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余華小說嚴厲鞭撻人性之惡,呼喚美好的人性,追問生命的價值與意義;深切關注底層小人物的命運與出路,以冷酷的筆調揭露社會現實。
關鍵詞:余華;小說;創作主題
作者簡介:劉紅霞,女(1977.07-),四川射洪人,講師,碩士,主要從事大學語文教育教學及中國現當代文學研究,重慶三峽醫藥高等專科學校語文教研室。
[中圖分類號]: I206[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4)-35-0-01
1987年,余華以短篇小說《十八歲出門遠行》一舉成名。具有代表性的長篇小說《在細雨中呼喊》、《活著》、《許三觀賣血記》,標志著其創作逐步走向成熟。2005年發表長篇小說《兄弟》。2013年出版最新長篇小說《第七天》。
一、鞭撻人性之惡,呼喚人性真善美
有著“中國最冷酷的人性殺手”之稱的余華,作品中更多的是關注人物的欲望,通過暴力血腥,非倫理、非道德,人與人之間的冷漠揭示人性之丑惡。以丑襯美,激發人們對真善美的向往與追求。
余華早期創作側重于以冷酷筆調敘述暴力血腥與死亡,揭示人性之惡。他非凡的想象,以一個站在暴力現場,面無表情的冷眼旁觀者注視筆下人物之間殘忍廝殺。[1]《現實一種》中山峰搖籃里的兒子被四歲的皮皮摔死,出于報復山峰一腳踢死皮皮,哥哥山崗用殘暴的方式殺死山峰;《死亡敘述》肇事司機被村民暴力手段打死;《古典愛情》中饑荒年代“人吃人”的現象與暴力血腥的場面更是令人觸目驚心。余華曾說:暴力因為其形式充滿激情,它的力量源自于人內心的渴望。人類文明的遞進,讓我們明白了這種野蠻行為是如何威脅著我們的生存。[2]通過暴力血腥的抒寫,透射出人性之丑惡。以此警示人類,在社會文明遞進中,不忘提高警惕,野蠻行為時刻威脅著人類的生存。
通過非倫理、非道德揭示人性之惡。《在細雨中呼喊》孫有才及長子孫光平卑陋的欲望滿足展現著人性的惡。《世事如煙》中算命先生靠克死自己的五個兒子和摧殘花季少女以“采陰補陽”殘忍的養生之道來延長自己的壽命;父親無恥地以賣女掙錢,連女兒的尸體也當作商品一樣賣掉。《兄弟》中以李光頭父子為代表的群眾對女性隱私的集體性窺視,人們與李光頭“食色”交易,劉鎮人整體的陰暗心理和丑惡人性一覽無余。李光頭策劃的選美大賽本質上就是一場名、利與性的交易,通過李光頭和處美人選美大賽評委們的縱欲,把人性的陰暗與齷齪表現得淋漓盡致,展示了這個世界生存的狂亂與病態的欲望。
通過人與人之間的冷漠與麻木表現人性之惡。《現實一種》中親人間相互殘忍迫害和工于心計不同尋常的懲罰讓人膽戰心驚;《難逃劫數》里彩蝶在現場麻木觀賞廣佛濫施暴力打死小男孩;《兄弟》中當劉山峰因偷看女人屁股淹死在廁所里時,當李光頭兄弟倆面對血肉模糊已死去的父親尋求幫助時,當宋凡平在車站遭受紅袖章們慘無人道的屠殺時,居然沒有一個看客伸出援助之手。劉鎮群眾給予李蘭孤兒寡母的不是關心和照顧,而是嘲笑與鄙棄。《第七天》里鼠妹在網友和看客的冷漠中不慎死亡。彩蝶、劉鎮的群眾、鼠妹跳樓時圍觀的人一如魯迅先生筆下的麻木看客。余華通過人與人之間的冷漠與麻木來表現人性中的惡,竭力呼吁拯救人類靈魂。
在對人性惡的拷問之下,余華深入人物內心,以鮮有的愛情、親情和友情著力呼喚人性之真善美。從許三觀在缺吃少穿條件下為慶生給家人“炒菜”的幸福情景,為給非親生兒子一樂治病數次賣血,寬容讓自己做烏龜的妻子,我們看到了人性美的光輝。福貴幸福的一家子,夫妻恩愛,手足情深。楊飛與養父間的深厚感情,隔壁阿姨對楊飛父子倆的照顧等等。余華較少的表現了人性美的脈脈溫情,在冰涼殘酷的現實中給讀者帶來了絲絲溫暖。
二、 關注小人物命運,揭露社會現實
在后期作品中,余華逐漸退卻暴力血腥氣息,轉向關注底層小人物的苦難命運與出路。談到這一轉變,余華曾說: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內心的憤怒漸漸平息,我開始意識到一個真正的作家所尋找的是真理,是一種排斥判斷的真理。作家的使命不是發泄,不是控訴和揭露,他應該向人們展示高尚。這里所說的高尚不是那種單純的美好,而是對一切事物理解之后的超然。對善和惡一視同仁,用同情的眼光看待世界。[3]雖然余華筆下的人物承載著太多苦難,但他們敬畏生命、良好的生活態度值得學習。余華始終關注諸如許三觀、徐福貴、宋鋼、伍超、鼠妹等這些生活在社會底層的善良小人物的命運。許三觀一生追求平等,可最終還是發出了“屌毛比眉毛長得晚,但比眉毛長”的不平等的感嘆。福貴目睹7位親人相繼死亡,無奈與老牛相依為命。福貴的遭遇雖然悲慘,終究還是有希望地活著。楊飛、鼠妹等生活在社會底層,經歷種種磨難,掙扎地活著,死后得到的卻是死無葬身之地的凄苦。生活在社會底層的小人物的出路究竟在哪里呢?很顯然,余華作出了無情地回答。
余華將對社會、對人民、對歷史的使命感融入創作中。在文學的合理夸張與現實的真實存在中將批判的矛頭直指當下現實,通過文學的形式敏銳深刻地反映了一系列社會現實問題。《活著》里大躍進時期的“超英趕美”砸鍋煉鋼的社會現象;《兄弟》中對“文革”時期那個特殊時代禁欲與精神狂熱、本能壓抑和命運慘烈的寫照;改革開放大潮中,對倫理顛覆、浮躁縱欲和眾生萬象的荒誕表現;《第七天》直指當今社會存在的房價太高,醫療垃圾,食品安全等問題。
余華的作品迸發出一種令人折服的魅力。他始終以極大的勇氣批判和揭露人性的丑陋,呼喚人類向往和展示美好的人性。執著關注底層小人物的命運與出路,以冷酷的筆調揭露社會現實,不斷追尋生命的價值與意義。
參考文獻:
[1]僉赫楠.廿年之后看余華[J].文學自由談,2006,(1):21.
[2]余華.沒有一條道路是重復的[J].北京:作者出版社,2012:167.
[3]余華.我能否相信自己[M].北京:人民日報出版社,1998:1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