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二月,新的一期雜志又與大家見面了。
說實在的,這一個月來,我和雜志社的每一位同仁都是在忐忑不安中度過的。十二年了,我們希望以一個全新的面目與讀者見面,但真正著手改變時,心里卻顧慮重重——已經習慣了《收藏界》原有面貌的老讀者能否接受我們這種改變呢?
新版《收藏界》無論從印刷成本及雜志本身定位來說都比原來要高,但“曲高”也容易“和寡”,究竟在讀者眼中新版《收藏界》怎么樣呢?
值得慶幸的是,新書一面世,很快就收到了來自老讀者的反饋,總體上,老讀者對新版《收藏界》還是持肯定態度的。有個別讀者對新版《收藏界》中少了“老董泉苑”提出異議……
改變歷來總是一件讓人糾結的事情,有得就要有舍,有收獲就得有放棄。
前兩天看到一個電視節目,感慨良多。有一個從明代就以做燈籠出名的古老村莊,近年沒落了,老手藝人做的傳統手工燈籠賣不出去,年輕人一個個都外出打工,老手藝面臨失傳。看到這則新聞,筆者不禁悵然若失,這個古老的村莊,就在古城的邊上,離我童年生活過的地方不遠。筆者還依稀記得,那里曾經有過怎樣的繁華與喧鬧,那些大大小小的作坊里曾經活躍著多少技藝精湛的民間藝人,忙碌著多少汗流浹背的男女老幼?如今,從村里那些冷冷清清的高大磚房及門樓上,可以窺見這里昔日殷實紅火的好日子。
然而,現代工業文明實在太強大了,低成本生產的機械化的多功能燈籠取代了工匠眼里精益求精的藝術品。盡管,一個手工燈籠的誕生要經歷細致入微的多道手工操作程序,盡管每個燈籠都擁有獨特的純正手工絹、紙質地,但是,它沒辦法逃脫被取代的命運。機器生產出來的燈籠以低價優勢以及扎實耐用的特性,精明而討巧地迎合了快節奏的現代生活,堂而皇之地占領了燈籠市場。最終,曾經世世代代靠燈籠生活的民間藝人們只能無奈地摘下鼻梁上的老花鏡,心情復雜地走出吱呀作響的老作坊。
太多太多這樣的老作坊悄悄關起了它厚重的老木門。曾經車水馬龍的古村,漸漸歸于了平靜。現在,有關燈籠的制作,對于絕大多數古村居民來說,已變成了一件陌生、枯燥而又遙遠的事。
“燈籠會,燈籠會,燈籠滅了回家睡。”這是筆者與很多同齡人小時候在正月十五必唱的一首兒歌。那時,在十五的晚上,筆者和小伙伴們拎著五光十色的小燈籠,唧唧喳喳地高唱著這首不知流傳了多少代人的歌兒,像海底的游魚一樣,歡快地穿行在家門口窄窄的街道里。筆者做夢也沒想到,有一天,在成人以后再也見不到這種熱鬧歡快的場景,我們的后輩也永遠無法享受那些各式各樣的手工燈籠帶給人的濃濃的年味,如今,正月十五更多的時候與其說是個節日,不如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商家促銷日……
當然,不僅是燈籠正在淡出我們的視線,類似的事情在中國如今比比皆是,雖然中華文化源遠流長,然而如今,無數傳統文化的產物一步步被新的潮流、新的事物所取代,離我們漸行漸遠了,有的甚至失傳:膠片電影取代了皮影戲,機械化生產取代了零散工匠,鬧鐘取代了敲鐘人......
這是個網絡時代,也是一個新舊交替的時代。網絡媒體的優勢顯而易見,在這種局面下,紙質媒體會不會像這些老手藝一樣被網絡所取代呢?現在我們還不得而知,但我們知道,面對網絡的挑戰,《收藏界》責任重大,在壓力面前,如何堅持我們的信念,堅守我們的陣地呢?雖然網絡媒體非常強勢,但所幸的是,還有一大批非常忠實的讀者始終在默默地支持著我們,這令我們非常感動,也激勵著我們,變壓力為動力,在未來的日子里,克服一切困難,堅持我們的夢想,繼續打造“百年《收藏界》”,實現我們與那些熱愛我們的讀者共同的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