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網絡技術對政治的影響

摘 要 信息技術改變了人交流的方式，尤以網絡為甚，不論是政治事件中的表現，還是方針政策中的受寵，都昭示了網絡對政治生活的沖擊之勢，網絡有此等地位要歸功于網絡自身的技術優勢和政治特性，網絡的拓撲結構和信息傳輸速度改變了社會信息結構，以“自媒體”作為載體，網絡更具有了民主政治的雛形，發展網絡是大勢所趨也是政治創新的一個重要方向。

關鍵詞 自媒體 拓撲結構 議程設置

近日，習近平總書記在深化改革小組第四次會議上提出要打造新型媒體的目標（1），網絡就是首當其沖的重中之重。網絡在經濟生活中無可取代的地位已經無須多言，而新聞輿論作為政治力量的潛力亦勿需多談。馬克思主義唯物史觀要求用發展的眼光去順應歷史的潮流，從宏觀角度來說生產力的發展必然推動生產關系的變革，以網絡為代表的信息技術更是直接改變了人類的交流方式。

政治是人與人之間的意志交互，而傳遞人之意志的就是信息，由此可見，信息技術必然會通過改變交流的方式影響政治。在2008年以來，國內興起了網絡問責這一新形式。技術對政治的影響正越來越具象化。網絡在政治領域的崛起并非偶然，而是有著本質上的共通點，正是這點共通點使得網絡和民主擁有了共同的方向，志同道合才有結合共生的可能。

一、網絡的民主特征

（一）民主的公民主體

對于“民主”的理解多種多樣，但一致的是對民主的認同，即使是最專制的政權也宣稱自己是代表民主的，同樣，對于“公民主體”的追求是共同的，只是如何維護公民主體的地位有不同的解釋。刪繁就簡之后不難發現世界上對于民主的理解大體上不過兩類，以對“公民主體”的不同理解為標尺一分為二，一是以公民為權力主體，由公民產生權力機構，公民擁有社會資源，另一種是以公民為權利主體，由權力機構庇護公民，國家擁有社會資源，從世界范圍看無疑前者更為主流。兩者名為對公民主體的不同理解，實則是對公民主體的肯定與否定，本質上是公民在社會權力結構中處于主體地位還是客體地位的區別。這是關于位階的最根本設定，相比而言，具體政策就像水流，只能在它劃定的框架里順勢而下。如果說政治的本質是位階，那民主的本質就是把公民作為第一位階，保證這一地位的辦法就是以公民作為權力的主體，有主動權的民主才能自行運轉。

（二）網絡的公民主體

網絡屬于媒體卻又不同于傳統媒體，關鍵在于一個“自媒體”的屬性。美國新聞學會的媒體中心于2003年7月出版了由謝因波曼與克里斯威理斯兩位聯合提出的“We Media（自媒體）”研究報告，里面對“We Media（自媒體）”下了一個十分嚴謹的定義：“We Media是普通大眾經由數字科技強化、與全球知識體系相連之后，一種開始理解普通大眾如何提供與分享他們本身的事實、他們本身的新聞的途徑。”（2）通俗來說，自媒體就是以普通大眾為傳播主體的傳播方式，在傳播學中將媒體歸類為大眾傳播，而以個人之間的信息傳播則為人際傳播，相比之于大眾傳播，人際傳播擁有高速、互動、易信的特點，自媒體本質上就是一種以網絡為媒介的更廣泛和高效的人際傳播。并且主體則意味著主動權，從根本上改變了社會信息傳播的結構，實現了從量變到質變的進步。

（三）網絡和民主的共性基礎

從上文不難看出，網絡和民主有個共同特點——公民主體，而這恰恰是民主的本源，在如此深的層次上的切合表明網絡具有本質上的民主本性，借用生物學里胚胎培養的模型，假設排除外界影響，網絡自身就有自然發展為一個民主環境的能力。兩者區別在于一個是言論權利的，一個是政治權力的，而眾所周知，這兩者之間是緊密聯系的，前者是后者的必要條件。不論是辯證唯物主義的主要矛盾決定事物發展的論斷，還是時下很流行的“頂層設計”理論，都簡明扼要地闡述了一個基本事實——決定事物性質的關鍵因素往往是簡明的，而且是力量對比中優勢的那一個。那么判定網絡具有民主潛質的根據也是簡明的，網絡從技術上支持了公民作為信息傳播的主體，徹底改變了公眾在社會信息結構中的被動地位，這種地位上的轉變是最深層次的，是之后一切轉變的起點和基石。

二、網絡的技術優勢

雖然我國目前的網絡自媒體受限于自身發展水平和國家政策兩方面因素影響還不是很成熟，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是金子總會發光的，網絡具有的民主特性終會讓它在民主化進程的浪潮中大放異彩。

（一）網絡的拓撲結構

信息傳播的網絡可以概括為一個拓撲結構，排除信息內容和信息主客體的特異性之后在信息傳播結構中只存在兩個因素——代表信息傳播主客體的點和代表信息傳播方向的線，而拓撲結構本身對于信息傳播的決定性影響力是不言而喻的，其在計算機網絡設計上已經體現的淋漓盡致。眾所周知，信息是政治活動的基本載體，表達信息的權力是政治權利的基礎。在這個意義上，在信息傳播中擁有主體地位可以認為是在政治活動中擁有主體地位的指標之一。直觀來說，媒體的意義就是在縱向的社會頂層和底層之間和橫向的不同區域之間插入了連接點，形成了梯狀而非垂直的信息網，而網絡的意義在于將這個拓撲節奏在縱向上進行壓縮，使社會信息結構扁平化，這正切合社會結構扁平化的歷史潮流。而自媒體則賦予了代表普通大眾的底層節點主動發出信息的權限，為社會信息的拓撲結構加上了底層內部的連接網絡與由下而上的傳播方向。

（二）網絡的傳播優勢

1、網絡的傳播效率優勢

網絡的傳播優勢是建立在他扁平的拓撲結構（這里扁平的拓撲結構是指其對于社會信息結構而言，而非網絡本身的物理結構）之上的。不論在任何系統里，減少層級結構都能減少系統元素的損耗，提高元素利用效率。對于網絡系統來說，這個元素就是信息，也就是說扁平的網絡結構能夠提高信息的傳播效率，降低信息在傳遞過程中的損耗與阻礙。扁平化拓撲結構的意義顯然在于橫向的拉長和縱向的縮減，具象到傳播意義上來說就是信息傳播的廣泛性和直接性，前者的政治意義在于公民社會，后者則支持直接民主。力量來自聯合，被切割的社會沒有對抗強權的能力，民眾內部的網絡是公民社會的基礎；層級越少，阻礙越小，扁平社會里底層民眾和高層領導之間交流的頻率和強度都能得到提高。至于網絡信息傳播的高速性已無須贅述，速度上的優勢是其高效傳播的基本保證。

2、網絡的議程設置

所謂議程設置是指大眾傳媒對公眾輿論的影響，網絡作為一種媒介平臺，其上除了承載著普通網民也存在著許多專業媒體機構，這些媒體機構也許是傳統媒體的在線機構，也許是專業的網絡媒體，但其本質都是獨立于普通民眾的專業組織。區分于“自媒體”，這些網絡媒體在本質上都是“傳統媒體”的網絡延伸，繼承了傳統媒體的性質與作用，只是因為依托于網絡載體，相對傳統媒體有一些量變。特別是在我國目前網絡自由還沒有完全開放、自媒體發展還不成熟的現狀下，網絡媒體在網絡輿論中的地位是舉足輕重的。習主席強調，要推動傳統媒體和新興媒體融合發展、優勢互補（3），在網絡平臺內，傳統媒體、網絡媒體、自媒體交織在一起，這個思路同樣適合自媒體。一方面是相對的，因為制度限制，公眾和專業機構之間的信息不對稱現象還比較嚴重，專業媒體掌握更多信息資源，在總體上比網民自己提供的信息更有吸引力和競爭力；另一方面則是絕對的，凡事都有兩面性，網絡在降低準入門檻的同時，也剔除了把關人的制度，“網絡的開放性、匿名性和低成本性，使得網民能在網上相對自由地表達真實意見和觀點，為網絡主體行使問責權利提供了便利的條件，但這也為網絡失范行為打開了方便之門” 。只要專業媒體還有公信力，權威性就是其安身立命之本。 “雷政富”案中的人民網就很好的體現了這個議程設置的作用。

（三）自媒體的發展與需求

網絡在效率上的優勢并沒有脫離傳統媒體的框架，真正讓網絡脫穎而出成為時代寵兒的是自媒體。從邏輯關系上說網絡是自媒體的必要不充分條件，自媒體的發展要晚于網絡本身，而網絡的政治意義也就在于自媒體這一權利主體的引入，所以說自媒體的發展才是網絡問責的技術根本，那究竟什么網絡事物屬于自媒體呢。

最早的論壇、博客，再到現在火爆的微博、微信都屬于自媒體的范疇。在“自媒體”概念提出的2003年，正是博客風頭正健的時候，在中國博客鼎盛時期出過不少新聞（4），而天涯等論壇也成為網民表達政治意見的重要平臺，但網絡技術是日新月異的，網絡世界是全球化的，隨著Facebook、Twitter在國外的橫空出世，國內的網絡社交也迅速被微博占領，而微博的出現為網絡問責提供了完美的工具支持，其中最突出的是他的轉發功能，這為網絡舉報迅速積攢關注度提供了最快捷的手段，現在已經有許多的官方機構和官員個人開通了政務微博、微信，并且官方還有對此的評比比賽。網絡的政治潛力正在迅速轉化為政治應用。

三、網絡的政治前景

在習主席提出發展互聯網新媒體的方針政策之后，各地迅速的出臺了相應的發展計劃，從政策形勢上看網絡的發展前景一片大好，但在具體的運作之上更要高屋建瓴地去看根源，俗話說是金子總會發光的，網絡之所以有這樣的待遇并不是某個領導人的個人意志賦予的，而是因為它自身的先進性，符合社會的發展需要，發展它是順應歷史大勢，相反阻擋它才是螳臂當車。上文已經論述，網絡的先進性即優勢可分為技術性和政治性的，兩者雖然相互交織，但分界還是比較明確的。在目前的國情之下，網絡的技術優勢得到了充分的認可和支持，特別是鑒于其在經濟領域中的耀眼表現和巨大的發展前景，對網絡的政策支持已經上升到改革路線的高度，然而相比之下，網絡的政治性優勢還沒有得到普遍認可，有關部門在實際的運作之中對自媒體的應對也是毀譽參半、兼而有之，既有官方的微博、微信平臺的應用，也有轉發500條定罪、拘留刑訊的限制，但就像教科書上對于市場經濟的評價的變化歷程，相信隨著時間的推進，自媒體的政治潛力終究會在政治舞臺上發光發熱。

注釋：

（1）新華社國內部.習近平主持召開中央全面深化改革領導小組第四次會議.http：//www.cnstock.com/v_news/sns_yw/201408/3144004.htm.

（2）Shayne Bowman and Chris Willis， We Media-How audiences are shaping the future of news and information，2003， at7.

（3）新華社國內部.習近平主持召開中央全面深化改革領導小組第四次會議.http：//www.cnstock.com/v_news/sns_yw/201408/3144004.htm.

（4）陳中，小路，金渡江.“自媒體”：離開組織的日子.http：//www.infzm.com/content/8915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