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娜
[摘要]伴隨著世界各國之間經濟聯系的相互加強,“全球化”已經成為一個廣為人知的概念和現實。在此形勢下,各個民族國家原有的運行模式遭遇了挑戰,其統治合法性在全球化浪潮下受到了沖擊。為應對這種局面,民族國家需要開展謹慎的戰略規程,而從文化入手,做好全球化時代下的文化轉譯,將文化沖擊力轉化為內在的民族向心力,將對民族國家合法性的重建產生至關重要影響。
[關鍵詞]全球化;國家合法性;文化轉譯
[中圖分類號]D031[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0-3541(2014)02-0139-04
[收稿日期]2014-01-08
[基金項目]此文為西北農林科技大學2011年“中央高校基本科研業務費專項資金資助”(QN2011045)。
伴隨著世界各國之間經濟聯系的相互加強,“全球化”已經成為一個廣為人知的概念和現實。盡管弗朗西斯·福山宣告“歷史的終結”為時尚早,但我們卻越來越有信心說目前世界正處于地理空間的終結期。如蒂莫西·W盧克所言,傳統社會中空間性是根據無中介的普通人體的能力來組織的[1] (p.15)。在當今,這一態勢已經改變。信息技術的快速發展,改變了空間性存在的傳統狀態,空間性不再是決定人類交往范圍的主要因素,媒介延伸了人的身體,遠距離的交往已經變得觸手可得,麥克盧漢“地球村”的預言正在成為現實。在這樣的形勢下,各個民族國家原有的運行模式遭遇了挑戰,其統治合法性在全球化的浪潮下受到了沖擊。為了應對這種局面,民族國家需要開展謹慎的戰略規程,而從文化入手,做好全球化時代下的文化轉譯,將文化沖擊力轉化為內在的民族向心力,將會對民族國家合法性的重建產生至關重要的影響。
一、全球化下的政治圖景
對大多數國家和民眾而言,全球化首先意味著經濟的一體化。進入20世紀90年代以來,生產要素的跨國配置,加強了相互依存的全球分工體系。隨著各國經濟互相滲透和互相依存程度的不斷加強,國際政治經濟出現了歷史性的變革,經濟一體化已經成型。時至今日,經濟全球化已經成為時代潮流。
從總體上來說,經濟全球化有利于各國經濟的發展。它促進了國際貿易持續增長,在世界范圍內調節了經濟的供求平衡。但不可忽視的是,對于發展中國家來說,全球化在帶來難得機遇的同時,也帶來了前所未有的挑戰。一方面,他們可以借助全球化的趨勢,通過需求的互補找準角色定位來發展經濟;另一方面,全球化給民族國家的經濟管制帶來了空前的壓力,對于民族國家自身的合法性也帶來了難以預計的影響。全球化不僅重塑了經濟,也重塑了世界和民族國家政治。
首先,改變了世界原有的政治格局。世界政治格局是指各個國家和地區在一定的時期內形成的結構狀態。全球化的到來使世界政治格局也發生了變化——格局變動的因素變得越來越多元,面臨的主要任務也在悄然改變。從以往經濟發展的不平衡,綜合實力的變動到當代國際道義,以及突發事件的影響,從爭奪世界霸權到解決全球面臨的問題,如食品安全,環境污染和資源威脅等等。
其次,民族國家的觀念受到沖擊。自英國工業革命以來,人類進入了稱之為“現代社會”的發展時期。現代社會的重要特征是具有一定范圍的地域邊界,并在邊界劃定的范圍之內行使各種權力。隨著全球化的日益拓展,民族國家逐漸認識到,以往固定的區域觀念已經不太適合整個世界的發展形勢,而必須代之以全球的思維高度,重新審視國家主權,以及與之相關的各類問題,如建立國際間的協調機制,通過相互合作和處理各種國際關系以維護國家的根本利益。
再次,民族國家的權力不斷分散和弱化。經濟全球化導致各個國家間的依存關系逐漸加深,交錯復雜的關系模式正在國家和地區間不斷涌現,由此帶來的后果便是各個民族國家已經不能像以往那樣自如地行使內政外交等各方面的主權,必須考慮國際間政府組織和非政府組織的影響和介入,如跨國公司可以憑借其雄厚的經濟實力左右所在國家的政治決策就是很好的證明。在以上幾種因素的影響下,民族國家自身的合法化也面臨著危機。
二、民族國家的合法化危機
合法化危機的概念是仿照經濟危機的概念而形成。根據這一概念,原有的運行模式已經不能適應現實的需要,表現為社會矛盾的增加,社會公眾對國家和政府的質疑,直接威脅著系統整合,并從而威脅社會整合。
系統整合涉及的是一個具有自我調節功能的系統所具有的控制文化,更具體和更狹義地表現為一個國家的意識形態;而社會整合涉及的是具有言語和行為能力的主體社會化過程所處的制度系統。合法性危機的出現,其原因在于一個社會的社會整合依賴于系統的產出,直接依賴的是社會文化系統以合法化形式給政治系統提供動機,當社會文化系統出現問題,就會動搖合法性統治的基礎,使得大眾對政治的忠誠輸入不足,進而導致整個系統出現崩潰。
具體到民族國家而言,馬克斯·韋伯認為,民族國家是一種政治共同體,它有固定的可以界定的區域,擁有對區域內事務持久而公開的支配性權力[2](p.219)。而同時,所有經驗都充分表明,在任何情況下,統治都不會自動地使自己局限于訴諸物質的或情感的動機,以此作為自身生存的基礎。相反,任何一種統治都試圖喚醒和培養人們對其權力合法性的信念。權力合法性牽涉的是政治,合法性遭受質疑即已表明政治危機已經出現。從深層次來看,政治危機本質上是認同危機,當大眾對現有的政治運行模式及其后果懷疑或者反對,根植于內心的政治忠誠已經動搖,并會在行動上表現出漠視甚至抵制。政治危機肇始的原因則多來自于經濟危機的爆發,兩者具有很大的關聯。對絕大多數民族國家來說,最初的合法性來自于近兩個世紀以來脫離殖民地,以及其他各種原因獲得獨立的國際身份,而維系合法性的則是國民經濟的快速發展和強而有力的意識形態支撐。在全球化進程中,中國是具有重要地位的參與者,隨著國家經濟高速增長的預期難以為繼,傳統意識形態權威性的衰落,將會導致中國國家認同危機乃至合法性危機的出現。
1. 意識形態權威性的勢微
意識形態作為統治階級的主流思想,在維護統治權威,維持社會穩定方面發揮著重要作用。在當代,傳媒的力量不可小覷。國家利用主流的傳媒陣地,如官方的電視臺、報紙和網站,運用凸顯民族記憶、傳播特定的價值觀和共享重大事件的關注等手段,通過創造一致的心理歸屬、營造優勢的意見環境和內化意識形態等作用機制,實現了意識控制和建構集體記憶的效果,從而鞏固了意識形態的權威性。但隨著傳媒發揮的力量越來越大,意識形態的正統地位正在逐漸勢微,其原因在于網絡話語的不斷沖擊與挑戰。這樣的例子比比皆是。從名人博客爆料,到各式各樣的內幕貼、曝光帖和“求擴散”,再到“微博問政”,網絡給民眾提供了表達自己意愿的空間,網民可以在此自由的闡發觀點,針砭時弊,發表自己的督導見解。但網絡從來都是一把雙刃劍,在給每個人提供了新的交流平臺的同時,也在加劇國家管控意識形態的難度。網絡上謠言的擴散速度和信息存量,在當今比過去任何一個時代的傳播速度都要快,都要多。加之社會當前存在的一些尚未解決的社會不公,收入差距過大等現實問題,民眾對謠言承載的信息更容易信以為真,因而正統的意識形態的控制力正在逐漸的勢微。
2. 國際多元思潮的挑戰
多元思想的存在是思想自由的具體體現,也是人類社會進步的重要標志。國際上涌入中國的很多思潮,既有對現實資本主義的批判,也有對現存資本主義的辯護;既有如何使其走向社會主義的探討,也有如何通過改良使其繼續維持的研究。總的說來,諸多思潮都對中國當前的思想生態產生了挑戰,尤以新自由主義、后現代主義和消費主義為甚。新自由主義推崇的平等自由等理念對大眾具有積極意義,但新自由主義秉承個人主義的方法論,認為個人是比社會結構和之都更真實的存在,宣揚個人至上的價值,反對集體主義價值觀,這對中國長期以來的集體主義傳統形成了強力沖擊;后現代主義反對科學至上,懷疑理性科學對人類的推動作用,消解中心反權威,否認規律的相對穩定性。后現代主義對于反對權威,對既定等級秩序的叛逆有利于喚醒人們注重在日常生活中忽視的非主流的一面,對于提倡多元視角具有積極價值,但其宣揚的懷疑主義和虛無主義不利于價值觀的塑造,容易形成思想認識的無歸屬感,由此會引起政治意識淡化和政治認同缺乏等嚴重后果;消費主義強調以自我為中心,強調物質利益至上,過分追求享樂主義,忽視產品的精神效應,這和中國長期以來推崇的勤儉節約的優良傳統背道而馳的。因而,國際多元思潮的涌進,豐富了中國的思想生態,也對既有的思想觀念和價值體系形成了嚴重的挑戰。
3. 國民自身認同的覺醒
在前工業社會,認同訴求是對治理社會領域之秩序的一種召喚,不論此認同是以宗教、民族,還是以階級為基礎。時至今日,認同訴求被視為一種民主的勞作,一種對奮力的覺察,對那個對自我施展巨大力量、致力于無休止變遷的社會系統中的各行動者,也正是靠這種努力,努力試圖為其自身決定生產其機體和個人生活的各種條件[3](p.112)。伴隨主流意識形態權威性的衰落以及國外各種思潮的沖擊,中國國民對自身的認同意識正在逐步提升。經過了意識形態領域的長期管控和改革開放以來思想領域的再次轉型,民眾對自身的認同經歷了無意識到有意識,從自在到自為的轉變。集體主義不再是認同的唯一目標,個人的利益,個人的價值也要得到同樣尊重的意識逐漸被民眾所接受。體現在現實生活中,民眾更愿意針對某一社會問題發表自己的見解,對整個政治體系的運行也會形成自己的感觀。網絡技術的不斷發展,為民眾發出自己的聲音提供了更寬廣的舞臺,民眾可以根據自己的判斷進行選擇,認同不再是以往的鐵板一塊,在集體認同之外,民眾自身的認同呈現碎片化現象,求同存異取代了以往的整齊劃一,成為新的認同景觀。特別是隨著民眾參與社會的渠道日益增多,加之信息的不對稱和溝通機制的不完善,民眾自身認同和國家意識形態之間的張力愈加明顯,在某些具體事情的處理方面,對合法性的質疑將會隨著事情的進展而浮現。
意識形態權威性的勢微,國際多元思潮的挑戰和國民自身認同的覺醒,已經使中國傳統的權威合法性面臨危機,而如何化解危機,重建合法性則直接考驗著政府的執政能力。發展經濟是重建合法性的一條可行路徑,但過分利用就會產生邊際效用遞減的消極后果,同時中國經濟面臨著由勞動密集型向技術密集型轉變的結構轉型,傳統的人口紅利已經趨于消失。在這樣的條件下,讓中國經濟保持持續十幾年的高增長已經不會繼續,現實的壓力需要另尋蹊徑去謀求解決之道。
三、文化轉譯與合法性重建
從因果關系來看,文化在邏輯上先于合法性。當民眾普遍形成了與現有政府所倡導的價值觀相一致的政治文化,則容易形成較高的政治認同度,政治合法性也就確立。反之,當民眾所持的政治信念與統治階級的意識形態相悖,或對現有政府的執政能力不信任時,民眾會對政府的精神和目標懷疑,忠誠感喪失,不認同現有的狀態,造成合法化危機。因而從文化入手,做好文化的轉譯工作,讓民眾重現對國家以往的忠誠和認同,將成為我們可以有所作為的突破口。
文化轉譯類似于光的折射,打開、接納并準許其他文化組合成新的形式[4](pp.6-11)。著名語言學家卡普蘭(EAnn Kaplan) 認為,文化轉譯( translation)不只是將一種語言轉換翻譯成另一種語言,還要將其所承載的文化傳達給另一文化群體。它是一種跨文化對話和交流,并非是傳統意義上的兩個已知的固定的存在(entity) 間的觀點和語言交流,或是簡單地將一種文化轉移至另一種文化,而是具有第三空間,即轉譯本身具有生成性,它對所傳達的信息加以改變和更新,參與意義生成,對兩種文化都生成新意,并在它們的越界運動中締造新的主體性。本文主要借用文化轉譯衍生的含義,用來指代不同的文化形式如何轉變、建構乃至聚合成能夠為重建合法性服務的文化形式,具體說來,可以分為外來文化轉譯成本土文化,非主流文化轉譯成主流文化,以及網絡文化轉譯成現實文化等三個不同方面。
1. 外來文化的文化轉譯
全球化重新形塑了人類的認同空間。當外來的文化與本土已有的文化相遇,文化方面的沖突在所難免。所幸的是,中國傳統以來就有著兼容并蓄的優良傳統,外來的佛教文化、波斯文化以及基督教文化都能夠被中國本土的文化吸收消化,成為整個中華文明的組成部分。而在當代,外來文化中對政治合法性沖擊最大的則是西方一直推崇的自由民主等政治理念,這些理念構成了西方民眾現代主義認同的源泉。現代主義認同存在著特定的必不可少的前提:社會必須被個體化,以這種方式,主體才能以發展性的規劃想象他們的生活。 對比之下的中國,個體化的逐漸崛起為西方政治理念提供了可能。如何將外來文化加以改造利用,成為可以為本土文化所用的精神食糧,是一個長期而艱巨的任務。那么,如何做好外來文化的轉譯工作?最基本的一點可以歸納為抽象的繼承和創新的改造。將西方理念中的自由、民主、平等思想作為政治運作的終極目標,而在實際運作中,采用具有中國特色的治理方式,將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如法律領域中習慣法與成文法的討論,民間法與規范法的爭鋒,就是在引進西方主要思想的基礎上,結合中國實踐的有益嘗試。只有這樣,才能適應社會發展的需要,也才能保證在接觸吸收外來文化的情況下保持原有權威合法性的持續存在。
2. 非主流文化的文化轉譯
主流文化和非主流文化是一個相對的概念,它體現了在特定的時空范圍內人們對其所持的價值判斷以及采取的相應行動。經過時間的推移,主流和非主流之間可能發生自然的轉化,但人類的行為可以加速,或者延遲這一過程。從特征上來說,非主流無法確切定義或到目前為止沒有定論,正在變動當中,或者說仍然存在較大變動。由此也就決定了非主流文化不盲從,張揚個性,具有創造力的內在秉性。從流行群體來看,非主流文化多數是在青年群體中擁有更多更廣的市場。
在與主流文化的關系方面,可能是沖突,可以是并存,也可以是相互促進。因而非主流文化的文化轉譯最主要的是做好分類工作。對于那些和主流價值觀沖突的非主流文化,應該堅決予以抵制;而對于可以并存的,對主流文化沒有明顯負面價值的非主流文化,可以積極引導,讓其向主流文化靠攏,并吸取其中正面的內容進行改造,做好文化的轉譯工作;對于相互促進的非主流文化,它們本質上可能是處于發展中的主流文化,則要積極的提倡和推動,讓其繁榮發展。對于非主流文化所屬的青年群體而言,他們很多人對主流文化并不反感,甚至可以說是兩棲的——頻繁地在兩種模式中轉換,體驗分裂式的痛苦和話語空間的沖突,對于這些人最重要的是培養它們的正確態度,以免在未來遭遇困苦時產生對現實的懷疑和不信任,影響對現實政治的忠誠。
3. 網絡文化的文化轉譯
網絡已經成為當今人類不可或缺的生存方式。誠如卡斯特所說,網絡社會已經來臨。作為一種歷史趨勢,信息時代的支配性功能與過程日益以網絡組織起來[5](p.569)。由此導致的后果是流動的權力先于權力的流動,也衍生出不同于以往的網絡文化。從其定義來說,網絡文化是指網絡上的具有網絡社會特征的文化活動及文化產品,是以網絡物質的創造發展為基礎的網絡精神創造。在網絡空間中,由于信息技術所導致的信息傳播優勢,鑄就了網絡文化無與倫比的傳播速度。信息一旦在某一個中心點形成,就會如核裂變一般在網絡空間中擴散開來。因而網絡文化的文化轉譯,最重要的就是要給網絡文化劃上現實規則的“準繩”。網絡更多的是作為一種平臺和技術手段,最終要為現實的社會服務。中國互聯網絡信息中心(CNNIC)發布的《第30次中國互聯網絡發展狀況統計報告》顯示,截至2012年6月底,中國網民數量達538億,互聯網普及率為399%。規模如此龐大的網民群體的人心向背,直接決定了政治的最終走向。利用微博、博客和各種網絡平臺,宣揚國家的主流價值,及時就社會關注的重點問題和民眾溝通,培植和主流文化相一致的網絡文化,對于政治合法性的重建具有重要意義。
外來文化、非主流文化和網絡文化三種文化轉譯的完成,將會極大的提高現有權威的政治合法性,也將從根本上重塑以往的國家政治形態。
四、文化路徑下的國家政治
政治和經濟密切相關,也和文化密切相連。從經濟切入,提升現有政治的合法性已經被眾多國家的實踐所證明,中國當然可以照方抓藥。但前面的分析已經表明,單純的經濟手段可能已經無法應對現實的局勢,需要我們從其他方面著手來重建國家政治,文化將成為我們不可忽視的重要路徑。
以文化來重建合法性符合政治發展的一貫邏輯。國家政治合法性的存在,本質上在于民眾對政治運行體系是否認同,是否能夠表現出足夠的政治忠誠。文化是內化的,樹立了良好的政治文化——涵蓋政治信任、政治參與等多方面的內容,將會有助于政治忠誠感的培養。同時,文化路徑下的國家政治將會呈現不同以往的新特征。首先,文化是一種潛在的影響力,其強制性是潛在的,因而它的影響將會呈現長期化的特征;其次,文化不同于硬性的規則和制度,具有彈性,富于變化,對民眾來說,也更易于接受;再次,通過對外來文化、非主流文化以及網絡文化的文化轉譯,主流的文化已經具有了更強的生命力;最后,文化作為一種軟實力,本身體現了一個國家和一個民族的競爭力,以此來重建國家政治,和經濟發展形成的合力如同車之兩輪,鳥之雙翼,對整個民族國家的發展所起的促進作用會更為深遠。
總之,以文化的路徑來重建國家政治符合當今全球化的發展趨勢,也是重建政治合法性的有力手段。但我們也要注意到,如喬納森.弗里德曼所警示的那樣,“文化僅僅是把特殊性的識別轉化成認同的特殊化,最終轉化成認同的類屬化”[6](p.311),如果深刻理解文化的內在屬性,還要在社會的實踐場域內識別它發揮作用的機理。因為文化的力量是將關于世界的假設從一個人傳到另一個人的社會關系的力量。只有在實踐和具體的社會關系中,才能真正實現文化路徑下重建國家政治的遠景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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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系西北農林科技大學副教授,哲學博士)[責任編輯冒潔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