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詩經》的酒文化

摘 要：《詩經》中的飲酒文化，不同于中國后代文人墨客的飲酒百態，具有自己獨特的藝術魅力。這種魅力是《詩經》全部創作精神在一個角度的集中突現，是當時的社會經濟狀況的典型反映。本文通過對《詩經》酒文化在宗教文化、禮樂文化、民俗文化的相互關系的具體探討中，得出一個新的認識。

關鍵詞：《詩經》； 酒文化； 宗教文化；禮樂文化

作者簡介：祁永華，1984年2月出生，男，河南商丘人，助教，主要從事漢語言文學及職業教育研究。

[中圖分類號]：I2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4）-06-0-01

中國是酒的海洋，也是詩的國度。到了西周中葉，釀酒成了重要的生產部門，詩經也正式問世。下面我們來探討《詩經》與中國酒文化的關系，并進而延伸到宗教、禮樂民俗方面，全面展示《詩經》的價值和藝術魅力。

一 、酒與《詩經》

中國是酒的海洋。早在上古時代，中國就有了人工造酒。《世本》稱：“儀狄始作酒醪，變五味，少康作秫酒?！睗h代許慎《說文解字》載：“古者少康初作箕帚、秫酒。少康，杜康也?！倍趴涤绊戄^大，名揚四海，加上曹操“何以解憂，惟有杜康”著名詩句的廣為流傳，杜康被民間尊為酒業的鼻祖，成為酒的代稱。商代農業的極大發展推動了釀酒業的成熟，也使一部分貴族脫離生產，使享受和交際成為可能。

《詩經》時代的社會自上而下都有酒的使用，但使用的狀況是不同的。據統計，《詩經》中敘述人們飲酒的詩有41首。而這41首詩中，國風中的僅有8首，占飲酒詩歌總數的20%；其他的80%是屬于“二雅”和“三頌”之中的。酒具有雙重性格。它既是國人生產、生活方面不可缺少的物質材料，又能夠滲透到人生哲學、倫理道德、民族精神的特殊的文化?！八仁侨藗冏萄a營養，安神健身聯系情感，激活性靈的神物，被視為‘飲中八品’；又是足以因之誤事，因之敗國的‘禍泉’?！?【1】（p4）

酒的社會功能豐富多彩。在《詩經》時代人們的飲酒很少獨自進行，在一定程度上充當著人際關系的紐帶。《周南·卷耳》“我姑酌彼兕觥，唯以不永傷”，是對傷感情緒的排遣；《邶風·簡兮》“左手執龠，右手秉惟翟。赫如渥赭，公言錫爵”，是對有功之人的賞賜與祝賀；朋到遠方去，無酒不足以見依依深情。良辰佳節，無酒不足以顯其樂。喪葬忌日，無酒不足以致其哀。春風得意，無酒不足以暢其懷?！?】（p115）在上述飲酒中，頻頻舉杯，互敬互賀，美好言辭蕩漾席間，喝出了友誼、親情、倫理道德，喝出了我們這個民族平易、和善、崇尚禮儀的精神風范。

二、酒與宗教文化

周代是崇尚神靈的社會，為了顯示對神靈的尊敬與頂禮膜拜，祈禱上天風調雨順，保佑人畜健壯遠離災難，他們用酒去祭祀，即“祀茲酒，惟天降命，肇我民惟元祀?！?【3】（p26）酒既是他們慶祝豐年表示喜慶和哀傷的載體，又是表達對統治者用酒無度，荒廢朝綱，禍國殃民行為進行指責。隨著人類實踐經驗日益豐富，智力、體力水平不斷增進，對神的力量的崇拜漸次淡薄，對自身能力的信心與日俱增。

在《詩經》中41首有關酒的詩歌中，只有《小雅·楚茨》、《周頌·豐年》是對上天保佑五谷豐登國泰民安的祈求和感激，勞動人民就用酒用來祭祀，以求農業獲得豐收。因此，他們對農業之神的祭祀特別虔誠。人們固然渴望風調雨順，鬼神降福，但已絕不容許自己被這些神靈所挾制，在神靈的護佑遠去時，他們獨立地依靠自己的祖先，自己的君主，以及部族的一切豪杰志士和全部族人民的頑強奮斗，來加以克服。這在《詩經》中《小雅·信南山》、《小雅·魚藻》等詩中很容易看出來。

三、酒與禮樂文化

周代始建專門酒業管理機構，設酒正，酒人大酋等官職，規定飲酒的場合和禮節儀式。周人除了建立了宗法和分封制，還確立了把上下尊卑等級關系固定下來的整套禮制。《禮祀·曲禮》指出：“道德仁義，非禮不成；教訓正俗，非禮不備；” 【5】（p143）可以說周文化是一種“掌禮文化”?！?】（p475）禮是“周人為政之精髓”，是“文武周公所以治天下之精義大法”?！?】p521）

鄭涵《中國的和文化意識》指出：“夏商周三代，音樂之和與飲食之和在很大程度上是從屬于禮樂之和?！薄?】（p65） 因此，酒文化的中和之美主要從以下幾方面加以突現。

首先，《詩經》中飲酒主張井然有序，溫柔典雅，而譴責越禮行為?！缎⊙拧ば⊥稹贰叭酥R圣，飲酒溫克。彼昏不知，壺醉日室?！睂懹行摒B的君子飲酒能克制自己，而小人或愚昧的人則飲酒必醉，狂放不羈，是應當譴責和摒棄的?！对娊洝穼︼嬀铺岢m可而止，不可過分酒醉，亦不可亂倫理常，破壞和樂的宴會場面。

其次，《詩經》中的飲酒是與酒器和飲食相結合進行的。周代飲食器形形色色，上層社會宴飲的調和與餐具的搭配成龍套，尊卑有序，形成和美的整體?？狄笙壬v：“調和酒之器，后省為和，故和也有調和之意，后用以代人和諧字，其意自可以相通?！?【9】（p531）自然之和變為人文之和，在酒文化中食品酒漿與食具飲器的自然之和變為人文之和，自然與人文之和又融會貫通，人們吃什么飲什么，用什么都與分封制宗法制中的等級次序相和而生。

再次，《詩經》飲酒也與樂舞相和而生?！短骑L·山有樞》有“子有酒食，何不日鼓瑟”，《小雅·彤弓》有“我有嘉賓，中心喜之。鐘鼓既設，一朝右之”等描寫。飲酒的酒態中和，飲食調和，又有禮樂舞來伴隨，使飲酒成為一種藝術。

《詩經》中的酒文化是一樣文化，酒文化同樣也是為統治階級維護統治服務的。所謂“一家仁，一國興；一家讓，一國興讓；一人貪；一國作亂。” 【10】（p8）周代的酒文化中顯現出的禮樂文化的中和之美，是周代社會長期國泰民安的重要條件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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