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濤 宋濤



1862年成立的京師同文館,或是英語教育正式進入中國的標志。此后一百年多年,“英語”在中國的命運起起伏伏。
1902年清政府頒布了“欽定學堂章程”,規定全國的中小學堂外語課以英語為主。
1922年,民國政府頒布了“壬戌學制”。新學制參考了美國的學制系統,曾規定改學年制為學分制,英語學分在初、高中均居首位,與國文并列或超過國文。
或因國家層面上的重視,這一時期大師級的人物批量產生,如許國璋、王佐良、周玨良和李賦寧,他們均生于20世紀初,是非常稀少的、真正能當得起“外國通”稱號的英語學者。
1949這一年,不但是中國人,也是客居中國的“英語”命運發生巨變的開始。這個國家未來的掌舵人毛澤東在這年8月發表了《別了,司徒雷登》,這是一篇與美國政治上對抗、經濟上脫鉤、文化上疏離的檄文。
中蘇迎來了蜜月期,俄語力壓英語,后者逐漸從課堂上消失,至1954年,從中學到大學,俄語幾乎成為唯一的外國語。1949年時,全國尚有50余所高校設立了英語系科,但經過1952年至1953年的兩次全國高校院系大調整之后,全國高校只剩下9個英語教學點。
中蘇交惡后,奄奄一息的英語迎來了短暫的喘息,但隨后的“文革”,它又似乎從這片大陸上徹底消失。
英語作為一個語言工具,或者一種文化載體,真正融入中國社會的時期,應該是“文革”結束后的這30多年。
民國時期盛產過英語精英,但只有到了最近的30多年,英語才被深深植入社會價值評估體系,國家層面上對英語教育的任何一點微調,都會牽一發而動全身。
從去年下半年開始,“英語2017年將退出統一高考”的傳聞不斷,引發舉國熱議。
今年70歲的文洪炳,1963年考入西南師范學院(現為西南大學)英語專業。他在“文革”時期的個人命運,與英語在這一時期的際遇是同構的。
當他在四川江津縣(現為重慶市江津區)讀中學時,中蘇的關系正在惡化,俄語逐漸失去了主宰中國外語教學的地位,英語開始回歸。
1960年,上海編寫出版了一套全新的英語教材,設計了聽、說領先法,中國開始學英語重詞匯語法技巧之路。1961年,教育部頒發了《全日制中學英語教學方案》(草案),方案主張課本應包含有關英語國家的風俗,包含更多的寓言、簡短故事、神話及原版作品的選段。1962年,英語進入高考科目,《全日制中學英語》課本得以在當年出版。
老師不錯,自己也有興趣,在所有的科目中,文洪炳的英語成績最好。當然,課本中也有時代的特殊印記。
“記得高中時的英文課有《半夜雞叫》, 周扒皮的故事。”他回憶說。
1964年,教育部將英語列為第一外語,并要求增加英語學習人數。“文革”前夕的1966年3月,全國開設英語專業的高校已回升到了74所。高校英語教師的人數也從1957年的1015人增加到1965年的4621人。
西南師范學院位于重慶北碚,“英語”這個即將被驅逐的“異端”,在縉云山南麓得到了短暫的休養生息。
當時的課本是許國璋主編的英語教材,另外還有英美文學賞析等。西南師院的英語老師基本都是“海歸”。
1966年下半年,全國高校基本停課。
“學生們開始寫大字報,武斗也開始了。英語專業課?拜拜。”文洪炳回憶說。
那些學識淵博的教授們被戴上了高帽子,拉到臺上接受批斗,教學出色的老師成了“反動學術權威”,“罪行累累”—反黨反社會主義,散布反動言論等。
英語專業的學生也分為好幾派,同學們之間的辯論非常激烈,甚至用英語對罵。
昔日情同手足的同學操起了鋼釬、棍棒。“戰場就在學校辦公樓和食堂之間,一會就頭破血流了,不斷有人被拖走。”
“再不走就會受傷甚至死掉!”十幾分鐘,文洪炳選擇了放棄戰斗,徒步回老家避禍。
1968年,他與其他30幾個來自全國各地的大學生,被分配到了川東的銅梁縣。
“想到學校教書還不行吶。必須接受工農兵的再教育,我們這些大學生,就是俗稱的臭老九,是當時社會的最底層。”文洪炳告訴《南都周刊》。
在農場接受了一年多的“再教育”后,他才被分到銅梁最偏遠的雙河小學。他想教英語,但校長說不開英語課,“你去教政治吧。”
“我可以考慮一下”。
這把校長激怒了。“現在的大學生,臭老九,不像話,叫你教政治,還說可以考慮。什么態度!”
校長還把他這個“惡劣的態度”告發給了公社的武裝部長。
英語自然是教不成了。后來他成了全能教師,教過“工基”(工業基礎知識)和“農基”,甚至還有樣板戲。“其實我是門外漢。”文洪炳老師苦笑。
調到平灘小學后,他終于教了一個學期的英語。
沒有課本教什么呢,只能教口號。
“Long live chairman Mao”,毛主席萬歲,“Learns from Daqing, Learns from Dazhai”,“Learns from comrade Leifeng”,向大慶學習,向大寨學習,向雷鋒同志學習。
那是1971年。這所小學的孩子們,在毛主席萬歲的口號中完成了他們的英語啟蒙。
1973年,文洪炳已經調入了縣城的銅梁中學,但當時英語在中學教育中基本沒有地位。課本的內容也比他1960年代早期讀高中時“政治化”了許多, 其中有一本第一課就是“How Marx learned foreign languages ”,馬克思怎么學外語,那時候也沒什么教輔資料。
這一年發生了一件震動全國英語學界的事情。
河南省唐河縣馬振扶公社中學15歲學生張玉勤在期末考試英語考卷的背面寫道:“我是中國人,何必學外文,不會ABC,也當接班人,接好革命班,埋葬帝修反。”
班主任告訴了校長,校長批評了張玉勤,要求各班對此事討論批判。幾天后,張玉勤跳進了水庫,自殺身亡。
江青得知此事后責令調查。后來班主任和校長均被判刑,張玉勤被追認為“革命小將”、“優秀共青團員”。
英語的地位因此變得更加卑賤甚至罪惡。它不但是“美帝國主義的語言”,還逼死了“革命小將”。
“文革”結束后的1977年,高考恢復了,英語分數比重由10%起逐年增加。1984年英語正式被列入高考主科。
國門的開放,“英語”這個幾乎被時代湮滅的寶箱,又被掘了出來。
整個國家都在尋找丟失的英語記憶,許國璋們又重新成為學術明星,文洪炳這些當年在教育系統里被完全邊緣化的臭老九,一夜之間變成了香餑餑。
“英語教師的缺口太大了,”文洪炳被借調到一所師范學校,籌辦英語速成班,教育局長心急如焚,“讀一年兩年都可以,讀到能夠教書就行。”
速成班的學生,大部分人連ABC都不認識,“能說long live chairman Mao的學生都是最好的了。”
這些未來的英語教師,在入學面試時,考的不是英語,“讓考生用中文念報紙,或者唱一首中文歌,招學生的標準就是發音清晰,不是大舌頭就行。”
這一年,天津外國語學校恢復招生,全市招收了80人,英語40人,俄語20人,日語20人。
小學剛畢業的金利民考入了英語班。那時的她,沒有想到自己會全程見證英語教育隨后近40年的變遷。她在北京外國語學院攻讀了本碩學位,后在劍橋大學讀博,歸國后一直在母校的英語專業擔任教職。現在,她是北京外國語大學教務處處長。
考入北外之前,金利民已經在天津外國語學校學習了5年英語。她在北外英語系82級的同學來自全國各地,有羨慕她的,比如那些從農村考來,英語近乎零基礎的同學;也有她羨慕的,北京白堆子外語學校(后并入首都師范大學)的5位老師,當時也成了她的同學。
水平如此參差不齊,但沒過多久就扯平了。“語言學習跟學騎自行車或者開車差不多,花的時間不一樣,但真掌握了技能大家就一個水平線了,除非你有更高的追求要去開賽車。” 金利民總結說。
1970年代末80年代初基本沒有什么英語視聽資料。金利民所在的天津外語學校還算不錯,有一臺錄音機,是那種轉盤式的大家伙。
大一的時候正流行卡朋特,她也買了兩盤,“連個歌詞都沒有,肯定是盜版,聽了無數遍,愣把歌詞聽出來了,實在不明白的就去找老師,老師聽不明白就去找外教。”
當時的北外英語聽力教學幾乎完全是靠老師課堂上教,基本沒有其他可用的視聽資料。“北外號稱英語教育領軍的地方,我想,別的地方的情況只會更差。”
同學們很期待周末。因為學校每周都會在食堂播放一部莎士比亞作品改編的電影。“沒有字幕,聽起來很吃力。”
金利民讀大學的時候,社會上基本沒有英語培訓班。“我去幼兒園教過課,最開始一小時給兩塊錢。后來有去過景山中學教課,一小時5塊錢。”
1980年代后期出現了下海潮。北外英語專業當時有一個師資班,班里有8個學生保送研究生,目的就是為讓他們讀完之后留校,“到了畢業的時候只有4個留下,其他都去海南、深圳等地方了。”
留校任教后的金利民深切感受到了當時全社會對英語的巨大期待。
有學生曾經問她,金老師你英語這么好,干嗎要留學校不出去掙大錢啊。“那會兒就覺得你外語好就得出去上公司掙大錢,我們同事都被問過這樣的話。”
整個社會對英語的狂熱,也讓中國父母坐立不安。文洪炳也深切感受到了社會對英語的重視。親戚朋友不斷登門,希望能給孩子“開小灶”補習英語。中國的父母希望如此培養孩子的雙語能力,不讓孩子輸在起跑線上。走遍天下都不怕,追捧“學好ABC”比“學好數理化”更為有用。
“已經記不清這些年輔導過多少孩子了,周末一般都排滿了,上下午都有,有時候,晚上都有孩子來。”文老師并不收取報酬,孩子的家長們就不斷送來諸如活雞活鴨等土特產。“我想,全國絕大多數英語教師都有這樣的經歷吧。”
1992年,朱勇從揚州考入北京師范大學。如今20多年過去,他仍對大一時那次天安門之行記憶猶新。
同寢室的一起去天安門玩,碰到一個美國人,其中一位叫余浩的室友鼓足勇氣打招呼,本意是問對方家里有多少輛車,出口卻是問人家有多少“bus”。
現在,朱勇已經是北京外國語大學的副教授,英語是他的工作語言,而余浩也曾常年在國外工作生活,英語能力今非昔比。
“我們是從1985年開始學英語,那個時候,無論是老師和學生基本都認為學英語是為中考和高考準備,很少有人意識到這是為了將來跟外國人交流。甚至到了大學這種意識還不強,就是為了應試,和余浩一樣,那時我掌握的也是啞巴英語。”朱勇說。
在英語教學市場化之前,中國人學習英語的主要途徑還是課堂,主要目的為了升學考試,強調詞匯、語法,卻不深究思想和文化,聽說方面的能力遠遜讀寫,尤其是有農村背景的學生。
來自湖北黃岡的陳莊,中學時也是英語尖子。“但在一切以考試為指揮棒的環境下,英語成了筆頭上的功夫,聽力一般、口語難以見人,現在想來滑稽可笑,但當時自我感覺不錯,畢竟成績擺在那兒,靠分數說話。”
陳莊直到讀了大學英語系,方才體會到英語的原汁原味。系里有一門課叫“基本技能”,授課老師有的來自耶魯等名校。“同為年輕人,什么都好交流,那時候最大的夢想就是說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語,去美國留學。”
渴望走出應試英語的窠臼,讓英語真正成為將來工作和交際得心應手的工具,成了無數人的夢想。
1992年,鄧小平發表了南巡講話。“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概念成了英語熱的最佳助燃劑。幾乎全國所有的高校一夜之間都增加了《社會主義市場經濟概論》課,由于受歡迎程度太高,一般都安排在能容納幾百學生的禮堂里。
但“社經概論”變現不易,更多的學生還是把學習熱情放在了英語上,如果說當時高校里最火爆的課程是英語,毫不為過。
1993年,俞敏洪的新東方外語學校順時而生,一開始他還租不起場地,將培訓班辦在了自己的宿舍里,但后來新東方的發展速度令人咂舌,很快成為語言培訓的航母;3年之后,李陽也推出了“瘋狂英語”,在廣場上數萬人聚集喊著口號式英語,表達對英語的渴望。雖然這種“文革式”學英語方式富有爭議,但用“瘋狂”二字形容當時全社會的英語熱,倒是很貼切。狂熱也造就了龐大的市場,根據教育部調查,目前中國有近3億人參與英語培訓,英語培訓機構超過5萬家,市值超過300億。
金利民教授認為,1990年代初開始,很多人都意識到英語如果和當時的熱門專業,比如法律、金融、經貿、新聞等結合起來的復合型人才,就業的優勢會大很多。
1993年,哈爾濱工業大學開始試點第一批輔修專業,學有余力的學生經過考試篩選后可以在大三、大四輔修其他專業課程,第一批開發輔修的4個專業是科技英語、計算機、工商管理和航天工程。
當時讀大三的周濤(化名)是金屬材料和熱處理專業的,他選擇了最受歡迎的科技英語輔修。
“在思考如何提高找工作的競爭力的時候,我們幾個同學認為如果能獲得工科和科技英語的雙學位,我們將能找到更好的工作和職業發展機會。因此我們組織起來去推動哈工大做改革,將輔修升級為雙學位。”周濤說。
經過寫“陳情信”,半年過后,他們終于說服了校方決定先拿科技英語班舉行雙學位的試點,追加1年(大五),專門學習科技英語。
當時的哈工大,在教改上的開明程度走在了全國高校前列,它似乎預見了英語對學生的價值。周濤所在的班級20人,畢業后大都找到了比常規的本科生或研究生班都更理想的工作。目前這20位學生, 6位成了企業家,5位在外企或上市公司做高管,5位在海外知名的跨國公司任職,剩下的在高校任教。

而周濤本人畢業后直接進入航天部的外貿公司,為他那些分配至航天系統邊遠研究院所的本科同學所艷羨。他后來辭去公職,憑借外貿背景和出色的英語能力考取了加拿大Ivey商學院,成為一家投行的掌門人。
而英語專業出身的陳莊,在本科畢業時的感悟是,如果不捆綁上另一個專業,他的英語能力發揮的空間是非常有限的。他選擇了去中國新聞學院的國際新聞專業(新華社的研究生部,現已停辦)深造。
“英語一旦只與考試和分數聯系在一起時,那學的肯定是空殼和皮毛,而一旦與生活中的柴米油鹽或安身立命聯系起來時,英語才算是‘活了過來。”陳莊感慨說。
目前他已定居英國,就職于一家全球知名的新聞機構。
美國作家何偉曾在1996年到1998年間,在重慶涪陵教過兩年英語。那時候的內地小城還極少見到外國人,何偉說,只要一上街,他就會成為被圍觀的對象,“在街邊的小館兒吃飯,會有至少10位‘棒棒駐足觀看,他們也不說話,就盯著我。”
如果現在何偉再來重慶,他將不會“享受”到這般待遇了。
重慶巴川中學,位于小縣城,它開設的國際班按照美國課程和教育方式進行全英文教學,頒發中美互認的高中文憑,26人一個班,配備了4名外教。
更多的中國人選擇走出國門。1978年,中國出國留學總人數為860人,25年之后,這個數字增加到41.39萬人。
“我只能教學生說Long Live Chairman Mao的時代已經過去了,”退休的文洪炳老師,比退休前更忙,他說英語熱得有些失去理性,甚至連幼兒園甚至都要教英語,“我覺得沒有必要。”
金利民認為,這些年英語專業的不斷擴招并不是件好事。目前全國高校開設英語專業已超過1000所,早些年英語人才短缺,畢業生被“高大上”的用人單位一搶而空,但現在英語已成全民教育,但凡有過基礎教育的,或者通過商業機構培訓過的,英文能力已經能適用大部分的工作需要,純英語專業的普通畢業生甚至成為最不好找工作的群體之一。
如果說,改革開放前的英語還是“寄居”在中國,這之后,英語獲得了“國民待遇”,幾乎沒有任何一種力量能把它跟這個國家剝離。不以文化為基礎的英語教學市場如此火熱,越來越多的考核體系被英語捆綁在一起,向英語動刀的消息也隨之而來。
2013年10月21日,北京市考試院公布《中高考改革方案征求意見稿》:擬從2016年起,中考英語分值由120分降到100分,高考英語分值由150分降到100分。事實上,北京對英語動刀并不是第一家。早在2008年,江蘇省就已經下調高考英語總分。
在全國層面,去年1月,教育部下發的“一號文件”,就明確表示要研究英語一年多考的實施辦法。之后,“2017年英語退出高考”也甚囂塵上。教育部門多次出面解釋,相關政策還處于醞釀階段,希望不要誤讀。中國教育學會前會長、北京師范大學教授顧明遠稱,英語實行社會化考試、一年多次考試是改革方向,“但這并不等于英語退出高考”。
有人認為高考英語社會化后,標志著“英語熱降溫”,減輕過去對英語過分重視導致的對母語的輕視;也有人認為,削弱英語教育,對于中國來說是文明的倒退,是盲目民族自大情緒在作祟。著名的語言學家陸谷孫說:“我看現在權重調整可不是因為‘崛起什么的,中國之大,我不相信有人會自戀到認為可以不學外語了。”
教育部門遲遲不出臺正式文件,所謂的高考改革動向無非是投石問路。可就這一塊小小的石頭,濺起的不是漣漪,而是大浪。
學英語就像練功夫。在決定要把英語練得爐火純青之前,得先選好一本武功秘籍,不同流派的武功因其功能和招式的不同講求不同的心法和修煉路徑。因改革開放的浪潮而引發的中國特有的“全民英語狂熱”,這一海量的市場需求,催生了五花八門的“英語圣經”。
《許國璋英語》
許國璋主編的大學《英語》教科書,出版于1963年,歷經40余年而不衰,乃至有教授開玩笑說:“許國璋英語已經成為像英國英語、澳洲英語那樣的英語變體了。”
許國璋英語最大的特點在于:第一,結合中國實際;第二適合成年人自學。全書分為兩冊,從零起點開始,難度層層遞進。《英語》共有57篇課文,60項語法,377個練習,總計約2500個單詞。一般來說,初學者可以在一年左右學完,掌握基本的聽說讀寫技能,打好英語基本功,修煉好英語學習的內功心法。

《新概念英語》
以文化課第一名的成績考進北京電影學院的演員海清,曾經向媒體透露自己學英語的秘訣—背誦一百多篇《新概念英語》中的課文。如果一個英語學習者希望全面提高自己的聽、說、讀、寫能力,毫無疑問,《新概念英語》是個明智的選擇。
這套四冊的教材并非國人原創,最初的版本是為了德國人學習英語而編寫,很快便在荷蘭及東南歐一些國家流行,并于1977年進入中國。《新概念英語》至今仍是很多英語培訓機構必設的經典課程。

《新概念英語》
以文化課第一名的成績考進北京電影學院的演員海清,曾經向媒體透露自己學英語的秘訣—背誦一百多篇《新概念英語》中的課文。如果一個英語學習者希望全面提高自己的聽、說、讀、寫能力,毫無疑問,《新概念英語》是個明智的選擇。
這套四冊的教材并非國人原創,最初的版本是為了德國人學習英語而編寫,很快便在荷蘭及東南歐一些國家流行,并于1977年進入中國。《新概念英語》至今仍是很多英語培訓機構必設的經典課程。
“李雷韓梅梅”版初中英語教科書
“一切從那本英語書開始的,那書中的男孩Li Lei ,身邊的女孩名叫Han Meimei ,還有Jim 、Lily和Lucy、Kate 、Lin Tao和Uncle Wang ,一只會說話的鸚鵡叫Polly它到處飛 。”
1990年以后,英語教學從注重句子的結構和語法轉為強調學生運用語言進行交流的能力。為了給學生創造交流的情境,中方主編和朗文出版集團創立了以李雷和韓梅梅為主角的系列故事,除了中國師生,還有四個外國家庭。
這套課本用了7年,2000年人教社推出英語教材修訂版,“李雷和韓梅梅版教科書”被新的課本取代。然而直到今天,這套教材依然保持了一個不可超越的銷售數字:從出版到停印,發行了至少2億冊。
《走遍美國(Family Album U.S.A)》
由美國新聞總署(U.S. Information Agency)贊助,美國麥克米倫公司(Maxwell Macmillan International Publishing Group)制作。全劇圍繞Stewart一家四代人的故事,由26個小故事組成。每個小故事分為三集,總共78集,每集的長度不到10分鐘。
即便這套制作于1990年代的教材中反映的許多生活場景已經過時,比如那個時候用的是傳呼機而不是蘋果手機,但是英語語言在日常生活的使用并沒有發生本質的變化,而《走遍美國》涉及了幾乎所有生活中最常用和最重要的基本句型。對于希望提高英語口語的學者們來說,這套情境劇依然是不可多得的快速學習口語和了解美國文化的“葵花寶典”。
英語角English Corner
最早的英語角可以追溯到1978年的上海人民公園。當時上海最高的建筑是人民公園前的國際飯店,居住在飯店里來華旅游的外國人大多會前往人民公園游玩,一些中國青年因此在人民公園主動和外國人搭訕聊天希望提高自己的口語。當時和老外聊天的機會非常稀少,跟風前來的年輕人迅速增多,到90年代,人民公園每晚能聚集兩三百人。
隨后,全國各地開始出現大量的英語角,這些英語角都在室外舉行如公園、廣場、校園等等,參加者以學生居多。每個城市都有其著名的英語角吸引熱愛英語的人們前去交流,比如北京的人大英語角、上海的交大徐家匯英語角、杭州的浙大英語角等等。

李陽瘋狂英語
“Crazy English! Crazy Life! Crazy work! Crazy study! Be crazy everyday,every minute,everywhere! I want to be crazy! I love this crazy game!”李陽裹著黑色棉襖在剛剛下過大雪的北京街頭邊大聲呼喊,火熱的激情隨后感染了其他人,很快隊伍擴大到數十人。大伙跟著李陽一起朝著冰冷的空氣揮舞拳頭叫喊著“crazy”,走在隊伍前面的攝影師太過投入沒走穩絆了一跤摔了個腳朝天。
這是1999年張元的紀錄片《瘋狂英語》開頭的場景,隨后解說詞這樣描述當時的李陽:“一個從小害羞語言能力比較落后害怕講話的小男孩不僅講了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語,并在全國巡回演講1000多場,有超過1000萬人隨著他的演講振臂高呼:‘攻克英語,振興中華!”
李陽研制了一套特別的“瘋狂英語”學習法,在這套學習法中李陽提出克服聾啞英語的三大秘訣:一口氣訓練法,最大聲、最清晰、最快速的三最口腔肌肉訓練法以及如何發出美式英語的五大發音秘訣 ,從而成為本世紀初國人學習英語的一場集體狂歡。
俞敏洪的“紅寶書”
即《GREGRE選》,是唯一一本真正由俞敏洪親自編著的詞匯書。GRE是希望去美國讀研的申請者必須具備該考試成績,成績的高低成為教授對申請者是否授予獎學金的重要標準。
這本書自首版以來,已改版九次,影響了幾十萬考生。這本書能夠幫助考生在短時間內快速記憶單詞,但也因其記憶方法只求捷徑,不求幫助理解而受到詬病。但無可否認的是,被稱為紅寶書的,也就只有這一本《詞匯精選》了。
(整理_李純 馬怡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