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著一個石磙在街上溜達(dá),遇見了張傘,他的鼻子流著血。我問怎么流血了?張傘說讓前街的李三掌給打的。我就讓張傘領(lǐng)路,去會會前街的李三掌。
李三掌站在一棵樹下,正啪啪練掌,許多樹葉子都給打下來。我把石磙扔到他跟前,李三掌就明白咋回事,他拉開一個架勢,可還沒等出手,就被我抱起來扔出老遠(yuǎn)……
回頭我問張傘為何和李三掌結(jié)梁子。張傘說他跟李俏梅親嘴了。
我就把張傘抱起來,扔河里去了。
隔了兩天,我去趕集賣豬崽,看見李俏梅去賣雞蛋,她要跟我一起。我沒理睬,大踏步往前走,走著走著瞧見李三掌,他去賣鐮刀,我們就都把臉兒別開去。
我賣了兩只豬崽,聽見有人吵鬧。擠過去一看,原來有人拿了李俏梅的雞蛋不給錢。我有心幫李俏梅,可她朝我翻白眼。此時李三掌過來,二話沒說,一掌把那人劈倒在地上。
對方很快喊來人,李三掌寡不敵眾,眼瞅著要吃虧。我就沖上去,跟抱豬崽似的,一個一個把對方都給摔跑了。李三掌朝我哼了一聲。李俏梅繼續(xù)朝我翻白眼。
趕完集,回去的路上,下了雨。張傘抱著傘,跑來說:俏梅,我給你送傘來了!
李俏梅撐開傘,招呼我:冬瓜,進(jìn)來,別淋著。
我可忍受不了張傘和李三掌刀子似的眼神兒,沒理睬李俏梅,仍然大踏步雨中走。
張傘說俏梅,要不……咱倆一起走?李俏梅把傘嗖一下扔還他。
張傘還要啰嗦,李三掌說滾,你是不是又想鼻子流血了?
雨過天晴,李三掌送我一把鋒快的鐮刀,說感謝我?guī)退蚣堋N疫€沒等客氣,李三掌又說要挑戰(zhàn)我,因?yàn)槲胰抢钋蚊飞藲狻N揖驼f是李俏梅先跟張傘親嘴了。
李三掌回家摁住李俏梅,揍她屁股,問她為啥跟張傘親嘴了?李俏梅氣惱地大叫:張傘這王八犢子,敢隨便潑我污水,看姑奶奶不活剝了這狗日的皮!
張傘嚇得三天沒敢冒頭,后來發(fā)現(xiàn)他躲在我的豬窩里。我給他豬食吃。張傘說有你這樣欺負(fù)人的嗎?我說誰讓你埋汰李俏梅了,給你豬食吃還便宜你了!張傘苦著臉央求我去跟李俏梅說說,別讓她拎著鐮刀滿大街轉(zhuǎn)悠……
于是我找到李俏梅,說李俏梅,張傘讓我跟你說說,不讓你拎著鐮刀滿大街轉(zhuǎn)悠!
不說還好,一說李俏梅更是火冒三丈:我是張傘什么人,要我聽他的?我說是我說的,我說的行不?李俏梅就扔了鐮刀,說好,給你面子,不砍張傘了……我去燒他房子!
我一瞧這陣勢,更不得了。急忙去攔,攔不住,就把李俏梅給抱住了。李俏梅越掙扎,我抱得越緊,李俏梅說冬瓜,你抱死我了。我就松了手,說200斤的石磙都不在話下,更何況是你了!李俏梅氣惱地一扭身,一跺腳,繼續(xù)要去燒張傘的房子。
我再次抱住李俏梅。沒想到腦袋挨了一掌。原來是李三掌打我。李三掌說你抱人,還抱上癮了啊!我說李俏梅要去燒張傘的房子,是不是李俏梅?沒想到李俏梅卻狡辯說:誰說我要去燒張傘的房子,分明是你故意來抱我的!
李三掌問李俏梅:這小子抱了你幾次?李俏梅扒拉著手指頭說:12345678……哎呀,反正許多次,都數(shù)不清了!李三掌就朝我伸出三個手指頭,說:你要挨我三掌,不準(zhǔn)還手!
——憑什么?我這么一個大活人,干等著挨揍?
此時張傘冒出來,挺著胸膛說李三掌,我挨你三掌,決不還手,行不?
李三掌說一邊去,我們習(xí)武之人切磋,你搗的什么亂?張傘就郁悶地走到一旁,跟李俏梅說:你不是要燒我房子嗎?給你打火機(jī)。李俏梅說張傘,我要你去把冬瓜的房子給點(diǎn)了,你敢嗎?張傘就看看我,說冬瓜是我好哥們,我可不能欺負(fù)他。
李三掌拉開架勢,說冬瓜,我要出掌了。我點(diǎn)點(diǎn)頭。李三掌的掌就劈過來了。李三掌被我連摔了三跤,他齜牙咧嘴地說冬瓜,你說話不算數(shù),不是說好不還手的嗎?我很難為情:我也沒辦法,看你掌來了,我不還手,手就癢癢!
李三掌拿我沒辦法。張傘也拿我沒辦法。因?yàn)槔钋蚊废矚g我,這是沒辦法的事兒。
李三掌跟我說:咱們習(xí)武之人,打誰,也不能打老婆,你要善待我妹妹,知道不?我把頭點(diǎn)成雞啄米。結(jié)婚入洞房的時候,李俏梅說要找個文武雙全的丈夫,命我做首詩,我撓了半天下巴,說鴨,鴨,鴨,曲脖向天歌……我就被一腳踢到窗外了。
窗外站著李三掌和張傘,都笑得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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