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者生存

第三章 狀元高飛

這故事告訴我們：一個出身貧寒的小個子，是怎樣捕獲全世界的青睞，并讓人們以為他歡呼為榮。

在1996年那屆黃金一代的新秀中，艾弗森讓狀元的歸屬毫無懸念。

他的出現，就像是在天堂中劃過的一道天籟，貫徹了整個世界。

一個新的A.I紀元從此誕生。但他起初的路，卻是曲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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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決定參加1996年的NBA選秀大會后，艾弗森的首要目標就是成為新秀狀元。

當時NBA規定，上賽季沒有打入季后賽的球隊都能得到一個選秀權，然后抽簽決定前三位選秀權的歸屬。1996年因為有多倫多猛龍和溫哥華灰熊（現在的孟菲斯灰熊隊）兩支新軍加入NBA，所以只剩下一個抽簽名額，最終費城76人隊幸運地拿到了第一選秀權。

為什么艾弗森和其他新秀這么看重選秀狀元這個位置呢？因為排名越靠前，就越能夠拿到大額合約。最重要的是，狀元可以一口氣簽下三年價值939萬美元的巨額合約！對此，艾弗森自信地說：“我肯定會被第一個選中，因為我是最棒的！當然，每個人都會認為自己是最棒的新秀。另外，我不想離家太遠，費城就不錯。”

就費城球迷而言，他們也希望得到艾弗森，因為費城維拉諾瓦大學曾和喬治城大學交過手，球迷都很熟悉艾弗森。但是，當時的76人隊是一支正處于轉型期的球隊，球隊總裁是1983年冠軍隊的體能教練帕特。克羅斯，他委任了新的球隊經理布雷德·格林伯格，后者又任命了新的球隊主教練約翰尼·戴維斯，三位新官對選秀一事異常慎重。格林伯格表示：“我們會聽取多方意見，然后才能做出正確的選擇。”

在1996年，擁有狀元簽的確是件矛盾的事，因為那一年的天才實在太多了。除了艾弗森之外，還有坎比、馬布里、雷·阿倫、拉希姆、安東尼·沃克以及科比·布萊恩特，這可以說是繼1984年之后最強的新秀名單。在1995年的選秀大會上，76人隊選中了得分后衛斯塔克豪斯，鑒于球隊人員情況，他們最需要的是中鋒和組織后衛，但由于1996年的新秀中并沒有奧尼爾那樣的強力中鋒，因此，球隊把目光集中到了組織后衛身上。確切地說，他們將在阿倫·艾弗森和斯蒂芬·馬布里之間做最后的選擇。

斯蒂芬·馬布里，來自喬治亞理工大學，19歲就入選全美第三陣容，并且是大西洋賽區歷史上第五個入選大學生一隊的球員。他場均助攻4.5次，雖然少于艾弗森的4.7次，但他身高1.88米，比艾弗森高了5公分。馬布里說：“不能說我肯定更適合76人隊，我不愿意和艾弗森比較，但是我知道我能給76人的斯塔克豪斯和科爾曼創造更好的進攻機會，而且如果我愿意或者需要的話，我也能快速推進。我認為組織后衛是天生的，后天努力很難造就，我生來就是組織后衛的材料。”

相比而言，艾弗森更像一個得分手而不是一個組織者，只不過聯盟還沒有像他這樣一個十分突出、而身高僅僅1.83米的得分后衛。艾弗森對自己同樣有自信：“我的身高讓我只能考慮打組織后衛，我相信我的天分，我能得分，也一定能打好組織后衛的位置。斯蒂芬是個出色的球員，他的未來不可限量，我也一樣。我們都能在76人取得成功，但他們會要誰呢？我也不矢口道，我只知道我想去那兒。”

在NBA選秀會即將到來的幾個星期里，格林伯格和克羅斯安排了和艾弗森的第一次會面。克羅斯先到了費城飛機場旁邊的大使隨從酒店的門廳，四處看了看。他沒有看到預想的情況，沒有籃球球員等待著他。他去詢問前臺，店員示意他在門廳最遠處的角落里，有一個娃娃臉的小伙子穿著肥大的運動衫，聽著耳機，全身放松，頭向后仰，眼睛閉著，嘴巴張著。

“那是阿倫·艾弗森？”科羅斯說，于是，他走過去并打算搖醒這個家伙。“阿倫·艾弗森？我是帕克·克羅斯！”他一邊大聲地說一邊使勁地搖著那個小伙子。

他們移到一張小桌前，在那里等著即將到來的格林伯格。艾弗森很快便意識到克羅斯不是那種西服革履的類型，他身上沒有自己過去十分抗拒的東西。“我想確切地知道那次保齡球館的具體情況，”克羅斯告訴他，“因為這就是你的負擔，每個人都有可能因此攻擊你。”

艾弗森自愿地講述這件事情，當然是他自己的版本：他是怎樣被稱做“黑鬼”，然后，在局面失控之前，他是怎樣被推出保齡球館。克羅斯一動不動坐了一會兒，然后向前移動他的椅子。

“你是想告訴我，”他說，“有一個家伙叫你黑鬼，而你并沒有打他？”

“是的。”

克羅斯停了一下，“好吧，那么說，你是一個廢物。”

艾弗森在自己的椅子上先向后仰了一下，然后身體向前傾斜，胸部起伏，喘著粗氣。“我要告訴你，先生，”他用一種強有力的聲調說，眼睛死死地盯著克羅斯，“我不蠢，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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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回想，這一時刻是他們兩個人關系的真正開始。克羅斯挑戰這個小伙子，并傳送一個信息：我要聽你的實話。然后，這個小伙子以同樣的方式回應他，還看著他的眼睛。

而在那天下午，格林伯格一直在研究艾弗森，最后，他得出了自己的結論，那就是沒有任何東西能讓他放棄“就是這個人”的想法。但是，他的研究才剛剛開始，他還要繼續調查著艾弗森的背景。76人隊雇傭了一個私人偵探，據他的報告說，艾弗森的家庭生活很反常，他時常穿著臟衣服上學校，而且有消息表明艾弗森的母親和她的伙伴們，曾在艾弗森所居住的地方涉及到毒品問題。

76人隊還讓艾弗森接受了一系列的心理測試。心理學家的報告證明，克羅斯在這一點上是對的——他描述艾弗森“是一種永不停歇的性格……即使在很生氣、很沮喪的情況下，他仍不會放棄”。心理學家分析，而且重點強調，艾弗森“經常是會在不快樂的、反抗的、感覺到自己被誤解之間轉變……他是忠誠的人，希望被從屬，”心理學家寫道，“他需要明確的方向和指導，也需要別人的支持。在賽場上，他非常自信，但賽場外對他來說是不可信的地方，他對自己的不良行為有盲點……他并不知道什么樣是恰當的行為，什么樣的行為是對他人的不敬。”心理學家還介紹說，對待艾弗森，權威和敏感一樣要小心，而且他能是“更衣室里積極的角色”。

就在選秀會的前幾天，格林伯格要做他的最后決定。他和76人隊的助理教練、一個傳奇的前組織后衛莫里斯·奇克斯在一起經常談論艾弗森“怪異的技能”。在NBA，球員運球遇到對方防守球員時，他下一個動作一般來說不是投籃就是傳球，對方防守球員的反應都很快，馬上就會有第二個人從附近過來協助被打敗的隊友。但是對于這條規則，艾弗森是一個例外，他能晃過負責防守他的對方球員，然后晃過下一個，然后是又一個。他能找到一條道路，或者說他有一種方法，不僅能夠靠近籃筐，而且能夠得分，用籃球詞語來說就是“最后的終結”。“在小個子球員能得分方面，他應該能得到博士學位。”格林伯格告訴奇克斯。他們都對艾弗森在運球過程中改變球方向的技能表示驚奇，艾弗森是如何利用自己的外側腿做到角度刁鉆、速度奇快的內切？他是如何巧妙輕微地在面對防守球員運球時壓低重心，用速度突破成功的？艾弗森在這方面的才華是毫無疑問的。

在格林伯格寫最后的球員評價時——這份球員評價將在76人隊作最后決定之前呈現到克羅斯和埃德·斯尼德面前，“在職業籃壇，還沒有多少球員能有這樣的競爭力，”格林伯格寫道，“在這方面他完全可以和喬丹相比。當然，他沒有喬丹的紀律性，也沒有喬丹離開大學時的基礎，如果他能在這些方面有所改進，他將成為小號的喬丹。我不能對他預言，因為他進入NBA之前所經歷的事情、所處的環境和喬丹大不一樣。然而，我認為，盡管在這方面他和喬丹不能相比，但有一點可以相比，那就是他的才華和水平。”

現在回想，選擇艾弗森根本不用大腦考慮。但在當時，確實需要冒很大的風險，因為克羅斯稱艾弗森是個“行李”——有爭議的過去，有缺陷的成長過程，有可疑的朋友們。但是，這是NBA，這里需要你用你的智慧來擲骰子。

1996年的選秀大會是在新澤西舉辦的。在萬眾矚目之下，大衛·斯特恩靠近麥克風，說出下面這句話：“1996年選秀會擁有第一名選秀權的76人隊，選擇了喬治城大學的阿倫·艾弗森。”尖叫聲響徹了球館，艾弗森的親朋好友開始歡慶，他們圍繞著整個媒體的中心人物——身穿76人隊球衣的艾弗森。有一次，有人問查爾斯·巴克利在1984年選秀會的那個夜晚在想什么，查里斯·巴克利回答說：“我想‘我再也不窮了。”現在，同樣的想法不僅浮現在馬上就要簽一份3年900萬美元合同的艾弗森的頭腦中，而且也出現在艾弗森支持者和朋友們的心中——這些人一直跟隨著艾弗森，像他喜歡說的口頭禪“從這一天開始”一樣，選秀會的那個夜晚，他們都在艾弗森身邊。這個晚上就是個歡慶的海洋，而海洋的旋渦就是安，在她寶貝兒子被選中的那一刻，她的尖叫和高喊的一句話令前排的NBA官員都大吃一驚：“我們今晚要大慶！我今晚要狂歡！”

如果說阿倫·艾弗森代表了一個新的時代，那么在這一刻，這個時代的曙光已經照在了NBA的賽場上。

3

“我始終認為，我是今年最優秀的新人。人們都在說76人會變卦，但他們沒有，我渴望在76人打球，我持續不斷的努力得到了回報，我要告訴大家，我會抓住這次機會的。”格林伯格也說：“再此之前，灰熊隊很想得到我們的第一選秀權，但我沒有答應。我非常清楚，艾弗森就是最棒的球員，我們一旦決定了就不會更改。艾弗森是一個很特別的運動員，一個特別的斗士，意志堅定。我們很快便作出了決定，因為他是NCAA最富激情的球員。他在NBA能做到同樣的事情。他有強烈的取勝欲望，唯一能讓他憤怒的大概就是隊友的懈怠，我們喜歡這樣的球員。每個人都聲稱自己能成功，但不是每個人都能說到做到，艾弗森在場上無所不能，他一定能夠做到。”

斯蒂芬·馬布里在第4位被密爾沃基雄鹿隊選中后，馬上就被交換到了明尼蘇達森林狼隊，現在他是紐約尼克斯隊的一員。他談到那年的選秀時說：“76人隊更傾向于艾弗森。我能夠理解，艾弗森是名出色的運動員。但我也是，我們都能成功的。”

次日，艾弗森回到費城，召開了正式的新聞發布會。他從當時的費城市長手中接過了自由之鐘的小雕像，說：“我做好了一切準備，我唯一要做的就是努力比賽，每次上場都要同樣認真地對待。這是我對自己的承諾，也是我對球迷的承諾。”在談到可能會有人揭他的老傷疤時，艾弗森答道：“的確，這比打比賽難應付，但籃球是我的最愛。為此，我贏得榮譽，也能承擔譏諷。”

雖然不知道艾弗森會遇到什么，但克羅斯相信他會迅速成為費城驕傲的：“看看他闖過的那些難關，你就會知道，沒有任何事情能夠阻止艾弗森走向成功。他從過去的經歷得到了很多，這成就了他的天才，他有取勝的強烈愿望。費城的球迷可能要求很高，他們歡迎勝利者，至少要是一個盡力者。”

不過，艾弗森初到費城就招致了不少議論。他來費城時，換下了在選秀大會上穿的西服，穿上了銳步休閑衫；而且，由于交通問題遲到了一小時才到新聞發布會現場。更令人猜疑的是，艾弗森把自己在漢普頓的好友都帶來了費城：他們是清一色的T恤加牛仔，還戴著粗俗的金項鏈和頭巾。球迷和媒體都擔心這些人會毀了艾弗森，艾弗森自己卻不屑一顧：“你們知道多少？他們在我最困難的時候幫助過我，是他們的食物讓我能夠活下來，他們始終是我最好的朋友，就像我的家人一樣重要。我成功了，當然不能忘記他們。”就著樣，這幫人成了全國聞名的艾弗森的“同伙”。

拋開賽場外的問題不談，艾弗森有能力領導76人走向再次輝煌是公認的。“他們知道我會有所作為的，而且我會盡快進入狀態，告訴他們我們為什么會呆在這里。我不把自己當作救世主，我們要共同實現我們的心愿。”他說。

1996年，喬丹第一次退役，這就意味著一個時代的終結。NBA所有的新星都躍躍欲試，希望成為喬丹的繼任者，媒體也開始炒作。“媒體不會看好我，但我會做到的，”艾弗森口氣很大，“我聽說了他們所談論的人。他們不愿意看好我，不過我不會等待，我要成為這個人。這也許是我面臨的又一道坎，我要讓他們知道艾弗森是值得信賴的。我能成為NBA最偉大的球員之一，這也許是說大話，但我正在不懈努力，有人覺得這不可能，我必須證明給大家看看。”

艾弗森得到了一份3年938.6萬美元的合約，第一年的薪金是272萬，這對一個貧窮的孩子而言，真是一筆驚人的財富。另外，經紀人弗爾克也幫他簽下了銳步的巨額廣告合同。當時，由奧尼爾代言的銳步完全被喬丹代言的耐克擊敗了，艾弗森的加盟給了這家公司新機會，對此，銳步公關部經理大衛·弗格森回憶說：“如果我們當年有些許的遲疑，艾弗森就會被搶走。這就是商戰，我們相信他的大學教練湯普森，相信他的經紀人弗爾克，我們欣賞他面對不幸時的成熟態度。”艾弗森系列鞋問世了，取名“問題”，直指他的綽號“答案”。

艾弗森打球的風格是：閃電般的迅速，飽含激情。加上他著裝新潮，是新生代的代表，而且青少年球迷喜歡他“我就是我”的作風，因此，銳步沒有要求艾弗森改變任何東西，這讓合作的雙方都感到很滿意：艾弗森覺得銳步尊重自己，為自己量身訂做的營銷方案很不錯；銳步通過艾弗森的形象，成功吸引了新一代的青少年，這是一個完美的雙贏的開端。

從此以后，艾弗森就全心全意地投入到比賽中去了。

4

在賽季前第一次比賽跳球之前，格林伯格注意到，奏國歌時唯一沒有站起來的就是艾弗森的朋友們。這并不是說他們有什么不同的政治見地，正如球隊心理學家預言艾弗森的那樣——現在格林伯格真正認識到這些也許同樣適用于他的朋友們——他們有時會遺忘那些已被普遍接受的行為標準，這件事也促成了他和艾弗森的第一次談話。與此同時，76人隊的管理層，從克羅斯到格林伯格再到教練戴維斯，都想讓艾弗森明白他朋友的行為會影響別人對他的看法。“告訴他們怎樣做不是我的責任。”艾弗森說，他的這些朋友隨時隨地都會出現在各種各樣的負面新聞媒體上，比如他們會把車停在殘疾人的車位上，或者打了體育館引座員的耳光等等。讓艾弗森接觸這些事情只會引起一場打斗，不如讓他在賽場上縱橫叱咤。艾弗森的新賽季來臨了，雖然心緒雜亂，但賽場上他的表現卻是無可爭議的。

就在艾弗森在比賽中亮相的兩小時之前，帕特·克羅斯站在嶄新的體育館大廳中擔當主持人。球迷們蜂擁而入，這位新擁有者伸出手臂握手或抬起揮手。很多人認為費城76人隊的球迷很粗魯，但克羅斯迎接球迷的這個場景卻一直持續了五年。也許他的這種熱情是富有感染力的，克羅斯時刻會被身穿76人隊隊服的熱情祝福者包圍著——而且，很多人穿的就是艾弗森的3號球衣。

但有天晚上，克羅斯身邊的人群仿佛聽到古典的恐懼背景音樂般突然離開了，因為安·艾弗森來了。克羅斯已見過他剛簽約的這位明星球員的母親，但他卻從未聽說過她會在這種場合下出現。現在安來了，分開眾人，仿佛她才是電影中的主角。安穿著一件毛外衣、牛仔褲，里面是一件艾弗森的球衣，后背上寫著“艾弗森的媽媽”，當然，還有她標志性的鮮紅嘴唇。

“帕特先生！帕特先生！”她喊道，不是走而是快速扭動著向帕克移去。“你快看看我的新美洲豹車！我兒子給我買的新美洲豹車！”

在克羅斯回答之前，她就走過來像狗熊一樣緊緊地抱住了他。克羅斯雖然也是喜歡擁抱的人，但他立刻感覺到這個人可以在對生命的狂熱方面和他媲美，這人能夠真心地分享他的慶祝時刻。安抓住克羅斯的手，領他走過旋轉門，但進口處的持票人仍然不斷地涌進來，他們兩人逆著人潮向外擠去。離大廳最近的停車場有50碼遠，最右側停著一輛閃閃發光的紅色美洲豹車。就像很多年前艾弗森曾許諾的那樣，安·艾弗森的寶貝兒子送給她一輛晶瑩透亮的紅美洲豹車。

“安！”克羅斯笑著說，“看起來你想住在那上面了！”

“帕特先生，我需要問你一些事，”安說，她的情緒突然由興奮變得憂郁，“你可不可以給我寶貝提前支付工資？他的冰箱已經空空如也了。”

“沒問題！”克羅斯說，他的臂膀推著面前的人群，對著她的新坐騎點頭，“這就是沒錢的原因。”

安笑了，并伸出手臂抱著她的新朋友。“你得保證我的寶貝有飯吃，帕特先生，”她說，“他冰箱里什么都沒有了。我現在就靠你了。”與此同時，籃球場上，熱身的球隊中有一個才華無限的人，但球迷們仍然懷疑這支球隊是否能夠獲勝。才當第一年教練的約翰尼·戴維斯面臨著挑戰。除了前途無量的新秀艾弗森，戴維斯已認定了后衛斯塔克豪斯。斯塔克豪斯是當年的新秀得分王（每場過19分），但他的比賽卻有明顯的缺陷，也許這也源于他北卡羅萊納的血統。這位擁有卓越運動才能的球員不是個發揮持續穩定的射手，他仿佛對防守漠不關心，運球的時候是他最糗的時候，這一點可以由上個賽季NBA“失誤王”的這個統計數字來證明。斯塔克豪斯需要球，但他和艾弗森如何配合是個問題，因為他已習慣于自己掌控球權了。

座無虛席的體育館有兩萬球迷，其中包括約翰·湯普森、安和30名特意從弗吉尼亞趕來的艾弗森鐵桿球迷。艾弗森的第一場比賽將預示接下來的無數可能性。比賽進行到第二節時，艾弗森接到科爾曼的傳球，全速從球場這頭運到那一頭，將球高高拋向籃筐，另一邊接應的斯塔克豪斯在空中接球直接扣籃，球館響起雷鳴般的掌聲。幾分鐘后，艾弗森和斯塔克豪斯又來了一個漂亮的二過一配合晃過密爾沃基雄鹿隊的約翰尼·紐曼。一般來說，大多數組織后衛都支持自己的得分伙伴。艾弗森并沒有做傳球的假動作，而是直接跳起扣籃，他的這個動作令費城電視臺的體育解說員史蒂夫·密克斯高喊：“噢！噢！我的天哪！”

還有好幾次，艾弗森帶球跑到前場，把科爾曼甩在后面自己出手。當他被防住，他也不會傳球給隊友，甚至連假動作也不做，而是自己直接跳起來遠投——艾弗森的隊友們誰也沒有他這么多的觸球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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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并不是球館發出雜音的原因。到底應該怎樣評價這個亂沖亂撞、隨隨便便就能得分的小個子？艾弗森最后以19投12中得30分的成績結束了這場比賽，同時還有6次助攻。但是，他經驗不足的這個缺陷同樣暴露無遺：他在球隊以98比96領先、比賽還有3分鐘結束時犯了一個愚蠢的錯誤，給了雄鹿隊兩次罰球的機會。錯上加錯的是，艾弗森追逐著以敏感多心聞名的執法裁判邁克·馬休斯，并一遍又一遍地追問：“我做什么了？我做什么了？”他在賽場的這種行為無疑是公開的挑釁和示威。馬休斯當然給這個新秀一個下馬威，馬上吹了他一個技術犯規，雄鹿隊以此取得了領先。但更糟的是，艾弗森的宿敵、同樣是新秀的雷·阿倫卻用一個三分遠投奠定了最后的勝局。

這場比賽結束后，一群媒體記者圍住更衣室里的艾弗森。對于NBA的比賽，他很樂觀，并表現出十足的自信。“這里沒有區域聯防，也沒有強硬的防守，”他說，“在NBA，就是你和你的隊友。我感覺我能在任何人頭頂得分。”

事實上，艾弗森在76人隊的道路是崎嶇不平的。直到第四場比賽，他們才戰勝了凱爾特人隊，艾弗森得到全隊最高的32分，隨后他們又戰勝了太陽隊。在第六場比賽中，在紐約尼克斯隊的主場麥迪遜廣場花園，艾弗森大放異彩獨得35分，其中三分球就有5個，另外還有7個籃板、6次助攻和2次搶斷，76人隊戰勝了對手。“每個人在賽前都只顧著說大話，一旦比賽開始，就什么也做不到了。我也會犯錯誤，但我也有不少貢獻。”艾弗森終于抬起了頭。但話音未了，在戰勝奧蘭多魔術隊的比賽中，當他第15次失誤后被換下后，就再也沒能回到場上。隨后，他們前后經歷了23次失利，在全明星周末前76人隊的戰績為12勝34負，戴維斯的帥位也因此而不保。球隊氣氛開始變得緊張起來。球迷給了球隊領導層很大壓力，領導層只好把矛頭指向主教練，因為換掉主帥比換球員更現實。接著，球隊最大的問題產生了，那就是艾弗森和斯塔克豪斯的關系惡化。

賽季結束，艾弗森迎來了他在NBA的第一項榮譽：最佳新秀。但批評家們認為他當之有愧，因為獲得第二名的馬布里率領森林狼隊首次闖入了季后賽，而他的貢獻正是給隊友們的助攻。對此，艾弗森也很沮喪：“請大家相信我，我真的不是那種自私型的球員，真的，請你們相信我！”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