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奧地利畫家克里姆特是19世紀維也納分離派的重要代表,也是爭議最多、藝術表現最為復雜的一位畫家。他是象征主義繪畫的杰出領袖,獨具藝術個性,同時有著強烈的民族風格。作品追求畫面內容的哲理性、藝術手法的象征性以及風格處理的裝飾實用性?!墩軐W》、《醫學》和《法學》是克里姆特眾多作品之中最受爭議的作品,集中表現了其藝術思想和風格,也是克里姆特象征主義走向成熟的重要標志。
關鍵詞:克里姆特;哲學;醫學
作者簡介:劉振(1986-),華中師范大學美術學院美術學專業史論方向2012級碩士研究生。
[中圖分類號]:J205[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4)-30--01
奧地利著名畫家克里姆特是19世紀下半葉著名的“新藝術”運動的代表之一。他1862年生于維也納郊區布姆加特,1918年卒于此地。其父親來自波西米亞,是一位金首飾雕刻匠,并對克里姆特的藝術產生了重要的影響。1876年進入藝術工業博物館的美術學校學習,與1883年畢業。1890年加入維也納美術家協會。1905年克里姆特組織發起了一場旨在反對學院派美術泥古不化的保守勢力,自創“分離派”。其作品多吸收古代奇跡、希臘極中世紀等諸要素,將輪廓的面和古典鑲嵌畫的相結合,在繪畫風格上把亞述、希臘和拜占庭時期的鑲嵌畫的裝飾性引入繪畫中,創造出一種“畫出來的鑲嵌”繪畫,作品帶有很強的裝飾性。
《哲學》、《醫學》和《法學》三幅繪畫作品是克里姆特眾多作品中受到爭議最多的一組作品。它們原計劃擺放在維也納大學禮堂天花板的位置,由于克里姆特其獨特的表現風格,使得這些組品在當時收到了極大的爭議。導致的最終結果,克里姆特收回了自己的這些作品。這三幅畫后來被一位重要的收藏家奧古斯特·萊德勒(August Lederer)所收藏,但不幸毀于1945年的一場火災。我們今天所能見到的來自于當時記錄作品的一些黑白照片、彩色臨摹畫,和當時報刊中色彩的描述以及《醫學》的孤本草圖。
這些裝飾性繪畫作品之所以在當時引起人們激烈的爭論,是有著重要原因的。著名美術史家維克霍夫(Wickhoff)認為,在人們指責作品充滿色情的背后,隱藏著人們對它們思想內涵的排斥。作品流露著叔本華和尼采哲學的悲觀主義,帶著很強的未來主義色彩。
《哲學》創作于1900年,這一作品曾經被選送到巴黎世界博覽會參展,并獲得了金獎。從現存的資料我們可以大致了解這幅畫的整體面貌。構圖處理上,在朦朧的畫面中,各種裸體人物形象被集中安置在畫面的左側。畫面中人物形象的塑造極具悲觀主義色彩。各種人物形象扭曲著身體,從下至上呈現出一種扭動的上升趨向。左下角中三位掩面悲痛的人物與處于最下方直視畫面代表真理的女神形成了呼應。同樣在畫面的右側,則隱約浮現出一個模糊的形象,空的的藍綠色凝聚成了一個巨大的女性軀體和斯芬克斯憂郁的面孔。按照分離派第七屆畫展畫冊中的記錄:“這是世界及其謎團的影像”,這一形象與畫面右側眾多人體形成了呼應。這一特點也正反映了克里姆特作品所具有的象征主義這一鮮明特征。
在《法學》中,前兩幅作品那種漂浮不定的空間已經被固化成為黑色和金色的版塊,如同沒有逃生之路的牢籠。其構圖是建立在僵硬而又被壓扁的空間感與被強行縮短了的透視比例之間的沖突關系上。從畫面的整體效果看來,表現了克里姆特一貫的裝飾性風格。人物形象的塑造不追求色彩的豐富變化,在線條的處理上選擇風格化的用線,并融合了夸張自然主義的平面裝飾風格。在畫面的上方,被幾何圖案包圍起來給人以遙不可及、冰冷而抽象的三位女神形象,她們分寫象征了真理、正義和法律,如同拜占庭鑲嵌畫中僵硬的人物形象一樣監視著下面的一切。與之相對應的是畫面下方的三個邪氣十足的女性形象,分別代表了瘋狂、報復和罪惡,被審判的是一名男性,弓背曲腰、枯瘦的身體與扭曲的肌肉和血管,如同在卡夫卡式的噩夢中一般等待著宣判,而審判他的就是在其面前即將吞噬他的珊瑚蟲狀的子宮形象,這種懲罰如同扭曲的閹割夢魘。通過這種方式,克里姆特不僅揭示了法律世界的不確定性,而且還在《哲學》和《醫學》這兩幅作品中,宣揚了潛藏于黑暗中的勢力戰勝了理性??死锬诽貙⑦@些潛藏于人類心靈的能量賦予了女神的形象。《哲學》與《醫學》中的斯芬克斯、真理女巫和海吉雅女神都在宣告女性統治的地位,而在《法學》中對母系所代表的消極力量的焦慮。
女性神話兩極性濃縮了情色本能和社會文化次序中的雙重價值,這一點貫穿于克里姆特的多有作品。這顯然是受到尼采悲劇哲學和弗洛伊德精神分析學的影響,通過形象的塑造給現代生活賦予了一種意義和形象而呼喚古希臘的深層本能力量。在尼采悲劇哲學看來,用理性的眼光去審視人生必然毫無意義,只能得出悲觀的結論?!夺t學》作品充分表達了這一思想。畫面的整體描繪不是展現了醫學戰勝了死亡,而是揭露了科學無法將人類從痛苦之中解放出來的悲劇。作品的整體上布局上給人一種壓抑和恐懼不安的感覺,在畫面的正下方,站立著手纏金蛇的女神形象,蛇在西方文化中有著睿智與聰明的想象,但是在這里卻象征著人類痛苦的開始。在基督教《圣經》中描述,人類的祖先由于蛇的引誘,偷食了伊甸園中的禁果,遭到了上帝的懲罰,這成為人類原罪的開始。同樣,在畫面的右側,簇擁的又當的人群和幽靈充滿了死亡的悲劇色彩,顯而易見,克里姆特在《醫學》中所宣揚的并不是生命戰勝了死亡,而是象征了一種生命的悲劇色彩。
參考文獻:
[1]伊凡·斯蒂方諾:古斯塔夫·克里姆特[M],曹金剛譯,吉林美術出版社2010年,第一版
[2]維也納分離派繪畫大師—克利姆特[J],載于美術大觀.2012年0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