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薄”如畫 立“意”如詩

王進

本文介紹的兩枚薄意方章，系清代壽山石雕一代宗師林清卿所雕刻，屬于古代壽山石雕中的傳世精品。其中一枚是山水人物薄意章，系壽山石系中的鹿目格石；一枚是花草鳥蟲薄意章，系壽山石系中的杜陵。從藝術性角度來賞析，宗師林清卿的雕刻造詣已經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令人嘆為觀止。

首先，林清卿以刀入筆，筆法簡練卻韻味盎然。這兩枚薄意方章，畫面都宛如水墨畫般虛實并舉，所以稱之為刻“薄”如畫。作品從一面很自然過渡到另一面，四面起承轉合成一幅完整的畫作，甚至連作品頂部也成為畫面的一部分。而如果單看方章其中的一面，又是一幅幅獨立的畫。在不到一毫米的雕刻層上，林清卿連薄意的每個景物細節都雕刻得無微不至。山石疊嶂的剛毅肌理、河水漣漪的細膩動感、柳枝隨石的曲仄彎轉、花瓣怒放的婀娜翻騰，都有著像用毛筆作畫“回鋒”、“頓筆”一樣的筆意，乃至漁翁的衣紋、鴛鴦的眼睛，也無一不刻畫得惟妙惟肖。

其次，林清卿善用俏色巧圖，化瑕疵為神奇，因此他的作品又有立“意”如詩的境界。例如在雕刻花草薄意章時，他將顏色較深的格紋非常自然地雕刻成動物，與構圖的主體花草相映成趣，而且靜中有動，給作品增添了不少生機；而在另一枚山水薄意章上，他將石頂的一點紅色雕刻成太陽，構圖卻絲毫不顯凌亂。

最后，林清卿善于用小圓刀剔地，構圖層次非常鮮明。在兩枚方章中無論是樹叢、花朵、屋舍中的縫隙，還是飛云、流水之間的微小空隙，他都剔得非常平整，勒線以外的空余石面十分平坦干凈。而從底子到突起部分的圓潤銜接，又讓線條有了中鋒用筆的韻味，使人回味無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