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的平原上走來野花的腳,一片片一片片
風的聲音 黑色容顏 黑色血液
滲入晝 像幻術
木梳在走自己黑色柔和的 千萬條 小路
腳不能再瘦了 路也不能瘦了
我最終在鏡子里發現自己 出現的模樣
像蠟燭在自己的小手掌里 發現今生今世的音容笑貌
笑貌 夜的笑貌 被月牙說盡了
夜里 走來的野花黑漆漆的 我依然知道
該如何從夢中醒來
野花的裙擺藏起沁涼而寂靜
野花以太陽的背面為土壤 夜色是太陽第二種光
野花赤腳站在我身上 感到熟悉的睡眠的脈搏
太陽轉頭時 讓土地遺忘了赤腳的黑色花朵
也讓我遺忘了去夜的夢境
于是終不能用白紙畫出夜的花瓣
不是因為不熟悉 而是畫不出定時的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