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正《神雕》頑固“逆天”

劉一手

既然有《北平無戰事》供人“頂禮膜拜”，就應有另一類劇集讓人吐槽。未開播前，已有很多人迫不及待地將于正的《神雕俠侶》（《神雕》）釘在令人唾棄的硬幣反面。定妝照中，劇中主角的各色雷人造型仿佛在昭示著這一宿命——這是一部與公眾審美為敵的作品。輿論暴政似乎一觸即發，將再次把于正送上審美異端的“斷頭臺”，但是事實真是這樣嗎？

要是你能夠忍受那些嘩眾取寵的造型、枝蔓冗贅的劇情、偶爾考驗情商和智商的臺詞，或許你會感覺于正這次做得還不錯。妖嬈的李莫愁和滑稽的小龍女其實并沒有毀掉太多的三觀。客觀地說，尚有大把其他的雷劇在前，還輪不到于正的《神雕》給爛劇“立傳”。另外，在該劇高企的收視率面前，于正多少保住了幾分節操。

輿論評價往往能把一個瑕疵無限放大，直至徹底玩壞。在社交網絡時代，審美批判是廉價的，集體吐槽是群眾散步式的宣泄，吐槽的姿態比吐槽的內容更加帶勁。很多人是一邊哼著《小蘋果》，一邊在朋友圈上吐槽《神雕》；一邊調侃著藍翔的挖掘機技術，一邊戲謔陳妍希的小龍女。屌絲和于正比格調，無疑是五十步笑百步。在大眾審美趣味集體矮化的時代，彈幕中的各種字體仿佛一梭梭子彈，歡快地射向它們的假想敵（于正之流早就被貼上了搗毀經典的罪名標簽）。

換做其他人，“脆弱的小宇宙”早就被擊潰了，但于正偏偏不會。“人至賤則無敵”，于正早就不再緬懷逝去的節操，他以“自我毀滅”的方式向集體審美發起挑戰。不是說山寨嗎？那就讓花花綠綠的造型亮瞎爾等。不是說對白雷嗎？那就讓更加令人發指的臺詞沖擊三觀。至于是否糟蹋經典，改編過《笑傲江湖》的于正對“神雕”上下其手，自然不在話下。

越挑釁，越快樂。在于正的《神雕》里，挑釁式的作惡再次激怒網民，但這恰恰是于正想要的。所謂話題性娛樂作品，一種是《星際穿越》和《北平無戰事》式的精品所成就，另一種則由《富春山居圖》和《天天有喜》自作式的粗俗來造就。既然無法達到前者，那么用作惡式的營銷向后者靠攏，則不失為一種高明的炒作方式。于正對此，屢試不爽，且拿捏有度。他用一部電視劇就達到了一臺“春晚”的效果。冒天下之大不韙，也是需要果敢和勇氣的。

于正試圖用挑釁而非迎合，來給大眾一個交代，這無疑是對當下熱捧的“互聯網思維”一種蓄意的顛覆。在收集眾多BUG之后，依舊我行我素地推出一個用戶體驗更加惡劣的版本。說好的迭代呢？說好的優化體驗呢？說好的BUG修復呢？被“互聯網思維”寵壞的網民們，等待一年后的升級版本是這種貨色。然而，這也是于正高明之處。比起動不動就拿情懷說事的羅永浩，跪舔米粉的雷軍們，于正簡直就是個特立獨行的頑固分子。

是該從互聯網思維里清醒過來了。群眾的意見眾口難調，既然不能順從鼓噪的民意，不如頑固到底，這也許就是于正式的情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