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腐

劉子牛是從小吃父親劉老爹做的豆腐長大的。劉老爹做豆腐有一手——鹵水點得好，豆腐做出來又白又嫩。劉子牛在學校寄宿，每個星期都要從家帶一罐豆腐去學校。天熱時豆腐容易壞，劉老爹就改做臭豆腐，吃起來又開胃又可口。

劉子牛上了大學，離家遠了。劉老爹就隔三差五去學校，給兒子送去他愛吃的豆腐。

大學畢業后，劉子牛當上公務員。劉老爹一如既往，繼續給兒子做豆腐。劉子牛職務升遷，要把父親接到城里享福，不讓他再做豆腐了，可劉老爹不肯，說自己身體硬實著呢。

劉子牛當上局長，對父親做的豆腐逐漸失去往日的興趣。好幾次劉老爹送豆腐來，發現上次送來的豆腐還在廚房擱著，都長毛了。

這天，劉子牛深夜應酬回來，一身酒氣推開門，見父親正在客廳沙發上坐著。“爸，你又送豆腐來了？我都叫你不要送了，我這天天在外面，哪有時間在家吃？”劉老爹板著臉，一聲不吭。

劉子牛打了個飽嗝，又問：“爸，你吃飯了沒有？”劉老爹不理他，打開身邊的袋子，掏出兩個饅頭和一小罐臭豆腐，就著臭豆腐吃起饅頭來。

劉子牛皺了皺眉，“爸，你咋又吃這東西，一股怪味。走，我帶你出去吃。”

劉老爹猛地把筷子拍在桌上，厲聲說：“你現在變了，嫌這臭豆腐不好吃了。牛兒，我告訴你，豆腐壞了可以做成臭豆腐，還有得救；這人要是壞了，可就沒法救了！”

看著威嚴的父親，劉子牛的酒醒了。

（文/韋耀武 據《榆林晚報》）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