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獻給艾米莉的玫瑰》由美國知名作家威廉福克納發表于1930年,該篇小說講述了一位深受其父影響,對其家族昔日的榮耀無比眷戀的美國南方破落貴族艾米莉小姐殺死了將離她而去的戀人并與其尸體相伴終生的故事。本文從句子、時間順序、象征及敘述四點出發,對該小說從文體學角度上進行了分析。
關鍵詞:句子長度;時間順序;象征;敘述
[中圖分類號]:I1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4)-06-0-01
從句子角度來看的話,福克納在這篇小說中運用了大量式樣及長度各不相同的句子。其中長達接近40詞的長句:“那是一幢過去漆成白色的四方形大木屋,坐落在當年一條最考究的街道上,還裝點著有十九世紀七十年代風味的圓形屋頂、尖塔和渦形花紋的陽臺,帶有濃厚的輕盈氣息。”在描述艾米莉小姐與鎮上其他人的對話時,福克納使用了非常簡潔明了的短句,例如:“我在杰斐遜無稅可納。沙多里斯上校早就向我交代過了。”全文的句子呈現出了一種豐富的多樣性,有效地避免了單調枯澀。此外,福克納大量使用長句來對主角進行描述:“愛米麗小姐在世時,始終是一個傳統的化身,是義務的象征,也是人們關注的對象,打一八九四年某日鎮長沙多里斯上校--也就是他下了一道黑人婦女不系圍裙不得上街的命令--豁免了她一切應納的稅款起,期限從她父親去世之日開始,一直到她去世為止,這是全鎮沿襲下來對她的一種義務。”作者在此句中運用不同的描述和暗示手法給予讀者更大的信息量便于對文章的角色及劇情有更好的理解。大量的描述和解釋使人能夠清楚地感覺到艾米莉小姐確實是一個傳統南方貴族家庭后裔。但是,組成對話的短句也有著同等的重要性。如上文所舉例句,使讀者清楚地感受到艾米莉小姐確實是一位強硬的女士,想法簡單,直接,堅定,絕對不可違抗。所有這些都暗示著她是一個敢于為所欲為的人。簡單說,通過使用不同的句式,福克納給了整個故事一個清晰的描述,極大程度上豐富了主角艾米莉小姐的形象。
福克納在《獻》一文所采用的時間順序并非以尋常的線性式順序進行描述,而是采用了非線性式敘述方式。但是,作者采用這種獨特的方式自有其獨特的寓意所在。“愛米麗·格里爾生小姐過世了,全鎮的人都去送喪:男子們是出于敬慕之情,因為一個紀念碑倒下了:婦女們呢,則大多數出于好奇心,想看看她屋子的內部。” 此處,福克納并沒有以傳統式方式對艾米莉小姐的生平多加筆墨,而是通過對男性對其表現出的由衷敬仰以及婦女們對其住所的好奇和神秘感的描述來提升讀者對文章此處尚未為人所了解的角色以及稍后故事高潮發生的地點——即其所住的房子的關注及興趣。
接下來“只有愛米麗小姐的屋子巋然獨存,四周簇擁著棉花車和汽油泵。房子雖已破敗,卻還是執拗不馴,裝模作樣,真是丑中之丑。”在這里,讀者的興趣又一次被調動了起來。相應地,小說的下一段就追溯到了艾米莉小姐生前的時光。因此,通過使用這種獨特的時間順序,福克納一步一步地激發了讀者的興趣以及疑問,并成功地將他們引入小說的情節之中。福克納這種奇特的寫作手法在小說的每一部分都給讀者制造了懸念并使讀者隨著小說情節的發展而越來越好奇。如果該小說換用了普通的時間順序的話,例如:艾米莉小姐購買毒藥,荷默 伯隆突然消失,一股臭味包圍了整棟房子,等等。其本身所蘊含的引人之處也就會蕩然無存。這就是說《獻》一文中的時間順序的魅力就在于其本身的非線性順序。在整篇小說五部分中讀者無論是在讀完一部分還是在進入另一部分時都始終能夠保持不斷的興趣。
象征是貫穿《獻》全文整個故事的關鍵要素及其所蘊含的深層意義的重要成分之一。在這篇小說中,福克納運用了數個象征主體。文中主角艾米莉小姐就是戰前舊南方的縮影。她的南方世家身份,怪異的性格及觀點,以及全城男士對她所表達的深深敬意都隨著她的一言一行而充分地表達了出來。因此,她在小說中通過拒絕相信時代已經改變并拒絕適應新社會所表現出來的強硬的態度也就具有了濃重的舊式南方風格。這樣,福克納就成功地將艾米莉小姐打造成了一座舊式南方的紀念碑以及其價值觀的縮影。因此,在文章整體大環境為內戰后的新南方的背景下,代表著舊式南方價值的艾米莉小姐和她的住所就明顯地呈現出了衰敗的跡象,如:“她看上去像長久泡在死水中的一具死尸,腫脹發白。”以及“房子雖已破敗,卻還是執拗不馴,裝模作樣,真是丑中之丑。”她的去世使房子的神秘蕩然無存,以及黑仆的離去,很自然地就成為了一個雖已老舊卻始終不甘離去的舊時代的結束。相反地,她的愛人荷默 伯隆,那個個子高大,皮膚黝黑,精明強干,聲音洪亮,充滿了自信,快樂,與活力的男人則代表了與傳統南方相對的創新,力量的美國北方人的特點。如福克納所說:荷默 伯隆來自北方并代表了“充滿現代想法的下一代”。因此,艾米莉小姐對于伯隆的愛也就代表了傳統南方向新北方的妥協與讓步。全鎮居民就是體驗時代變革的最好見證。這樣,艾米莉小姐對于“充滿現代想法的下一代”的抗爭就可以被視為新舊社會及其不同的思想和價值觀之間所產生的矛盾。通過象征手法的使用,福克納成功地豐富了《獻》一文的內涵并使得讀者能夠進行更有深度的想象。
在《獻》一文中,福克納采用了與傳統意義截然不同的敘述手法。縱觀全文,文章唯一的敘述者一直稱自己為“我們”。因此,他也就自然而然地成為了全鎮居民的一個代表和縮影,而他所持的觀點和見解也就成為了眾人所共有的。如此看來,所有關于艾米莉小姐這位美國內戰前南方的縮影,一個對過去懷有深深迷戀的南方沒落貴族之后裔的看法也就成為了戰后新南方的主流而并非個人觀點,這就使得對于這一人物角色以及其所代表的歷史觀點更加客觀而具有普遍性。同時,通過使用“我們”這一稱呼,福克納使得文章聽起來更加親切,大大縮短了與讀者之間的距離。
總體來說,在《獻》一文中,通過運用獨特的文體學寫作手法,福克納在很大程度上激發了讀者的閱讀興趣,并成功地將他們引入文章的情節之中,使其對于美國內戰前后的南方中所蘊含的矛盾能夠進行更深層次的思考。
參考文獻:
[1]潘學權. 從語言象似性角度解讀《獻給艾米莉的玫瑰》. 湖北第二師范學院學報, 2008,3.
[2]肖明翰.威廉·福克納研究.北京: 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 199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