏藥，我只記住了藏紅花，在開水中泡兩三根，如果呈金黃色，便是真的，如果泡出了紅色，便是假的，假的名曰草紅花。最好的藏紅花產自伊朗。

晚上六點半趕到火車站，火車晚點。T265次火車是廣州至西寧，在西寧要換火車，該火車帶有供氧設備，所以是始發車?；疖囌驹诟慕?，臨時候車室里，人滿為患，站的地方都難以找到。角落里有個茶座，有沙發，但門口有個服務員將我們攔住了。我掏出記者證，想試試是否管用，結果，準予通行。我們找個靠里的位置坐下，放松了身心。夜十點，火車才啟動?？赡苁桥榔掳?，能感到火車一路上行駛極為緩慢。黑咕隆冬的，窗外什么也看不見，睡覺吧！

2012年9月8日 周六 西寧至拉薩火車上

翌日早七點，火車抵達格爾木站，停了10幾分鐘。車窗外都是戈壁，寸草不生，不遠處有雪山，能看到山坡上零星的或一片片的雪。戈壁灘上偶爾也有水，小湖、小河之類，但水都藍、純凈。水邊都有些樹等植物，還有幾間房子，那是工作站之類供人居住、工作的地方。但是一路上沒有看到什么人。鐵路邊是公路109國道，有些大車、小車疾駛。天像被一塊巨大的藍布蒙著，純藍，甚至連一絲白云都沒有。在這里，才會真正理解地大物博、人口稀少是個什么狀態。

為解悶，我各買了兩份小黃瓜和小西紅柿，都是10元，倒是不貴，供大家零食。午餐是盒飯，咸榨菜、腌黃瓜、卷心菜等，一盒30元?；疖嚴^續晚點，有人說是單行線，要避讓其他車輛。幸虧四個人可以聊天，將旅途的寂寞和疲憊都聊走了。到拉薩站時已經是夜里10點半了。有朋友接站，感到溫暖許多。住金谷飯店。放下行李，找吃飯的地方。拉薩市不像內地，許多飯店都早早打烊關門了。跑了一條街，終于看到一家仍然亮著燈的飯店。進門一看，是賣稀飯、面條、饅頭、小菜之類的，可能就是一家早點店，一直賣到了晚上。餓了，稀飯、面條各吃一大碗，香甜、愜意。

房間里準備了紅景天口服液、高原安膠囊。上次來西藏，在拉薩我沒有什么反應，所以，我一粒也沒吃。

2012年9月9日 周日 拉薩 晴

上午去布達拉宮，下午去大昭寺、八角街。人很多。漫步其中，只感到心靈的震撼與神圣；感到每一步都是歷史，每一步都是學問，每一步都是價值連城。只有來到拉薩的人，才能真正感覺到兩個詞的輝煌意義：虔誠與信仰。還有就是：幸福！

2012年9月10日 周一 晴

九點自拉薩出發，經270公里到達日喀則，轉道157公里至拉孜。因為我們坐的那部車是輛面包車，所以速度跑不上去。在拉孜縣吃午飯時，已是下午三點鐘。拉孜海拔4020米。飯后續行，5個小時，行300公里到達薩嘎縣城。從拉孜到薩嘎，中間要翻過兩座高山，一座海拔4700多米，忘了叫什么名字，另一個叫庫拉山，海拔5089米。薩嘎海拔4713米。晚飯時，張可能有些高原反應，一個人坐在沙發上休息。他只吃了一碗面條。飯后去賓館。所謂的賓館安排在一幢樓的三樓，樓道很狹窄，房間也很狹窄。兩個人一個房間，自來水無水，有一只塑料桶裝滿了水，供使用。我們從拉薩帶的兩只氧氣瓶，此時正好運上來，張躺在床上，負責吸氧。我剛躺倒，有人敲門，是原先生來看望。我吃力地起床開門，起床時很困難，乏力氣短。過了一會，趙敲門，也來看望，我又起身開門。兩次“劇烈”的運動，我有點受不了。趙走后，我干脆不再關門，害怕再讓我起來開一次門，那可比長跑三千米還要難受。

此時，最大的感受是腦子脹痛，記不住事，更無法思想，連想一點簡單的問題都辦不到。做事、想事幾乎全靠本能反應。讓吃就吃，讓喝就喝，讓走就走，讓停就停，溫馴如綿羊。

2012年9月11日 周二 晴

昨天上半夜幾乎沒有睡，隱約聽到有人在唱卡拉OK。這里還有人有勁唱歌嗎？一直迷迷糊糊，下半夜好像睡了一會。其實，真的弄不清楚是睡著了還是沒有睡著。八點半起床吃早飯，大街上幾乎看不到人影，因為當地沒有誰會起床這么早。九點出發時，仍然沒有看到其他的行人。若不是早飯在昨晚就打了招呼，估計我們連早飯也吃不到。此地是十點才上班。薩嘎的街頭有許多狗，那種龐大的狗，躺著的走著的，都如羊一樣老實。

從薩嘎出發去目的地阿里州地委、行署所在地獅泉河鎮，路上竟然經過一座海拔6000多米的高山。好在汽車在路寬車少的公路上很快就到達頂點，然后又從山上開了下去，人并沒有感到多么難受。下午三點趕到霍爾鄉吃午飯。吃罷再走，晚上七點鐘，終于到達了噶爾縣，也就是獅泉河鎮。快要進城時，感到那氣勢頗有點像美國的西部大片。一望無垠的沙漠包裹著一座不大的城，天很低，一塊塊涌動的黑云從頭頂掠過，仿佛一伸手就能夠著?！昂谠茐撼浅怯荨！笔且掠陠幔拷Y果并沒有下雨，只是蒼天的虛張聲勢而已。但是那宇宙的氣勢震撼了我們。宇宙終歸是強大的。

當地朋友告訴我們，改則縣我們要采訪的對象已經到了，明天可以采訪。我們非常想去改則縣，可是從噶爾鎮到改則縣的公路有一段正在修，十分不好走，即使不修，幾百公里的山路也夠我們跑一個整天，現在修了，幾乎無法通行，所以就請他們來噶爾鎮與我們見面。這多少有點遺憾。

住下后，終于忍不住洗澡、洗衣服了。再不洗，身上受不了，也沒有干凈衣服可以換了。

2012年9月12日 周三 晴

一夜很安靜，象雄大酒店的環境也不錯。但是并沒有睡好，還是因為缺氧。九點吃早飯，然后去阿里州一個會議室。到了才弄清楚，噶爾是一個縣，阿里州、噶爾縣的黨委、政府所在地都在獅泉河鎮。州紀委、監察局辦公地點是一個獨院。改則縣委辦副主任、縣監察局副局長、其梅的妻子德慶、其梅曾經幫扶的牧民代表等人，接受了我們的采訪。從十點鐘一直到下午一點多才結束?？h里的干部都會說漢話，溝通起來沒有問題，他們說的話我勉強能聽得懂，但是那些地名、人名都要問好幾遍才能明白是哪幾個漢字。其梅的妻子，尤其是那個牧民朋友，幾乎不會漢話，他們說完，旁邊的人還得一句句向我們解釋、翻譯，比較費勁。腦子一時又難以思考，轉不過彎來，所以，一會兒腦袋真的痛了起來。說實話，從來沒有碰到過這么難受與困難的采訪。

午飯后，我們想即刻出發往回趕，想晚上住在札達縣。可是札達縣方面回復說，那里找不到空房子。我們說不要什么好房子，只要有住的地方就行。但是對方回復，如果不提前預訂，根本找不到住的地方。無奈，我們只得在獅泉河鎮再住一個晚上。

獅泉河鎮很小。車開到鎮子旁邊一個小山坡的半腰，我們下車慢悠悠地爬上去。腳步飄忽，腦袋微暈，那種感覺很奇特，有點喝多了酒的意思。山頭上有一個小亭子，可以俯瞰整個小鎮。小鎮四面環山，都是光禿禿的黃色。鎮上的房子高高矮矮，看上去就像內地20世紀70年代的縣城。從小亭下來，去了烈士紀念館。這個紀念館建有解放軍先遣連63名烈士紀念碑，據此史料拍成了同名電影。還有孔繁森衣冠冢。當年，孔繁森就是在阿里地委書記任上犧牲的。我們向英烈鞠躬，獻花。

市區有孔繁森小學。我們在小學的大門前留影，又走進校園，在孔繁森塑像前留了影。

當地干部介紹說，孔繁森的事跡在內地影響很大，但是在阿里，大家并不吃驚，因為大家天天和孔繁森在一起工作，同樣的環境，吃著同樣的飯，也經受著幾乎相同的惡劣天氣的考驗，覺得很正常，沒有什么。

2012年9月13日 周四 晴

八點吃早飯，飯后即趕路。從獅泉河鎮到扎達縣城。途中看了土林。土林是一大景觀，漫山都是水泥色，那些堅硬的物質被雨水沖刷得有點“林”的意思。中午在扎達吃飯。四點鐘，出發去看古特王國遺址。該遺址建在一座山上。自下往上，一幢幢房子鱗次櫛比，依山傍勢，都已是斷垣殘壁。但可以想見當年的鼎盛與繁華。別看山不高，但一層層上去，又是在高原，還是挺累人，渾身汗水淌個不停。一座山，便是一個王國。

下山回來，參觀了縣里廉政文化攝影展。解說的是一個女孩子，叫周立波，云南人，長得不丑，只是又黑又瘦。她說自己從廣西考入西藏，原先在阿里地區，但是海拔太高身體受不了，就到了相對低些的扎達。我拍了照片準備拿回去發表，答應寄報紙給她。他們笑說在當地收到北京的報紙要一個多月后。

2012年9月14日 周五 晴

早六點半起床，七點出發。原先生想從日喀則機場或拉薩機場提前回北京。早飯在半路吃，每人一碗面條。放下碗，正準備繼續走，中巴車的剎車片壞了。問了路邊上的修理站，沒有配件無法修理。陪同的老毛將自己的越野車換給我們，他乘便車回自己駐村工作隊。老毛快到退休年齡了，和年輕人一樣住村。他的車后備廂里，有菜刀、切菜板及一些食用油、蔬菜、面條之類，心中忍不住產生敬意。

一路前趕。司機想當天就趕回拉薩，但是路崎嶇，又太遠，我勸這位藏族漢子不用著急，安全要緊。他笑說自己也想回家去。他向我做了一個比較下流的手勢，說要回家去找老婆。一車人都被他的純真逗笑了。

半路上，停車方便。感覺這世界就剩我們幾個人似的，靜極。抬頭望，真正的滿天繁星，閃爍，讓人眼花繚亂。人們常說天上銀河，但是誰真正見過天上銀河呢？我見過。就像河水一樣涌動，是那種沒有溫度的無聲的鋼水一般的涌動。那么近，就在頭頂。終生難忘！

夜十二點到了日喀則，再往前走，即使天亮之前到了拉薩，也沒有什么實際意義了。日喀則的朋友訂好房間一直等著我們。飯店里做好的菜早已涼了。我們每人吃了幾口，便匆匆去賓館睡覺。行李都放在車上，徒手進店。這一天，坐車17個小時，行程1000多公里，下車時腳都有點發飄，找不著地的感覺。

2012年9月15日 周六 雨

日喀則機場已經無法訂到去北京的機票，原先生便訂了8點55分由拉薩直飛北京。日喀則離拉薩機場210公里，我們四點半即起床出發。下雨，一上路就遇到幾處修路的地方，根本無法提速。趕到拉薩機場已是7點半多。送走原先生，我們到拉薩已經9點多。稱呼我“光頭俠”的司機不愿意和我們一起吃早飯，匆匆地回家了。分手時，我們互相祝愿。

2012年9月16日 周日 晴

早6點出發，去那木措。美女蓉蓉陪同。路上，雪山像一幅畫卷，連綿不斷，襯托在白云、烏云之下，甚是壯觀。但是海拔已高，感到氣短。翻越一座山頭時，路陡坡急，雪就在窗外，伸手可及。那木措湖震撼人心，雪山輝映，湖水浩淼。我們來得早，人少，拍了許多照片，似乎總也拍不夠。為了排泄興奮的心情，我們竟然能跳起來拍照。其中我為蓉蓉拍的一張大家都滿意。她雖然跳得不高，但是我把她拍得跳得很高，且姿態優美?；爻掏局?，遇到許多游客才來。車停在一座山山頂拍照時，有許多經幡，大風一吹，不小心踩到一角，當地幾個年輕人立刻圍過來要收錢。幸虧蓉蓉有經驗，一向說話柔柔軟軟的她竟能在瞬間爆發出厲聲喝斥的話來。她的厲聲竟然起到了震懾作用，那幾個年輕人轉身離開。

2012年9月17日 周一 晴

9點半出發去林芝。途中要過一座雪山，5014米。那仿佛是一個雪的世界。滿眼皆白，雪花飛舞，涼風颼颼，許多人停車拍照、賞雪。這真是一個神奇的世界。從山巔往下走，就沒有雪了。中午吃過飯去巴松措。因為下雨，雨中的巴松措頗有些南方湖面的感覺，已沒有多少區別。湖中小島上竟還有一叢翠竹。讓人感到親切溫馨，也感嘆同樣是西藏，氣候差別還這么大。

2012年9月18日 周二 晴

很遺憾，原打算從林芝機楊直接回北京，而且早就和朋友說了計劃，但是當地朋友并沒有意識到那個時段機票的難訂，事到臨頭，沒有人能訂到今天返京的機票了。只得順原路再返回拉薩。心情落寞，也更加感到疲憊。唯一讓人印象深刻和振奮的，是昨天看到的那座雪山的雪景，竟然煙消云散，絲毫也看不到雪的影子了。讓人感覺世事的如夢似幻，又似穿越般神奇。明天，就可以回到北京了。這注定是一次難忘的青藏之行?；蛟S，終生難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