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癱

一陣風吹來，有些冷

熱情的微笑，竟慢慢凝固

他內心驚恐萬分

臉上不露一絲破綻。

就這樣熱情地笑著

即便在無人覺察的黑夜

即便——在鏡子里

孤獨地面對自己。

洗臉的時候，他用活著的手

反復地摩挲

一塵不變的微笑

如同一枚像章。

也一次次想把微笑撕下來

親熱的時候，愛人更喜歡他

血脈賁張，或屏氣凝神

可習慣的釘子，已經將它釘死。

也一次次想金蟬脫殼

新的臉，卻總長不出來

一個沒臉的人

跑不了多遠，又折回。

“醫生，我一直在和微笑

痛苦地搏斗！”

“作為患者，你仍是幸福的

比那些一生哭喪著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