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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老天荒時,那些凄美的植物為誰而存在

2014-04-29 00:00:00董強
前衛文學 2014年6期

無意中看到網上那組圖片《人類滅絕后的地球》,大腦頓時如同凝固了一般,心也久久地為之下沉。10幅圖片每一幅都是凄美冷艷,令人震撼。未幾,一種突如其來的壓抑襲上心頭,蒼涼感、孤獨感、無助感讓人半天透不過氣來——

擁擠的高速路上,汽車銹跡斑斑,而雜草茂密叢生,有的已穿過車窗和車頂,似乎還在瘋長;

摩天大樓的樓身爬滿了綠色植物,一簇簇長出了樓頂,最高峰則呈蘑菇狀……

圖片配發的那些說明文字同樣刺眼而殘酷,如同一段段冰冷的“墓志銘”,令人不忍卒讀——

人類滅絕后,地球上的人類建筑也將快速腐朽,那些木制房子將在100年內消失,由玻璃和鋼筋建造的城市摩天大樓將在200年內倒塌;

如果沒有地震,橋梁也許能支撐200年,但即使是世界最大的拱橋最后也會在1000年后倒塌,幾千年后地球將會變回到史前蠻荒世界;

沒有了空氣污染,城市的墻壁上會布滿青苔、爬山虎、毒葛,曾是人類餐桌上不可缺少的佳肴如胡蘿卜、花菜、卷心菜、芽甘藍、花椰菜等都將退化成野菜;

幾乎所有人類留下的文明遺跡都將在2萬年中消失殆盡,5萬年后玻璃和塑料將全部消解,地球上所有人類遺跡都將成為難以追尋的考古性線索;

20萬年后,將很難找到人類曾生活過的證據;

核廢料等放射性物質的壽命可以延續200萬年,但在一片蒼茫的大地上,沒人會將它們和人類聯系到一起……

這組圖片的結論更加殘酷,是那樣冰冷,簡直沒有一絲溫度:人類不過是地球的一個匆匆過客罷了,地球也不會因為沒有了人類而停止旋轉,也許對于地球來說是減輕了負擔。

可怕嗎?感到可怕就對了!真的感到可怕,這組圖片的警示意義就實現了!

倘若每個人因為感到可怕,而用心思考“地老天荒時,那些凄美的植物為誰而存在”,并及時調整那一個個對地球有傷、對環境有損、對人類不利的壞習慣,也許人類將永遠與植物同在。地不老,天不荒,植物為人類而存在,人類因植物而美麗。那該有多好!那將是一個美麗新世界:美美與共,植物與人類!

墳頭上花草墳旁的樹

又要到舊歷十月一了。

十月一,又叫十月朔、寒衣節、冥陰節,與清明、中元一起并稱中國傳統的三大鬼節。清明,在春分后第十五日,又叫踏青節。中元,舊歷七月十五,又稱七月半、盂蘭盆節。而十月一,民間傳說起源于秦時孟蓋女哭長城的故事。她為被抓去修建萬里長城的丈夫送寒衣,卻得知丈夫早已不在,埋在了長城腳下。孟姜女于是哭啊哭,一直哭到長城崩塌,見到了丈夫的尸骨。她用帶來的寒衣,包裹了丈夫的尸骨重新安葬。后世延續下來哭親和祭奠習俗之一,就是在十月一這天,用五色彩紙剪成寒衣,寫上故去親人的姓名,到墳前焚燒。

按照家鄉魯西南的習俗,舊歷十月一,一定要到墳前祭祖。墳、陵、林,都與地形概貌相關,本來沒有等級差別:墳,本義指水邊高地,如“汶墳”;陵,本義指大土山,如“山陵”“丘陵”;林,本義指叢聚的樹木或竹子。作為埋葬人的稱呼,三者卻有了等級之別:古代百姓葬后曰“墳”,帝王葬后曰“陵”,圣人葬后曰“林”。大概家鄉人尊圣、學圣,也以圣人后代自居的緣故吧,提起“墳”字來,口語表達中,竟也文縐縐了,一般很少出現“墳”字,而代之以“林”,上墳要說上林。孔子的家族墓地,繼續冠之以“孔林”。仔細推究起來,原因還有兩點:一方面大概出于禁忌,絕口不提那些不吉利的字眼;另一方面恐怕來源于人死埋葬之后,墳墓周邊要植樹的習俗。

2014年11月22日,正是舊歷十月一。這天恰好又是二十四節氣中的小雪。傳統歷法認為,小雪到來有“三候”:一候虹藏不見;二候天氣上升地氣下降;三候閉塞而成冬。遙想家鄉魯西南的田野,此時此刻,植被早該枯黃,樹葉也早已落盡了吧!

今年,父親離開我們已經10周年,祖父祖母也已往生29周年了。忘不了,父愛點點滴滴;長相憶,祖父祖母音容笑貌。京城居家遠,歸鄉掃墓遲。幾回回墳塋入夢,幾度度重回兒時。夢醒來,攬鏡獨自嗟嘆,兩鬢早生華發;憶往事,猶憐墳前花草,更念墳旁樹木。

有一年冬天,經過父親墳前,墳前花呀草呀的,早已凋零枯萎,不見了蹤影。墳旁的樹木也已落葉散盡,唯有蒼涼的枝椏,恰似老人枯瘦的胳臂,伸向灰霾的天空。

猝然間,一抹綠色入眼來,漸漸沁入心懷。父親墳塋東向三四百米處,一棵垂柳,依然枝條翠綠,生機盎然。聽一位老者講,他已觀察數年,這棵垂柳經冬而不落葉。老者還說,垂柳下面應該是一條暗河,有暗河滋潤,再加上潮濕深厚的中性土壤,垂柳經冬而不落葉,自然在情理之中了。

老者還告訴我:這棵垂柳狀似“鹿回頭”,你看那向北延伸的枝椏多像小鹿長長的脖頸啊,小鹿身子向北,頭正回過來向南方張望個不停呢,你父親的墳頭正面對這棵垂柳,風水好著哩!

風水怎么好法?我沒有繼續追問。作為人子,我愿意受祖宗陰德庇護,但不想再讓父輩、祖輩在陰間還為兒女們、孫兒輩們辛苦操勞,只盼望他們在那邊能舒展開勞累了一輩子的筋骨,了無牽掛,好生歇息。生老病死,本來自然規律。緬懷和祭奠父輩、祖輩,也屬人之常情。人,只有掌握不了自己命運的時候,才寄希望于風水扭轉那些無奈的不順利,趕走那些折騰人的不如意。

倘若從人與自然和諧的角度來理解風水,我當然更樂于接受。

什么是風水?風是元氣和場能,水是流動和變化。晉代郭璞,在其名著《葬書》有過解釋:“聚之使不散,謂之風;行之使有常,謂之水。”兩者合起來的解釋,就是“風水”。如此這般理解,風水實質上是先人一種樸素的環境科學。

許多年前,一位女作家在瑞士過了一個夏天,認識了好幾個當地的朋友,常常一起去爬山。有一天其中一個男孩子請他們去家里玩,男孩子的家坐落在有著大片果園的山坡上,從后門出去,就可以看到后山下一大塊樹林圍著一個深深的湖。男孩子指著院墻外一棵大櫻桃樹說:

“你看見那個從下面數左邊第5根的枝子了嗎?那根枝子歪得很特別的,看見沒有?那是我爸爸7歲時候的事了,他爬到樹上采櫻桃,也是這樣一個夏天,被我祖父看見了,罰他就在那根枝子上坐了一個下午,不準下來。那根枝子從此就歪了。”

這一切多么神奇,就像遠古時代的“結繩記事”。那根枝子究竟是怨恨那個7歲小男孩的少不更事?還是很高興為他的天真無邪留下了一生記憶呢?人與自然和諧相處,人與植物忻合無間,從呱呱墜地之時就已經開始了,一直相伴每個人的一輩子。

當我們回到故鄉,倘若再尋找屬于自己父親的“左邊第5根的枝子”,可能非常難了,但我知道,父親的父親我的爺爺,肯定也罰過他的兒子我的爸爸,不準他從樹上下來。當然,那懲罰的時辰也許不是在一個下午,而是在一個午間或者傍晚,但這樣的事一定發生過。試想,哪個男孩子不曾淘氣,哪個父親又不曾管教呢!

對花草樹木,想來父親是極熱愛的。當年,父親在縣城工作,是鄉親們眼中羨慕的“公家人”。那時母親還是農村老家的“向陽花”。男在外固定工作,女在鄉村贍養老人,養兒育女——上個世紀城鄉差別懸殊的特殊年代,這種家庭組合為數眾多,在作家閻連科的老家河南,有個俗稱叫做“一頭沉”。

“一頭沉”家庭的尷尬在于,回到鄉村,鄉親們總把他們當“公家人”,羨慕和客套中多了些疏遠;而到了縣城“那頭”,城里人骨子里又把他們看成“鄉巴佬”,言語間多少有些輕慢,甚至排個節假日值班表也不一樣。

父親在外工作幾十年,似乎從來沒有過“一頭沉”的尷尬,鄉親們敬重他、親近他,城里人也不小看他。這一切,誰又敢說不是那些花草樹木,把父親與鄉親們的命運聯結起來的呢!那些花草樹木的氣息,也讓城里人感覺出父親特有的樸實和義氣。

父親病故前一天,人突然有了力氣,下了病榻,站在地上,就像一棵干枯而少了汁液的老樹,經過澆灌而突然泛綠,又重新活了過來。他一直在說著什么,一會兒說鄉村,一會兒說兒時,一會兒說村東頭那條河,一會兒說村西頭那片老林……那時我剛剛從老家趕回北京,第二天父親病故,我與妻子又匆匆趕回老家。聽家里人追憶前一天的這些情形,我明白了,這是回光返照,一輩子要求于人甚少的父親,是在交代后事。我暗暗決定,葬父親于村西頭那片老林所在之地。

那一刻,我想象著春天來臨的時節,父親墳前長滿了花草,墳旁的樹木遮陰蔽日。就這么想象著,耳畔似乎響起了剛剛火了不久、由唐磊演唱的那首《丁香花》:“那墳前開滿鮮花/是你多么渴望的美啊……塵世間多少繁蕪/從此不必再牽掛……”歌曲是懷念戀人的,我覺得用它來紀念父親也未嘗不可,同樣有一種悠悠的思念,同樣有一種凄美的意境。

令人遺憾的是,“大樹進城”改變了這一切,讓許多人父輩、祖輩的墳前沒有了樹。沒有了樹的墳,光禿禿的,像斷了與塵世間的親緣和念想,讓人無端多了些凄惶。

一些城市熱衷于將大型樹木移栽進城區,生長在鄉村的大樹一棵棵被挖走了。2011年全國綠化委員會、國家林業局下發通知,以“拆東墻補西墻”的措辭嚴厲批評這一做法,首次在全國范圍內明令叫停“大樹進城”。

可城市哪管得了這許多哇,“照拔蘿卜不管坑”。起初,鄉村里,墳頭上的樹沒人敢動,一是對逝者有敬畏,二是傳統上有禁忌——墳頭上的樹是斷然不能動的,動了就要遭天譴。到后來,作家閻連科在家鄉河南、學者熊培云在家鄉江西不約而同地發現,墳頭上的樹也被人動了,不是移走就是砍了。

那些有靈性的大樹啊,辭別主人之墓時,該是怎樣傷心得無聲哭泣!

大樹進城能活嗎?即便真的活下來,“拆東墻補西墻”的生態建設又有什么意義?又怎能稱之為文明?

進城的大樹啊,既然對城里人沒有那番“結繩記事”的經歷,又怎能達成人與自然的和諧?沒有彼此相融的和諧,又怎能實現人與植物的“美美與共”?人與樹,就像城市里住在同一棟樓的鄰居,各過各的生活,各有各的日子,甚至是門對門,一年四季也很少往來和問候。

遙想如果真的有地老天荒、人類毀滅的那一天,城鄉的鴻溝無疑將推平,到處都是茫茫一片,樹從哪里來,還到哪里去。一旦沒有了人的痕跡,唯有植物在瘋長。那時,植物一定也沒有了差別,既然在哪里都是瘋長,還管它在哪里長呢。

那些曾經詩意的名字

臺灣作家席慕容,出生在抗戰末期的四川鄉下一個叫金剛坡的地方。小時候的她,人很胖,頭又特別大,常常從山坡上說不定哪個地方,滾到坡下面的草堆里去了。在她記憶中,赫然闖入生命中的第一朵花,是在一片小樹林和一個湖的中間,那花好大好藍也好香,只是不知道怎么稱呼它。

直到有一天,讀大學了,席慕容和同學們去公園寫生,在一條小徑的轉角處,她看到一朵花,與小時候看見的那朵一個樣子,一樣藍,只是沒有那么大,也沒有那么香。她馬上請教國畫老師,老師說:“這是鳶尾草。”

于是,席慕容生命中第一朵花,在過了快20年后才第一次有了自己的名字:鳶尾草。

一花一世界,一木一浮生。也許一些名字對我們而言只不過是名字,可另一些名字卻承載了更多的信息,帶有更豐富的內涵,與我們的生命與經歷密切相關。

1909年陰歷六月,魯迅從日本回國。當時他的好友許壽裳早兩個月回國,已在杭州浙江兩級師范學堂擔任監學(即教務長)。經許壽裳推薦,魯迅到這所學校任教,擔任初級師范的化學教員和優級師范的生理衛生學教員,并兼任日籍植物學教員鈴木壽的助教,當他的課堂翻譯。

為了幫助鈴木教好植物課,魯迅認為應該走出課堂,帶領學生到自然界去接觸植物。所以他常帶學生到葛嶺、孤山和北高峰一帶去采集植物標本,回來后便忙著把采來的植物做整理、壓平、張貼、標名等工作。

有一次采集標本的途中,學生看到路邊一株開著小黃花的植物,就請教鈴木:“這種花叫什么名稱?”鈴木答:“一枝黃花。”學生聽后以為鈴木不懂,竟哄然大笑,魯迅很嚴肅地對學生說:“我們做學問,知就是知,不知就是不知,不能強不知為已知,不論學生或老師都應該這樣。你們可以去查查植物大辭典,剛才這種植物屬于菊科,有圖可以對照,學名是叫‘一枝黃花’。”

我想,這株“一枝黃花”會讓每一名學生記一輩子吧。魯迅先生教給學生們的,不只是植物學知識,還有做人、做學問的道理。我們又何嘗不可以看作,這“一枝黃花”里有了魯迅先生和學生們的生命信息,是一種特殊形式的“結繩記事”呢!

席慕容對生命中第一朵花念念不忘的經歷,我們每個人幾乎都有過,只是許多人長大之后不再敏感,漸漸淡忘了那段經歷吧。席慕容動情地描述也告訴我們:就像每一小女孩兒都能找到自己的鳶尾草,每一個“小王子”也都能找到自己的“玫瑰花”。

可不是嘛!倘若用心觀察,大地上一切植物都有靈性,每個似乎再普通不過的名字,幾乎都帶有濃濃的詩意。

譬如,那個別名叫婆婆丁的蒲公英,誰能想到它與天使相關呢!偏偏因為它的子女們,它才擁有一個詩意的美稱:單翼天使。它的子女們——種子成熟后頂部美麗的羽毛狀頭飾,天生適合飛翔,更多飄散在空中,因而蒲公英被譽為“單翼天使”。這個外出旅游的“天使”,無論在幾內亞棕櫚樹下,被那里的土著估價為一根長矛;還是在小亞細亞大地上,被列入納稅人的名冊;抑或被中國暴富商賈的高爾夫球場宣布為“暴民”,它都無動于衷,毫不在意,像浪跡天涯的流浪者一樣,繼續飛翔、落種、生長、盛開,然后又是下一輪飛翔……

譬如,那漫山遍野的油菜花,中國科學院地理科學與資源研究所研究員單之薔,把它比喻成“大地團體操”。在中國,只要有耕地的土地,就有油菜花的身影。全中國沒有任何一種作物能像油菜一樣,從南到海南島、北到呼倫貝爾的各個緯度,從東到最早見到太陽的撫遠、西到最晚迎來落日的帕米爾高原的各個經度,在海拔4700米以下的各個高度上出現。緯度、經度、高度的覆蓋如此之廣,單之薔所以稱之為“三度油菜花”。不妨端詳一番全國油菜花開花時間的等值線圖,那更有意思:1月、2月油菜花在北回歸線附近開放;3月四川盆地和南嶺與武夷山以北的油菜花進入了花期,四川盆地這條線大大北移了,因為四川盆地是一個“暖盆”,氣溫遠比同緯度的地方高。有人說,油菜花演繹了中國的氣候,也演繹了中國的地勢地貌,可謂見識正確、所言極是。

在美國學者丹尼爾·查莫維茨看來,植物有視覺,能看;植物有嗅覺,能聞;植物能知道身在何處,植物也有記憶力……他那本科普名著《植物知道生命的答案》,給人開辟了一種嶄新視野。

其實,植物無意間也改變著人類歷史。

羅馬帝國,興也葡萄,敗也葡萄。當年,羅馬軍隊帶著葡萄種子到達位于高盧的博訥,發現那里陽光充沛,豐厚肥沃的礫石土地尤其適合葡萄種植,于是他們與當地農民一樣,邊種植葡萄邊釀酒。誰知3年后軍隊開拔時,近半數士兵留了下來,葡萄美酒俘獲了他們的“味覺”,他們寧可留下來當酒農,再也不愿意南征北戰、拓展帝國的疆土了。查理曼大帝后來不得不頒布法令,明令禁止軍隊經過博訥。臨終前,他還耿耿于懷:“羅馬帝國靠葡萄酒而昌盛,又因葡萄酒而毀于一旦!”就連莎士比亞也借李爾王之口道出了一句名言:“羅馬帝國征服世界,而博訥征服羅馬帝國。”

在中國,三國時代吳國神醫董奉隱居山林,每天為人治病,分文不取,只有一個條件:如果重病患者被治愈,要在山上種杏樹5棵;病不重的患者被治愈,則種1棵。這樣過了幾年,山上的杏樹已經多達10萬棵,成了一片郁郁蔥蔥的林子。從那以后,“杏林”就成了醫學界的美稱。植物與一個行業如此密切相關,真的令人遐思無限!

不僅如此,植物甚至與人類的起源有關。《圣經》中從未說明,在伊甸園亞當和夏娃偷食的禁果為何物。許多人自然而然地將這一“禁果”視為蘋果。為什么?因為這是一種甘甜的誘惑,是一種不費太多力氣就足以融入人類生存環境中的物種。蘋果所象征的人類對“甘甜”的欲望,就被這個果實自然地接受到它的性質與目的中。美國學者邁克爾·波倫描述“蘋果佬”約翰·查普曼靠擴散果園、推廣蘋果種植發財的經歷時,曾在《植物的欲望》一書中贊嘆:“它具有一種神話的共鳴——一個關于植物與人學會相互利用對方的神話,每方都在做對方自身做不了的事情,在這種合作中,雙方都得到了改變,改變了他們的共同命運。”

如果說甘甜是一種誘惑,那么煙草這種黃色葉子帶給人的誘惑又是什么呢?當哥倫布的船停在美洲的時候,他的隨從羅德里格不無猶豫地抽了一口印第安人送來的禮物——煙草。就這樣,他無意間成了歐洲歷史上第一個煙民。后來,哥倫布把煙草帶到了西班牙,而羅德里格有一次在家里點燃了煙葉,看著他從鼻子里嘴巴里冒出來的煙霧,鄰居們嚇壞了,他們把羅德里格送進了監獄。幾年后,當羅德里格出獄時,他驚訝地發現同胞們都學會了吸煙。

在我看來,《人類滅絕后的地球》那一幅幅凄美的畫面,正是表征了一個“倒過來”發生的歷史——

當生命中第一朵花已經不存在的時候,世界上不知道曾經有過一個叫席慕容的女性。當被父親懲罰坐了一個下午壓彎一根樹枝的果園不存在的時候,那又將是一個什么樣的世界?可以想象,煙草將不再被制成香煙,而是慢慢退縮到它的故鄉美洲;蘋果不再被制成果醬、果酒,而是漸漸回到它的老家哈薩克斯坦阿拉木圖一帶的森林里;杏林將不再與醫學有關,而只是自然之物;葡萄將告別了被釀制成酒的捆綁,而是重返它的家鄉高盧的博納……

這一切難說是詩意,因為欣賞它們的人類已經不存在。這一切又難說不是詩意,因為針對它們的傷害也已經不存在。

如此想來,人類對植物真的面臨一個難以抉擇的悖論:怎樣在使用、食用植物的過程中,不對作為一個“類”而存在的植物造成“整體傷害”?如何欣賞那些不能使用、食用的植物?有限的經驗告訴我們,這確實難以回答,但是如果人類試圖免遭滅絕的厄運,就必須坦然對諸如此類的問題,以生命為代價作出理性回答。

不死的將軍常綠的樹

在河北隆化縣山灣鄉小扎扒溝村的西溝里,有一棵奇怪的旱柳:兩個樹杈斜躺在河溝里,兩個樹枝的根部最近距離約1米。當地林業部門實地測量發現,二百多年間,這棵旱柳居然“爬行”了近80米。距這棵樹200米處,是當地村民王樹清的家。

2008年,79歲的王樹清老人回憶,小時候爺爺曾對他講過,這棵樹原來長在南山窯溝門的坎邊上,有一年發大水,小樹從山上被沖到溝塘,恰巧掛在溝邊一堆萬年蒿上。樹根被淤泥埋住了,小樹竟然斜躺著活了下來。從那以后,后邊的根慢慢爛了,前邊又長出了新的根,這樣一年一年移動著生長了至少200年。

在王樹清眼里,這棵旱柳可是“扭著秧歌”爬行的:先是樹頭朝南、樹枝朝西生長。過了若干年,樹頭、樹枝卻朝著相反的方向生長,到現在卻長成了朝東北向。王樹清說,兩個樹干就像兩條龍趴在那里,當地人都叫它“雙龍神樹”。王樹清還說,前幾年樹底下有一個不大的水潭,長年有水,“可這兩年實在太旱,今年水潭不見了。”

幾年前,當地林業部門實地測量的結果是,小樹從窯溝門沖出約74米,在第一落點成活后,由西向東爬行約33.6米,后又從溝南岸向東北方向爬到溝北岸,然后由溝北岸爬行約25.6米,后又返回南岸,朝著東南方向爬了20多米。200余年實際爬行約80米。

這棵柳樹為什么會“爬行”呢?隆化縣林業農藝師宋慶豐揭開了謎底:這種旱柳生命力極強,樹身生長過程中前端在重力作用下下垂,著地后生根,其背部又發芽生長出枝條,繼續往前生長,而原樹干則逐漸腐爛消失。因不斷得到更新,出現了俯生現象。在植物趨光趨水性的作用下,始終圍繞水和光照充足的河溝轉來轉去,致使這棵樹不斷向前“爬行”。

當你了解這些后,會有些什么想法呢?

第一個躍入我腦際的想法是,幸虧是在窮鄉僻壤,醇厚善良的百姓不會傷害這棵遭遇洪災、幾至滅頂的旱柳。否則,它又怎能生長200多年?又怎能“爬行”80多米呢!

第二個想法是,假如人類滅絕、地老天荒時代真的到來,一切無人“打擾”的植物又該長成什么樣子呢?那時候,能“爬行”的又何止是旱柳!“爬行”在一起的樹,會不會像很久很久以前人類社會還存在時的汽車相撞呢?如果兩棵樹素質都不高,它們會不會吵起來、打起來呢?

由此柳“爬行”柳,我聯想到了彼柳——“左公柳”。

“左公柳”是晚清重臣左宗棠西進收復新疆時,帶領湘軍一路所植“道柳”。左公從小生活在湘江之濱,對綠樹有著特殊偏愛。據傳,19世紀下半葉他為收復新疆而率湘兵來到西北大漠,深感氣候干燥,了無生氣,而又水土不服,左公遂命筑路軍隊,在大道沿途、宜林地帶和近城道旁遍栽楊樹、柳樹和沙棗樹,名曰“道柳”。其用意有四:一鞏固路基,二防風固沙,三限戎馬之足,四利行人遮涼。凡左公所到之處,都要動員軍民植樹造林。后來人們便將左宗棠和部屬所植柳樹,稱為“左公柳”。

以平定太平天國、捻軍、回民起義,收復新疆的武功而彰顯于后世的左宗棠,恐怕萬萬不會想到,人們對他身后褒貶不一,最沒有爭議的紀念竟是一種樹,并不約而同地呼之為“左公柳”。由是觀之,和平重于戰爭,生態高于政治。或換言之,環境第一,生存至上。

用兵西北,要在修路。左宗棠修的路寬3丈到10丈,東起陜西潼關,橫穿甘肅河西走廊,旁出寧夏、青海,到新疆哈密,再分別延至南疆、北疆。穿戈壁,翻天山,全長三四千里,后人尊稱為“左公大道”。左宗棠強力推行種樹,幾乎事必躬親。他親選樹種,認為西北植樹應以楊、榆、柳為主,河西天寒,多種楊;隴東溫和,多種柳,凡軍隊扎營之處都要栽樹。他還把種樹的好處編印成冊,廣為宣傳,又頒布各種規章保護樹木。今日甘肅平涼仍存有一塊碑《威武軍各營頻年種樹記》,詳細記錄了當時各營種樹的情景。

左宗棠在西北到底種了多少樹?他本人光緒六年(1880年)的奏折中稱:只自陜西長武到甘肅會寧縣東門600里,種活26.4萬多棵樹。其中柳湖有1200多棵。加上甘肅其余各州約有40萬棵,還有在河西走廊和新疆種的樹,總數在一二百萬棵之多。當時左所率部隊大約12萬人,折合下來每人種樹10多棵。

我國西北自秦以降直至有清一代,共有3條著名的大道:一是秦始皇統一中國后修的馳道;二是唐代絲綢之路;其三即為左宗棠開辟的“左公綠柳之路”。三千里大道,百萬棵綠柳,在荒涼的大西北該是何等壯觀!

兵者,殺氣也。向來手握兵權的人多以殺人為功,以毀城為樂,只有少數有遠見的政治家才會在戰火彌漫的同時播撒建設的種子,隨著硝煙退去便顯出生命的綠色。

左公早已遠去。柳樹存活的年限決定了,當年他和他的士兵們栽下的柳樹肯定早已不復存在,沒有一棵了,可他保留并傳承下來的栽樹習慣,讓大西北的“左公柳”一代代生長,越長越多,以至于成為著名散文大家梁衡筆下所寫“西北天際的一抹綠云 ”。

假如地老天荒,這“左公柳”又該怎樣瘋長?沒有人的精心種植,它們還會代代傳承嗎?

當今時代,軍人與生態,一個值得有心人持續不斷探討的話題。

迄今為止,地球上已知最大的現存單體樹木,是以一位將軍命名的。這位將軍就是毀譽參半的美國南北戰爭中聯邦軍(北軍)將領威廉·特庫姆塞·謝爾曼。

謝爾曼將軍樹,既不是地球上已知高度最高的,也不是最寬闊的,更不是最古老的,它只是地球上已知最大的現存單體樹木。這棵樹位于美國加利福尼亞州的紅杉國家公園內,屬于巨杉,樹齡約為2300至2700年。2002年,謝爾曼將軍樹被測量體積時為1487立方米。

南北戰爭中,謝爾曼戰功赫赫,可他也指揮過駭人聽聞的大屠殺。在南方,謝爾曼部隊幾乎把經過的地方碾平如同壓路機一般,所有地上的東西都被完全地摧毀,人殺光了,生態也遭受嚴重破壞。當謝爾曼部隊離開的時候,地面上往往只剩下燒焦的泥土和孤零零的幾棵正冒著煙的樹干。

在謝爾曼眼里,一切似乎與左宗棠相反:戰爭高于一切,什么生態、什么環境,統統見鬼去吧,一切讓位于殺戮。“我就是要讓南方人和他們的子孫后代得到刻骨銘心的教訓,永遠不敢再想要獨立!永遠不敢訴諸戰爭!”這是謝爾曼的名言,事實證明他確實做到了。

想來真有些匪夷所思:一個殺人如麻、破壞生態環境的人,居然成為世界上最大單體樹木的冠名。

在中國,愛樹護樹的將軍古代有,新中國成立后也有。湖南湘潭縣黃荊坪村,就有一棵被當地人稱為“元帥樹”的古樹。

1958年底,全國大煉鋼鐵的時候,大量樹木被砍伐充作劈材燒。在湘潭縣黃荊坪村,有人準備動手砍伐一株有數百年樹齡的重陽木時,恰好碰上回鄉進行社會調查的彭德懷元帥。像在戰場上看到了流血的士兵,彭德懷心有不忍:“這么好的樹,長成這個樣子不容易啊……讓它留下來在這橋邊給過路人遮點蔭涼不好嗎?”帶傷的重陽木這才幸免于難。

從此,當地人稱這棵重陽木樹為“元帥樹”。而今,這棵重陽木依然枝繁葉茂,樹高20多米,胸徑約1.2米,樹齡已有500多年。

樹上留下了當年的斧痕。那是一個方圓深淺都近一尺的樹洞,可知那天彭總喝退刀斧時,可憐的老樹已被砍得有多深。樹木是通過表皮來輸送營養和水分的,56年過去了,可以清晰地看到,樹皮小心地裹護著樹心,相濡以沫,一點一點地涂蓋著木質上的斧痕,經年累月,這個洞一圈一圈縮小。如今雖已看不到裸露的傷口,但還是留下了一個凹陷著的碗口大的疤痕。梁衡看到疤痕成一個圓窩形時,想起在氣象預告圖上常見的海上風暴旋動的渦槽,又像是一個舊社會窮人賣身時被強按的紅手印,似有風聲、哭喊、雷鳴回旋其中。

根據這個在湘潭縣廣為流傳的真實故事,作詞者木子和作曲者莫惠馨,創作出彈詞《元帥樹》,2014年9月在湖南大劇院演出,廣受好評。

寫到這里,我突然想到一件往事。1996年,美國和烏克蘭的國防部,在一個原導彈地下發射井象征性地撒下了向日葵的種子。其中一個不為人知的原因是,向日葵能為生產鈾元素的工廠去污,還能吸附水槽里95%的放射性元素鍶。本文開頭說過,核廢料等放射性物質的壽命,是可以延續200萬年的啊!

令人欣慰的是,戰爭盡管殘酷,但戰爭無法扼殺美麗。

那是在1942年5月,德軍3個機械化師長驅直入占領巴黎。這天夜里,凱旋門廣場周圍幾乎所有人家都收到一大把鮮艷的玫瑰花,里面一張字條寫著:明天上街請懷抱鮮花,讓德國人睜眼看看,我們并沒有被他們嚇著,我們依舊熱愛生活……落款人是賣花姑娘洛希亞。

這一行動感動了大家。第二天早晨德軍發現,幾乎所有走上街頭的巴黎女性,都是手捧鮮花而面帶笑容。法新社記者以《玫瑰花的早晨》對此報道,鼓舞了遠在英國倫敦的戴高樂將軍和他的士兵們。10年后,將軍還專門找到洛希亞,稱贊她為“巴黎的玫瑰”。

這一幕多像捷克詩人塞費爾特那美麗的詩句啊:假如讓女人操縱大炮,落到大地上的將是玫瑰和親吻。

和平年代,軍人投身生態環保大有可為。譬如,濟南軍區某裝備技術保障大隊高工張余清和他的團隊連續3年攻關,取得報廢炸藥變身有機肥的技術性突破,獲得5項國家發明專利、1項新型實用專利。令人欣喜的是,“綠色銷毀”不僅消除了處置報廢炸藥帶來的環境污染和生態破壞,而且已經開始造福現代農業。

倘若做點浪漫的判斷,一切有益于生態的科技創新,一切有利于環保的軍人行動,不正是一朵朵綻放的玫瑰花與向日葵嗎?

英國詩人勞倫斯·比尼恩,曾在大英博物館擔任東方繪畫館館長。他曾有過這樣的經歷與體驗——

在一個夏夜,開著汽車,由于車燈光線的照射,路旁的花花草草霎時變得孤獨而又明亮,你沒有因此而感到吃驚、感到顫抖過?瞬間之后便是一片黑暗;現在,每一根花莖、每一片葉子、每一個花瓣都歷歷在目,它們美妙得就像是非人間的東西。它們是不是真的在黑暗中還呆在那里、還是以那樣的千姿百態和斑斕色彩存在著呢?你覺得它們似乎僅僅是為你一個人而在剎那之間創造出來的。

勞倫斯·比尼恩在《亞洲藝術中人的精神》一書中寫道:“這種情感的獨特性在梵高的繪畫中得到了表現。”我們知道,在梵高繪畫中,向日葵與鳶尾草很有代表性,令觀賞者增強了心靈上的洞察力。

倘若借用這種心靈的洞察力,我們是否可以在想象“人類滅絕后的地球”時,讓一個話題縈繞在腦際:

地老天荒時,玫瑰花與向日葵在哪里,它們又為誰而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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