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龑,80后海歸,從加拿大回國后在一家世界500強企業(yè)工作。突然有一天,他把年薪幾十萬人民幣的工作辭了,要給職場白領講笑話。不久他組建了一個“笑道文化”的團隊,說身邊的事。目前這個團隊火爆滬上白領圈,每場演出都是一票難求。
職場太無聊,要創(chuàng)“中式脫口秀”
2011年,王龑從加拿大回國,在一家世界500強公司做財務管理。作為一名海歸,有一陣子,王龑對周圍的生活環(huán)境不是很習慣。比如說國內(nèi)年輕白領的業(yè)余生活,除了K歌就是打麻將,無聊透頂。他喜歡在工作中開開玩笑,在國外的職場文化中,這是有創(chuàng)造力和幽默感的表現(xiàn),但在國內(nèi),很多人就開不起這個玩笑,甚至覺得王龑很怪、很好笑。
王龑并不覺得“怪”是個貶義詞。在和朋友商量之后,一個并不成熟的計劃開始醞釀。他想到的是脫口秀,國外叫stand-up comedy秀場,即“站著的喜劇”,實際上是原創(chuàng)藝術發(fā)源地。一些好萊塢喜劇片演員,在出名前就是搞stand-up comedy的。20n年底,王龑決定組織一支兼職的脫口秀表演團隊,起名為“笑道文化”。
王龑調(diào)查了上海的脫口秀市場后發(fā)現(xiàn):當時上海有4家脫口秀俱樂部,但演員和觀眾絕大多數(shù)是外國人,他們的表演,每場有300多個觀眾,票價在300元人民幣左右。不過笑話是有區(qū)域性的,一個笑話在國外好笑,在中國可能不好笑,而且外國的演員不會說中國段子,也沒有為中國觀眾服務的觀念。王龑決定要做中文的段子,并開始物色伙伴。
王煲在北外灘朋友開的一個酒吧里開始了自己的第一次演出。他沒有經(jīng)驗,也沒有名氣,講得還不專業(yè),好在講的都是職場上的身邊事,泡吧的白領觀眾比較賞臉,都賣力地鼓掌。接下來就比較隨意,王煲問臺下的觀眾:“有沒有愿意講笑話的,可以上來說。”這個Open M1c環(huán)節(jié)就是后來“笑道”選拔“笑匠”(笑匠,即從事喜劇的表演者)新秀的方式。
袁雪就是在這次活動上與王焚相識的,他的另一個身份是風投公司的高級白領,年收入45萬元。王焚話音剛落,袁雪主動上臺說了個笑話,隨著了解的加深,他很快被吸收為“笑道”的業(yè)余脫口秀演員。
講笑話的人,請來這里集合
陳適,是一家著名汽車公司的采購工程師,也是一位“網(wǎng)絡紅人”。2012年10月,一直被同事和朋友們認為善于冷幽默的陳適用手機錄制了一段模仿各種口音英語講笑話的視頻上傳到視頻網(wǎng)站,沒想到一個星期點擊量就達50萬次。
一次,偶然聽說了“笑道脫口秀”的陳適在微博上找到并@了王龑,附上自己視頻的地址,寫了三個字“求入伙”。很快,王焚回過來三個字:“求見面。”
陳適當天回家開心地告訴妻子:“這回可找到組織了。”在集體創(chuàng)作討論中,陳適的確有一種“找到組織”的歸屬感,除了每月一兩次的演出外,“笑道”還舉辦“笑道課堂”的免費活動,有興趣的人都可以報名參加。與其說這里教你如何使人發(fā)笑,不如說是教會大家如何做一個從容大方、討人喜歡、不緊張的人——要是還有點幽默感就更好了。
陳適從大學就喜歡脫口秀,不過他從沒在臺上參加過文藝演出,也沒受過任何舞臺表演的訓練,說笑話的技巧和段子的打磨,都得靠一次次演出慢慢訓練。他平時工作比較忙,每天花在工作上的時間有10~12個小時,而且強度很大。不過他自嘲已經(jīng)習慣了,就利用小塊小塊的時間,比如很多段子都是在地鐵上寫的。在臺上表演的過程中,他不斷摸索著經(jīng)驗,一個段子今天講,聽眾反響很好,明天講,可能沒人笑。要把一件事講得讓人能笑出來,是很不容易的。
陳適平時喜歡和他的創(chuàng)意導師袁雪一起切磋。袁雪格外看重段子的原創(chuàng)性,他不抄網(wǎng)絡段子,而是到生活中找素材。為了寫一個相親的新段子,他去了人民公園相親角好幾次,“奇遇”多多。于是陳適也開始從身邊的客戶身上找段子。
袁雪告訴陳適,說笑話對自己的風投工作也有幫助。“笑道”團隊的共識是:不嘲笑弱勢群體,盡可能調(diào)侃自己。說笑話的人,心理需要非常強大,在臺上越不自信,臺下越不笑;遇到不笑的情況,怎么調(diào)整好,這就需心理和技巧的鍛煉。袁雪說:“我工作當中跟客戶做演示、演講,這些技巧會用在舞臺上,而在舞臺上的技巧,我也會用到和客戶交流當中去。”
隨著“笑道”演出的不斷成熟,越來越多有幽默天分的人從觀眾中被吸收到這個團隊。他們中有世界五百強企業(yè)的采購經(jīng)理、創(chuàng)投公司金領、IT男、金融從業(yè)者、外教……這些聽起來更像是高級白領俱樂部成員的人,一旦聚集在“笑道喜劇脫口秀”的招牌下,被日常工作遮蔽的搞笑天分就馬上復蘇,變身舞臺上的搞笑高手。
觀眾也大多是年輕白領,他們并不在乎笑匠非科班出身,因為笑匠們說的都是白領身邊的事情,不像一些專業(yè)的演員,說的都是網(wǎng)絡笑話。“笑道”的演出基本上是從晚上8點到10點半,七位表演者輪流講笑話,像一場白領狂歡,臺下的是草根,臺上的也是草根。那些職場白領最為熟悉的老板與員工的對話、勞資爭議的笑料成為臺上臺下精神溝通的密碼,臺上一說,臺下都懂。王龑對“笑道”風格定位也很清晰:“我們和郭德綱、周立波沒競爭,大家的目標觀眾群不一樣。”
搭個平臺去創(chuàng)業(yè)
除了演員,“笑道”的幕后運營團隊也集中了各路精英。現(xiàn)于基金公司工作的陳西婭負責門票、場地合作、演出安排、現(xiàn)場布置等一系列運營事務。出生于1983年的陸佳純,是團隊里的財務總監(jiān)。這位從美國伯克利大學統(tǒng)計學專業(yè)畢業(yè)的年輕人,不僅負責團隊的財務,還用自己的統(tǒng)計學知識設計了一份非常專業(yè)的評分表,每位演員演出后,都請觀眾馬上打分。
每一場演出,陸佳純會對觀眾人數(shù)、表演流暢度、笑點次數(shù)乃至環(huán)境因素、食物、空氣打分,最后計算出一個“笑指數(shù)”。大家就根據(jù)這個指數(shù),調(diào)整自己下一場的表演。
“笑道”成員普遍認為,讓人舒服、自然、發(fā)自內(nèi)心地笑絕不是一件靠插科打諢隨便就能做到的事。因此,他們在工作之余就一起磨練“笑功”,并逐漸形成自己獨特的風格,擁有各自狂熱的粉絲。在這個以80后為主體的團隊里,90后的許豪杰從樣貌到言行都有些與其他人“格格不入”。作為專拍童模的獨立攝影師,他在“笑道”的舞臺上更具個性:語速快,手勢幅度大,言辭大膽,混雜了憤青、時事批判、自嘲和怪誕的邏輯。高崢,醫(yī)學博士,他的表演風格深受黃西的影響,用外國人的視角來講文化差異的段子。史炎,新東方的培訓老師,大學畢業(yè)這么多年,校園情結(jié)還是比較嚴重,自創(chuàng)了校園民謠風脫口秀。2013年5月在梅賽德斯奔馳文化中心,他舉辦了長達1個半小時的《我的肆水年華》專場秀,80%談高校,20%談對青春的理解,幾段民謠穿插其中,制造氛圍和節(jié)奏,文藝范十足……
王龑索性辭去了高薪的工作。作為團隊惟一專職的創(chuàng)始人,他對未來的發(fā)展充滿了信心。他說:“我想要做點與眾不同的事情,帶給這個世界一些正面的改變,而笑道幫我實現(xiàn)這種價值。看著笑道一天天地成長,才發(fā)現(xiàn)其實我所做的事情是很多人都期待的。”截至目前,“笑道”旗下已擁有20位左右業(yè)余白領“笑匠”,演出50余場,接待觀眾近8000人次,老觀眾回頭率為30%。從一個小酒吧里35個觀眾,到在上海梅賽德斯奔馳文化中心的音樂俱樂部里的50。人,“笑道”可謂是在上海灘“嶄露頭角”了。
目前“笑道”的票價從幾十元漲到了120元。以前,大家僅僅是因為業(yè)余愛好聚在~起,不計較有沒有工資。現(xiàn)在這個草根團隊每個月有了幾萬元的盈利,能給大家發(fā)工資了。
編輯/鄭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