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藝術與財富 此次展覽命名“雙瞳記”,是否有什么寓意?對于這個個展你想表達怎樣的藝術理念和學術觀點?
黨震 “雙瞳記”這個題目是我本次個展的學術主持杭春曉先生提出的,以“瞳(孔)”作為觀看方式的代名詞,揭示我多年以來創作理念中的多重思維共生共存的存在樣態,并引申出觀者與作者對于作品呈現方式多重性的再思考。每個人都有自己獨特的觀看世界、理解世界的方式,其中又包含著生活中關于信仰、生命價值觀的問題等等。我性格中的多面性使我始終無法以固定的思維方式按照既定的統一模式完成我的創作,“雙瞳記”點明了(也許是存在悖論的)以人物與風景兩大板塊構成的我的創作軌道的精神內核,我個人覺得非常恰當得體。至于學術觀點,可能需要更專業的理論家來概括與界定吧。
藝術與財富 此次展出的新作品在題材、繪畫創作方式等方面與以往創作有何不同?
黨震 相對以往的作品,此次個展中的近作在題材上沒有太大的變化,基本上延續了人物與風景部分。就我自身而言,繪畫方式的變化更為明顯,對于形式語言趣味的拓展與深化所帶來的興奮感遠遠超過了對題材的關注。
在我的生活經驗中,關于人性復雜矛盾的掙扎與自我救贖始終觸動著我在人物畫創作中的神經敏感度,就像對自然深沉靜謐的無限追思一樣,渴望在風景畫中表達樸素而自然的詩意情懷與企圖在人物畫錯綜復雜的敘事性背后作超現實方式的精神重塑一直以來都是我的堅持。
這次個展中的幾幅大畫都是在生宣上完成的,墨(黑色)的運用加強了,色彩與以往嚴謹繁縟的細節描繪減少了,這段時間,我更喜歡以較為粗放的筆觸與更為猛烈的狀態去畫,仿佛在我生命中的這個時間節點上必須以這樣的方式來表達。
這樣的表達對我自身而言是充滿快感的,至少我相信藝術本身首先要以創作者本身的快感體驗為基點,盡量排除外界的影響,這是非常重要的一點。
藝術與財富 距離上次你舉辦個展已接近8年時間,請談一談這些年間有哪些新的創作思考和感悟?
黨震 我的上一次個展是在2005年,一直以來都有做個展的想法,因為各種原因拖到現在。回看以往,10年前的“70”新銳水墨藝術家團體不斷的擴展壯大,與我同齡的畫界好友大多都已成了當前“新水墨”如火如荼的炙手的明星。學術界,收藏界也從當年觀望與質疑,變成當下的支持與熱情。平心而論,10年的時間對于任何人的一生都不是一個隨便的數字,生逢盛世是“70水墨藝術家”的人生幸事。
早些年的創作中更多考慮的是形式語言層面的東西,確立自己的獨特風格是重中之重。現在看來,許多變化,包括形式(技術層面)與情感(精神層面)的變化卻是自然而然、水到渠成的。隨著年齡與閱歷的豐富,我越來越感到藝術本體最重要的東西往往是與藝術家個體的人生體悟緊密相連的那個東西,藝術作品包括藝術創作過程所反映的那一點點讓人感動的東西應該是與藝術家自身血肉相連的一種體現。
藝術與財富 在當代的藝術創作中,東西方文化的互滲和融合已經成為一種趨勢,這在你的創作中是如何闡釋和體現的?
黨震 關于中西文化融合互滲的話題已不怎么新鮮了,但歷史上各個時期所持的態度與所選擇切入的方式各有不同。
五四時期是帶有革命色彩的硬著陸,白話文運動的負面作用直接導致了傳統文化的斷裂。建國初期向蘇派學習也沒有從根本上很好的解決中西文化之間的溝通,只是從寫意造型與(俄羅斯)印象派色彩兩方面拿了些皮毛而已。85新潮美術之后的藝術活動算是一次舉國全民的崇西行為藝術,其結果是短時期內把西方近200年的藝術漸進演變改換成中國版的藝術大躍進。一方面刺激了中國當代藝術的新陳代謝,開闊了眼界與思路,一方面這種拔苗助長的短期行為使得當代藝術付出了短視盲動的慘重代價。但心態較以往平靜了許多,更加趨于理性與自身的心性連接也更自然,這是可生長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