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 東 湯 舸 高路拓 王詠笑 王宇鵬
人口居住與就業的空間變化,是城市經濟、社會、制度轉型與城市空間重構的結果,因而具有重要意義。2000—2010年,上海人口空間分布變化延續了1990年以來的一貫趨勢。中心城區和戶籍人口減少、外來人口大量流入、中心城周邊地區人口快速增長、不同年齡結構人口居住空間出現分化、職住分離問題惡化等現象或問題已成為學界的共識[1-4]。
已有多位學者對人口空間變遷進行了研究[5-8],但現有研究還存在幾點不足。首先,上海的空間研究尺度大多只落到區縣單元,而對于浦東、松江等面積較大的區縣,其內部的職住平衡情況存在很大差異,在整個區縣的尺度上難以清晰表達。其次,現有人口空間研究大多為基于人口普查數據的居住分布研究,較少考慮就業,而職住匹配研究則又大多基于對市民的通勤問卷調查,樣本代表性和覆蓋面尚有所欠缺;最后,現有空間變遷研究的重點在于現象描述,較少探尋各現象間的相互關系。
本研究旨在通過對最近10余年來上海市人口的居住和就業的空間分布、變遷和匹配情況進行更為詳實、清晰的呈現,并尋找其中的相互作用機理,為上海市應對未來人口規模持續增長的策略提供一個基于城市功能與空間結構調整的視角。
本研究采用了上海市2000年第五次人口普查數據(短表)、2010年第六次人口普查數據(短表)、2010年第六次人口普查的抽查數據(長表),以及2008年第二次經濟普查數據;將各類普查數據按照最新的行政單元劃分重新匹配,建立起一個包含10年數據、精確到314個空間單元(包括214個街鎮集建區和100個非集建區)的研究平臺。
本文基于第五次和第六次人口普查數據,對2010年上海市常住人口的居住地點分布進行了分析,包括人口密度分布、不同年齡組人口分布。
2000年,上海市常住人口1 640萬人,人口密度2 464人/km2;2010年,常住人口增加到2 302萬人,人口密度3 458人/km2。
上海常住人口的居住高度集聚在市中心,人口密度從內環向外圍梯度跌落,形成若干人口密度圈層(圖1)。2000—2010年,內環以內區域的人口密度略有減少,外圍地區的人口密度基本保持不變;內中環、中外環、中心城周邊和新城的人口密度均有大幅提高,幾乎翻了1倍。換言之,10年間,上海人口居住密度隨距離的衰減變得更加平緩,高密度居住圈層向外擴大。

圖1 上海市各圈層人口密度圖(2000年—2010年)
就人口密度在街鎮的分布來看,圈層衰減趨勢更為明顯(圖2)。2010年居住人口密度最高的3個街鎮為老西門、豫園、宜川路,達到5萬人/km2或以上;靜安、黃浦、楊浦、長寧、普陀、寶山的部分街鎮人口密度也達到3萬人/km2;中環邊緣人口密度衰減為0.8—1萬人/km2,外環邊緣人口密度則衰減為0.6萬人/km2。在中心城區以外的低人口密度區域內,嘉定、青浦、松江等部分傳統區縣的核心地帶仍然保持著較高的人口密度。這一現象在某種程度上說明經由歷史演變形成的上海市城鎮體系仍保留其基本結構,并未完全消失。

圖2 上海市人口密度分布圖(2010年)
不同年齡組人口的居住空間選址具有差異性。本研究重點分析了勞動年齡人口和老齡人口的空間分布。結合國際案例和我國國情,本研究將勞動年齡人口界定為20—59歲的人口,老齡人口界定為60歲及以上的人口。
由于總人口的分布呈現圈層模式,勞動年齡人口與老齡人口的數量空間分布也呈現同樣的特征。為增強辨識度,本研究采用的指標為不同年齡組人口占常住人口的比例。
勞動年齡人口占比高于70%的街道和鎮,分布在中心城周邊地區和西北方向的部分遠郊區域;中心城區和南部、西部的遠郊區域勞動年齡人口占比在60%—70%之間(圖3)。老齡化比例高于25%的地區為靜安、黃浦等中心城區核心片區,以及崇明、橫沙的島嶼地區;楊浦、虹口、普陀等中心城區和部分遠郊地區的老齡化比例在15%—25%之間;中心城周邊的老齡化比例在15%以下(圖4)。勞動年齡人口和老齡人口的高比例分布區域近似互補。

圖3 勞動年齡人口比重分布(2010年)

圖4 老齡人口比重分布(2010年)
本研究認為,造成人口居住圈層外擴和年齡組人口居住空間分化的一個重要原因是人口的遷移。
2000年—2010年,上海市凈遷入人口745.79萬人,其中勞動年齡人口547.93萬人,占比73.4%。
凈遷入人口最密集的地區的空間形態與勞動年齡人口的空間分布高度吻合,呈空心的紡錘形(圖5)。具體而言,市中心發生了人口的凈遷出,而環繞市中心則是最主要的人口凈遷入地區。凈遷入人口主要分布在南橋、三林、北蔡、九亭、梅隴等街鎮,這些街鎮均位于中心城周邊地區或嘉定、青浦、松江等部分新城。
從年齡結構來看,凈遷入人口中“80后”(即2010年處于20—29歲的人口)最多,占凈遷入人口的39.8%和凈遷入勞動年齡人口的54.2%;第二多的是“70后”,占凈遷入人口的18.2%和凈遷入勞動年齡人口的24.8%;“90后”雖然只占凈遷入人口的8.1%,但極有可能成為2010年以后最主要的凈遷入年齡組人口和新生代勞動力,因此具有重要意義(圖6)。
“80后”和“90后”都是在現階段流動力最強的一群人,其最近10年空間移動規律有助于分析未來人口增量的可能選址偏好。
最吸引80后人口進入的是中心城周邊地區,包括部分發育較好的區政府所在鎮及新城周邊;中心城區內僅有浦東的若干地區(如北蔡、三林等)有較多的80后分布;80后人口大幅減少的地區首先是房價攀升且不斷進行舊城改造的市中心,其次是缺乏就業和遠離市中心的遠郊區鎮。 “90后”的空間移動特征與“80后”有較強的相似性(圖7,圖8)。
據此可以認為,最近10年,年輕人口移動的基本特征是離開市中心和遠郊鄉鎮,不斷向中心城周邊地區及部分新城聚集。

圖5 凈遷入人口的空間分布(2000年—2010年)

圖6 各年齡組人口凈遷移(2000年—2010年)

圖7 “80后”移動軌跡(2000年—2010年)
基于2010年第六次人口普查的抽查數據(其中包含了居住人口的就業信息,按照抽樣比例換算后可以得到從事各行業工作的人員居住信息)和2008年第二次經濟普查數據,可以將上海各產業從業人員的居住與就業地點進行匹配,得到上海職住平衡的空間呈現。
這種匹配方法存在兩個問題:人口的擇業和居住不一定按照就近原則在本區域內解決,以及人口普查和經濟普查存在兩年的時間差異。本研究認為,方法雖然不盡完善,但考慮到數據的可獲得性,匹配結果仍然可以從某種程度上反映職住平衡情況。
2008年注冊于上海各類企業(法人單位及產業單位)共有約1 200萬就業人員。其中第一產業就業人員僅有約1 000人。第二產業(包括了采礦、制造、建筑及水電燃氣等的生產供應)就業人員約548萬,約占總就業人員的46%。第三產業就業人員約665萬,約占總就業人員的54%,其中的生產性服務業就業人員約206萬,約占總就業人員的17%。
從上海市就業和居住的空間關系來看,其分布模式是類似的(圖9)。但由于就業對空間聚集的需求度遠高于居住,從而形成這樣一種空間格局:就業聚集在中心城區的較小范圍內,居住則圍繞就業,分布在更大的空間圈層中。兩個圈層在空間分布上產生了錯位。凈遷入人口帶來的空間變遷和錯位,加劇了上海的職住分離。
職住空間錯位是城市功能單中心布局的自然結果,空間層面的原因是就業崗位外擴的速度遠遠低于居住的外擴速度。本研究將從2008年上海市就業崗位的總體空間分布和2000年以后新注冊企業的空間分布兩方面來論證這一觀點。
將就業崗位的空間分布劃分為第二產業就業崗位和第三產業就業崗位。
第二產業就業分布比較分散(圖10)。在中心城區內,仍然有一定規模的制造業就業存在,但分布特征并不明顯,也不成規模;中心城周邊和外圍的各個方向上,二產就業均有分布;傳統的滬寧、滬杭發展廊道上,尤其是在嘉定與松江地區,二產就業都有相當程度的聚集。

圖8 “90后”移動軌跡(2000年—2010年)

圖9 上海就業崗位和勞動年齡人口居住地點分布(2010年)

圖10 第二產業就業空間分布(2008年)
第三產業就業占比在中心城區較高,外圍地區總體較低(圖11)。其分布模式具有高度集中和軸線延伸兩大特點。具體而言,三產服務業占比高的地區高度集中在中心城區;越遠離中心城區,比例越低;中心城區外僅在寶山、嘉定及松江有小范圍的聚集。三產就業占比較高的空間沿著2號線方向橫向展開,形成一個長方形。
將第三產業進一步分為生活性服務業與生產性服務業兩大類,生活性服務業包括餐飲住宿、批發零售、衛生、文化、居民服務等行業大類,生產性服務業包括金融、科研、信息技術等行業大類。
生活性服務業就業高度集中在中心城區內,呈現出了自內環線向外圍密度衰減的特征(圖12)。從總量上看,浦西占據了生活性服務業的大量比例,而浦東僅在沿江地區有一定的聚集度。從趨勢上看,浦西地區向外衰減較為均衡,各個方向的衰減在距離上基本相似。而浦東地區從沿江地區便開始衰減,其衰減趨勢截止到內環線范圍。中心城以外地區,生活性服務業在寶山嘉定松江等地區產生了小范圍的聚集,在其他地區也有零星分布。
生產性服務業就業在中心城區的集聚度更高,并在空間形態上呈現出沿軌道交通2號線橫向延展的形態 (圖13)。生產性服務業就業聚集的地區在浦西的正西方向延伸到了外環線附近;浦東地區則只發展到內環線,但在張江金橋等開發區內又出現了高度密集的態勢。在中心城區以外,生產性服務業的就業,在傳統郊縣區的核心地區 (如寶山、嘉定、青浦、惠南等) 有一定程度的聚集,但該聚集程度僅僅與中心城周邊地區的水平相當。

圖11 第三產業就業空間分布(2008年)

圖12 生活性服務業就業空間分布(2008年)

圖13 生產性服務業就業空間分布(2008年)
為了解近年來就業向外疏解的情況,本研究選取了2001—2008年的新注冊企業,對其從業人員的就業地點進行了分析(圖14,圖15)。
第二產業新注冊企業的就業分布與二產就業總體分布具有相似的趨勢,但同時呈現出明顯的“空心化”趨勢。新產生的二產就業在中心城區幾乎沒有分布,在小昆山、南翔等地區相對集聚,在其他地區分布較為均衡。
第三產業新注冊企業的就業分布與三產就業總體分布高度相似,繼續高度聚集在中心城區和寶山、南翔、嘉定、盈浦、南匯等少數地區。
從上述分析可知,近年來新注冊企業和就業的分布基本延續了歷史的態勢。第二產業呈現“空心化”和扁平分布;第三產業則繼續在少數地區聚集,向中心城以外地區的疏解則幾乎沒有發生。

圖14 2001—2008年二產新注冊企業的就業分布

圖15 2001—2008年三產新注冊企業的就業分布
由上述分析可知,近年來,就業向外疏解的速度遠遠低于居住圈層外擴的速度,這不可避免的加劇了職住分離的程度。
第二產業就業人員的工作與居住在空間上呈現出相對均衡的態勢(圖16)。從現象上觀察,第二產業的就業人員的居住選址與其工作地點在不同的空間圈層呈現出類似的空間聚集態勢,二者的空間分布具有一定的相關性,就業與居住是基本平衡的。換言之,在第二產業的維度上,職住接近、廠房與職工宿舍配套仍然是比較主流的空間結構模式。

圖16 二產就業與居住的空間分布疊加(2010年)
第三產業在中心城區進一步聚集和人口郊區化不斷加快,成為了職住分離的“重災區”(圖17)。這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城市土地和住房的市場化為職業和住房的自由選擇提供了可能。
將第三產業再細分為生產性服務業和生活性服務業,職住空間分離顯現得更加清晰。生產性服務業的就業地點高度聚集在市中心,且比第三產業的總體分布更為集中;與之相關的居住人口則已經擴散至外環線周邊地區(圖18)。除了張江地區的生產性服務業就業明顯多于居住人口之外,從內環至中心城周邊地區均表現出了高度的職住分離。
通過上述分析,本研究認為上海職住分離主要發生在生產性服務業的維度上。
職住平衡度的常用指標之一是就業—居住比率。美國學者Robert Cervero提出,假設每個家庭只有一個人工作,那么在指定的地域范圍內,就業崗位數量與家庭數量的比值處于0.8—1.2之間時,就認為該地域達到了職住平衡。考慮到上海以雙職工家庭居多,本研究采用的指標為指定地域范圍內,某行業就業人數與該地域從事該行業的常住人口的比值,且將職住平衡的指標范圍調整界定為0.7—1.3。
據此計算得到生產性服務業的職住平衡度(圖19)。職住相對平衡的地區為傳統市中心、浦東的開發區園區(陸家嘴、張江、金橋等)、以及遠郊新城的核心區。與之相比較,職住平衡最差的地區明顯地分布在外環線兩側,即中心城周邊地區。
2000—2010年,上海常住人口的居住空間變遷有兩個顯著特點:居住空間呈現圈層特征,其密度向外遞減,且隨著時間推移不斷向外擴散;同時,不同年齡組人口在居住空間上呈現高度分化的態勢。具體而言,內環以內區域人口密度略有下降,從內環到新城的廣大區域人口密度大幅提高;勞動年齡人口和老齡人口的高比例聚集區近似互補,勞動年齡人口大量分布在中心城周邊地區和西北郊區,而老齡人口多分布在中心城區、遠郊和島嶼地區。
中心城周邊是居住密度顯著提高地區、勞動年齡人口高比例聚集地區,同時也是凈遷入人口的主要進入地區。因此,可以認為人口的凈遷入是造成10年來上海市居住空間變遷的一個主要原因。在凈遷入人口中,勞動年齡人口占比73.4%,“80后”占比近40%。作為新生代勞動力的和“90后”與“80后”具有相似的空間移動規律。

圖17 三產職住的空間分布疊加(2010年)

圖18 生產性服務業職住的空間分布疊加(2010年)

圖19 生產性服務業職住平衡度的空間分布(2010年)
將人口居住與就業的空間分布疊加可以看到,就業的聚集范圍遠遠小于居住的聚集范圍,產生了職住的空間錯位。從產業維度的來看,二產就業地點在整個上海市的空間分布較為勻質,三產就業地點則高度集聚在中環以內空間;生產性服務業的空間極化特征較生活性服務業更為顯著。新注冊企業的空間分布基本延續了歷史態勢,第二產業呈現“空心化”和扁平分布,第三產業則繼續在少數地區聚集。
就業崗位的外擴速度遠遠低于居住的外擴速度,其后果是嚴重的職住分離。比較而言,二產就業人員的工作與居住在空間上呈現出相對均衡的態勢,職住接近仍然是比較主流的空間結構模式;三產就業人員的就業高度集中和居住郊區化則使得職住分離問題加劇,其中生產性服務業的職住分離情況尤為嚴重。
雖然本研究著眼于宏觀角度的職住空間匹配探討,未能從微觀個體的角度建立居住與就業的直接聯系,研究結論仍然具有很好的政策意義。首先,建議通過調整土地利用結構,增加中心城區周邊和近郊的商務辦公用地,使得職住平衡具有規劃基礎。其次,建議將生產性服務業從中心城區向外疏解,使之與人口分布相匹配,并將中心城周邊地區作為產業疏解的最主要空間載體。最后,由于居住地點對居民的空間移動性起到很大的制約作用,建議在人口居住密度較高的中心城周邊地區提供更便利的公共服務設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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