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小木屋

太陽升起后，柔和的光線翻越吉克普林草原和敖包，投射到也曼特峰、美麗峰，落在禾木橋上。站在山上向遠處眺望，一幅完美的油畫掛在眼前：河流、森林以及木屋上的裊裊炊煙。新疆禾木就是如此美麗，讓人著迷。

在禾木村旁的森林中游玩，無意間發現一棟別致的小木屋，它由一根根經過切割的樹木拼接而成，空隙間填滿了灰白物，用來防風防潮。小屋的門敞開著，因為好奇，我站在門外向里面打望，卻是另一番景致。

制作酸奶和奶酒的大木桶以及皮囊擱在地上；紡線和炊具、大大小小的皮靴擠滿木架；墻上掛著冬衣和蒙古傳統服裝。正中間供奉著班禪和成吉思汗的畫像、上世紀70年代的毛主席絲絹畫，周圍還布滿了一位老人的照片。

這時，一位頭戴皮帽、留著羊角須的老人向我們走來。經人介紹，得知這位老人叫舒開，圖瓦人，他精于木工，也是皮匠、鐵匠。老人性格倔強，加上語言不通，第一次交流并沒有熟絡。后來經過我多次拜訪，有緣和他成了朋友。圖瓦人傳統的觀念里沒有商品買賣的觀念，這些年借助世界傳統滑雪起源地阿勒泰的名聲，作為傳統滑雪板制作技藝傳承人的舒開，遇到拜訪的人越來越多，鄉里也支持他家里做圖瓦用具展覽，出售一些工藝品。

老人用白樺樹皮制作的小桶極其精美輕巧，桶壁上不見任何切割粘合痕跡。制作時除了需要技巧，時機也很關鍵：只有7月吸足了水分的白樺樹，才能輕易將樹干截斷、褪出，取出完整的一個桶狀樹皮。在夏季牛奶充足的時候用來制作奶酒的木桶，一樣是一截粗壯的楊樹，從中間掏空削制成型。

我的一個朋友非常想擁有這樣一個小桶，借助他人翻譯，舒開告訴我這些東西是不賣的，如果非要的話可以再做一個給他。半月后再來，一個相似的小桶就出現了，后來他的兒媳婦根據大小來確定了價格，老人在木桶上寫了日期后就走了，并不參與到談價中。對于慕名而來的購買者和合影者，老人配合與否完全憑興趣，至于你要把這些孩子們從小穿的小皮靴、家里吃飯用的木碗木勺、制作酸奶和奶酒的皮具木桶都當做商品，還要起一個好的店名的時候，已經會錯了意。那些商品、商店，出了老人的門，沿著禾木河走上2公里，出了這片靜靜的森林，在游人嬉鬧的公路上比比皆是。（文？圖/張新民）

舒開的工藝品店/新疆布爾津縣禾木村原始森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