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次邂逅

越過山丘

找尋曾經的記憶

十年前，父親的朋友從天津保稅區買了一輛最新款的“沃爾沃大吉普”，在當時售價超過百萬，即使是在全國房價最高的北京，也可以隨隨便便買一套大房子。當時還沒有離開大學校園的我，對于百萬級別的“好車”還沒有特別清晰的概念，只坐過花生頭燈的奔馳S和笨得有些發傻的那一代寶馬7系，極端靜音、中控臺大屏和多向調節電動座椅是我對于這個級別轎車的零星認識。至于百萬元級別的SUV，當時只有寶馬X5、林肯領航員和保時捷卡宴比較常見。而后來跨入百萬元門檻的豐田陸巡和日產途樂，在當時只有區區六十來萬，是那些剛富起來的礦主用來巡山的“工具車”。于是帶著對于近距離接觸百萬元SUV的期盼，我們一家在暑期度假時與父親的朋友相約去京郊自駕旅行，這在十年前絕對是個時髦的概念。

在雁棲湖的度假村等了一上午，我在樓上的陽臺上終于望見了一部龐然大物緩緩開進了酒店大門，這是我第一次看見XC90的實物，比雜志上要魁梧的多，兩枚前大燈面積非常大，透鏡式燈光單元在當時絕對是稀罕物件，除此之外，印象最深刻的是前格柵上醒目的V8標識，這是強大心臟的標志，也代表了那個低油價時代人們對于能源的肆意揮霍和對于澎湃動力的追求。我是晚輩，要坐第三排，至今我仍然記得上車的姿勢有多么的“山炮”，跌跌撞撞進去之后才發現空間并不狹窄，沃爾沃還非常厚道地為第三排增加了空調出風口和風量調節旋鈕，我的雪碧瓶和奧林巴斯μ相機也都有安身之所，不禁感嘆：這是一部真正的7座大車。

一天的行程中，我們游歷了京郊與張家口接壤的幾處偏僻景點。父親的朋友十分愛玩，在當時屬于絕對的自駕驢友，非典過后他們在興起的論壇中自發結成了自駕小分隊，不斷探索身邊的那些美景。不得不承認，那次奢華的自駕在我心中埋下了野性的種子，讓我對頭頂的這片天和腳下的山川有了最原始的探尋渴望，為我今后的汽車旅行工作進行了內心鋪墊。這樣想來，XC90與我共同完成了生命中十分重要的“第一次”，在大海陀山、天漠與官廳水庫開始了我“在路上”的職業生涯。

新老XC90虛擬“對比試駕”

大學時代的我，因為不是汽車專業科班出身，對于車輛的了解也純粹是車迷級別，對于那些看到車身就能背誦發動機技術參數的“大神”也只有膜拜的份兒。對于XC90的最初印象，來自于中控臺上的人形空調出風口選擇按鈕，和中控臺頂部能夠自動升降的彩色大屏。在那個年代，這兩項頗具儀式感的配置，在車主身邊的圈子里絕對會成為熱炒的談資。初代的XC90還沒有換裝沃爾沃招牌的懸浮式中控臺，十年前那絕對是“星河戰艦”級別的裝備。除此之外，當年我乘坐的那款XC90算不上安靜，排量巨大的V8發動機動力輸出十分綿密，但聽起來非常躁動。除此之外唯一的印象是費油，300元的汽油加進去，一天的功夫就跑沒了，這在一升油4塊多的時代也是十分奢侈的事情。后來我才知道，那款發動機的排量是4.4升，最大功率卻只有277千瓦。而今天我駕駛的最新款XC90 T5行政升級版，搭載的是直列5缸渦輪增壓發動機，排量只有2.5升，雖然最大功率僅為154千瓦，但峰值扭矩與那臺老V8幾乎是一樣的。在科技力量的推動下，我的十年回憶之旅也只耗費了300元的油費。要知道，十年彈指一揮間，油價已經成功翻倍，這意味著沃爾沃在保證動力不變的情況下，將油耗降低了一半。

如今再翻看2013款XC90的配置清單，你會發現曾經星光熠熠的4.4升V8機、2.9升直6渦輪增壓機和3.2升直6機已經被塵封在了歷史中，只剩下節油高效的直列5缸增壓機型還在服役。在實際駕駛中，這臺結構獨特的發動機擁有比現在最流行的4缸渦輪增壓發動機更好的平順性和爆發力，在車身更輕的V40和S60上，這款發動機能夠營造出高端跑車般的推背感。而裝在自重超過2噸的XC90上，日常行駛時不溫不火，輕點油門就會讓它進入“運動模式”，0到100公里/時加速時間能夠輕松跑進10秒以內，應付日常行駛已經足夠。更難能可貴的是，在將近300公里的旅途中，它的平均油耗為12升/百公里，這在全尺寸SUV中絕對算得上優等生的成績。

即使是這樣，沃爾沃還不滿足，在即將大改款的XC90上，這款經典的5缸渦輪機也將壽終正寢，搭載全新科技的更小排量的發動機將完全取代現有的動力單元。在過去的十年里，XC90在一年年的小改款中不斷完善著自己，它的中央多片式離合器四驅系統始終未變。在全球的全尺寸SUV陣營中，XC90沒有標榜越野性能和提速能力，沒有追求極致舒適和超大尺寸，而是在努力尋求操控性、通過性、經濟性、可靠性、安全性和動力性的完美平衡。當我駕駛XC90在2014年的最后一張答卷時，欣喜的發現——它真的做到了。更讓我期待的是，全新一代的XC90將主打科技牌，在保持舊有的平衡的同時，全球矚目的“無人駕駛系統”將瓜熟蒂落，全新的家族前臉和車身造型將引領下一代全尺寸SUV的風潮，更節油、更環保和更安全，一直是這個不善言辭的北歐廠家近百年來不斷追求的終極目標，也是新XC90將承載的新使命。

“十年之旅”的慘淡收場

長途汽車旅行類選題是我們雜志的特色欄目，在謀篇布局時通常是將車輛的駕駛感受和配置使用情況融入到游記中去，讓讀者如同在路上一般觀景賞車。而從業6年來，我是第一次如此堅決地打破舊有的車和游記的文字比例。原因有二：首先是車型的重要性，作為沃爾沃生產周期最長的現代車型之一，XC90即將在今年迎來換代，在我的職業生涯中它也是一款十分重要的車型，寫此文來紀念它里程碑一樣的地位，多少文字都不為過；其次是這次懷舊之旅確實讓我和同事比較失望，大海陀山和天漠在前幾年的時候都還去過，至今，腦海中還印有駕駛Jeep指南者濃霧中探秘大海陀和駕駛大眾途觀在天漠撒野的圖景。而十年前父親的朋友帶我們游歷之時，這兩個地方不但沒有售票處，連鋪裝路面都十分少見，充分展示了XC90的越野性能和脫困能力。當地的百姓那質樸的眼神，和看到我們在亂石崗上豁車時那一臉的不理解，如今都已隨著旅游開發和經濟掛帥的大旗而煙消云散了。

駕車100多公里來到河邊赤城縣境內的時候，感覺一切都很陌生，平坦蜿蜒的高等級公路環抱著群山，身邊竟然還有底盤特別低的高爾夫GTi超過我們絕塵而去，駕駛SUV的樂趣此時已經蕩然無存。當我們遠遠地看見大海陀山售票處和一排嶄新的電瓶車時，就對在山上碾過亂石不再抱有任何幻想了，這個曾經的京郊徒步露營圣地，如今已經變成了徹頭徹尾的旅游景點，原先的土坯房子也被參差不齊的各色農家樂所代替。此時我們唯一想做的就是快速遠離這里，奔向下一個目的地。

而位于懷來縣的天漠也讓我們大失所望，早就聽說這里的景區面向所有來拍片的攝影師收費，我們想假扮成游客試試運氣，結果被售票處的工作人員發現了放在后座的單反和“小白”鏡頭，于是開價6000，讓我們只能望著黃沙遠遠的嘆氣。好在官廳水庫的湖面永遠都在那里，不會被“圈養”，在湖邊一排排張牙舞爪的“大風車”中，我們總算拍到了滿意的畫面，在只有裝載風力發電設備的大卡車和電力部門的皮卡能通過的爛路上，XC90毫無懸念的順利通過，良好的舒適性讓我和同事再次感嘆沃爾沃“十年一劍”的鋒利。在曾經的官廳水庫最佳拍攝點上，我們遺憾地發現一座五星級酒店和漫山遍野的度假村已經在對岸拔地而起，用不了半年時間，這里也將不歡迎我們這些“自駕客”。

這兩年，所有同行都在抱怨京郊已經很難找到拍攝SUV的外景地了，那些曾經的經典“野地”如今大都已被“包養”，成了供游客豎起V指拍照的常規景點。這樣的境況像極了如今的SUV市場，過度裝飾，過貴定價，過時技術，過大排量，過高油耗，過火宣傳和高度同質化的產品，讓消費者認為全尺寸SUV就應該與大排量、高售價和高油耗相伴，反倒苦了像XC90這種追求均衡和實用的產品。真心希望新一代沃爾沃全尺寸SUV產品能夠用高科技，為這個浮躁的市場帶來一股清新的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