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和國第一大將粟裕,是杰出的無產階級革命家、軍事家、戰略家、名揚中外的一代名將。在1955年授銜時,毛澤東說:“難得粟裕,竟三次辭讓!”他居功謙讓的高尚品德和負重進取的全局胸懷,值得我們在新的歷史條件下學習和發揚光大。
謙虛謹慎,淡泊名利
粟裕同志為黨為人民立下了赫赫戰功,黨和人民對粟裕同志建立的功勛給予了高度評價。劉伯承同志贊揚他“百戰百勝,是解放軍最優秀的將領之一”,陳毅同志說:“粟裕將軍的戰役指揮,是保持其常勝紀錄,愈打愈奇,愈打愈妙”,流傳至今的蘇中民謠稱:“粟司令打仗仗仗勝。”在功勞和榮譽面前,他從不居功自傲,始終保持著謙虛謹慎的作風。
1955年全軍實行軍銜制。資歷、威望、戰功,是當時授元帥、將軍銜的主要依據。中央政治局考慮元帥、大將軍銜,中央軍委考慮上將至少將軍銜。在討論到粟裕軍銜問題時,毛澤東不僅要給粟裕授元帥銜,而且以對比方式給了粟裕極高的評價。毛澤東說:“論功、論歷、論才、論德,粟裕可以領元帥銜。在解放戰爭中誰人不曉得華東粟裕呀?”此時,粟裕卻又再一次作出謙讓的表態。周恩來說:“粟裕已經請求辭帥!”毛澤東說:“難得粟裕,竟三次辭讓!1945年讓了華中軍區司令員,1948年讓了華東野戰軍司令員,現在又辭了元帥銜,比起那些要跳樓的人,強千百倍嘛!”毛澤東又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授銜時。我們軍隊中有些人,打仗時連命都不要了,現在為了肩上一顆星,硬是要爭一爭,鬧一鬧,有什么意思?”朱德笑了笑說:“肩上少一顆豆,臉上無光嘛!同一時間當兵,誰也沒有少打仗,回到家中老婆也要說哩!”劉少奇說:“要做思想工作,黨在軍隊中的思想工作,這時候不可以放松。”周恩來說:“粟裕二讓司令一讓元帥,人才難得,大將還是要當的。”毛澤東補充說:“而且是第一大將。我們先這樣定下來,十大將十元帥。”1955年9月27日,粟裕參加授銜儀式。周恩來把授予大將軍銜命令狀第一個授予粟裕,并代表毛主席授予粟裕一級八一勛章、一級獨立自由勛章和一級解放勛章。在1603名將軍中,粟裕名列首位。
胸懷全局,待人以寬
1958年5月,在彭德懷主持的中央軍委擴大會議上,粟裕被錯誤地扣上“資產階級個人主義”的帽子,受到批判和斗爭,并因此長期受到不公正的對待,于9月調離總參謀長工作崗位,任國防部副部長、軍事科學院副院長、黨委第一副書記。粟裕到軍科院工作后,向葉劍英表態:“葉帥,您放心,我不會倒下的。”他如過去一樣,以很大的革命干勁。認認真真,一絲不茍地做好軍科院的常務工作。在和平年代深陷逆境的他,面對指責和誣陷卻胸懷坦蕩,面對巨大的政治壓力卻顧全大局,面對人生沉浮,卻泰然自若,充分地顯現了他的崇高的革命情操。
1959年8月,粟裕在廬山參加中央八屆八中全會。彭德懷在廬山會議上落難了,被打成彭、黃、張、周反黨集團。當時有人關心粟裕,建議他把1958年遭到彭德懷打擊的事提一提。粟裕表示:“我不愿在彭德懷受批判的時候提自己的問題。”并且說:“我決不利用黨內政治風浪的起伏來為自己服務。我相信我幾十年的革命實踐足夠說明自己!”
粟裕逝世后,蒙冤的問題,經過親人與戰友的一再呼吁,黨中央和中央軍委的高度關注,終于在1994年得到公開平反。1994年12月25日《人民日報》《解放軍報》發表了劉華清、張震同志紀念粟裕的文章,文章緬懷了粟裕不平凡的一生,追念了他對革命和建設的偉大貢獻。還特別指出:“1958年,粟裕同志在軍委擴大會議上受到錯誤的批判,并因此長期受到不公正的對待,這是歷史上的一個失誤。這個看法,也是中央軍事委員會的意見。”從而恢復了粟裕的本來面目。粟裕的冤案從此昭雪。
負重進取,壯心不已
粟裕受到不公正的待遇之后,并未一蹶不振,而是負重進取。他協助葉劍英創建軍事科學院,負責軍科院常務工作,為發展我國軍事科學做了大量的工作。他一面認真研究總結中國革命戰爭的歷史經驗,一面從敵我雙方不斷發展變化的現實情況出發,探討現代條件下人民戰爭的指導規律,并將注意的重心放在未來反侵略戰爭的作戰指導上。他針對林彪一伙對毛澤東軍事思想的嚴重歪曲,提出要學習和運用軍事辯證法,正確處理陣地戰、運動戰與游擊戰,殲滅戰與消耗戰,人民戰爭與武器裝備,科學技術與戰略戰術的辯證關系,堅持和運用毛澤東軍事思想,研究新的作戰方法。
在“文化大革命”十年動亂中,粟裕曾任國務院業務組成員,在周恩來的直接領導下,分管交通、郵電和港口建設,在極其復雜困難的情況下,堅決抵制“四人幫”對國民經濟的干擾破壞,保障鐵路運輸,發展遠洋船隊,修建深水泊位,為完成周總理交給的三年改變港口面貌的任務,走遍了全國主要港口,盡心竭力,作出了貢獻。身在地方工作的粟裕,他時刻心系祖國安危,1970年1月4日,年已63歲的粟裕對周恩來說:“我請求總理替我向毛主席報告,將來一旦打起仗來,我還要重上前線。”周恩來答應了他的請求。不久,周恩來對粟裕說:“你關心國防,我給你創造個條件,去西北、華北邊疆走走,一邊學習地方工作,一邊了解邊防情況。”粟裕欣然受命,先后經歷了甘肅、青海、寧夏、內蒙古、河北等五省、自治區的邊境行,歷時近50天,行程7000公里,一方面調研地方工作,一面了解邊防情況。1973年2月,粟裕根據多年的調查思考,對未來反侵略戰爭作戰的方向問題及其作戰指導思想方面的有關意見向毛澤東、周恩來、葉劍英報送了建議報告。這個報告上送后,出于對國家安全的高度責任感,粟裕進一步對如何打好未來反侵略戰爭繼續進行探索和研究,又經過一年多的思考,于1974年12月25日上送了他的第二個軍事報告,向毛澤東和中央軍委報送對未來反侵略戰爭的一些考慮,提出集中兵力打殲滅戰及軍隊編組要適應作戰需要和修建南疆鐵路等具體建議。中共中央收到這個報告后,高度重視,于1975年1月5日以12號文件印發在京政治局同志。
1979年1月,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剛剛開完,粟裕應某軍事學院肖克院長和中央黨校廖蓋隆同志的要求,分別在這兩個院校作了題為《對未來反侵略戰爭初期作戰方法幾個問題的探討》的重要報告。這個報告所闡述的觀點,是粟裕長期研究、探索現代戰爭規律重要成果的一次總結,標志著他的研究達到了新的高度。報告從敵我雙方都已發展、變化了的情況出發,提出問題、研究問題、解決問題,既講理論原則,又講具體辦法,系統地提出了未來反侵略戰爭,特別是戰爭初期的戰略戰術構想;率先沖破軍事領域里的禁區,提出了按照唯物辯證法辦事、活躍軍事學術思想、發展我軍戰略戰術的問題。粟裕的這篇報告隨后在《軍事學術》和《解放軍報》上發表,引起強烈反響,很快在全軍掀起了研究戰爭初期作戰的熱潮,大大地活躍了我軍的軍事學術思想,也引起了國際上研究軍事戰略專家的注意。
1982年,在黨的十二大,粟裕當選為中央顧問委員會常委。他因重病退出第一線后,仍繼續抓緊整理過去的戰爭經驗,要把用鮮血和生命換來的寶貴財富,留給后人借鑒,表現了一位老戰士對祖國安危的高度責任感。1984年1月25日,在他逝世前的十天,還在中顧委、中央組織部、解放軍總政治部舉行的春節茶話會上作了語重心長的書面發言,對實現四化滿懷信心,并和老同志互相勉勵,要為黨和人民發出最后的光和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