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歐也妮·葛朗臺》對話看其審美價值

李昆峰

(貴陽中醫學院 大學外語教學部，貴州 貴陽 550000)

從《歐也妮·葛朗臺》對話看其審美價值

李昆峰

(貴陽中醫學院 大學外語教學部，貴州 貴陽 550000)

本文從《歐也妮·葛朗臺》中人物對話所蘊含的審美價值、精確簡練的語言所蘊含的審美價值和善用比喻的語言所蘊含的審美價值三個方面對《歐也妮·葛朗臺》對話中體現出的審美價值進行了探討。

《歐也妮·葛朗臺》對話；審美價值

任何文學作品在揭示主題、傳達情感、塑造形象的過程中，總是通過語言來實現的。19世紀的法國文學史上，巴爾扎克無疑是一位偉大的語言大師。他的杰作《歐也妮·葛朗臺》表現出了他獨特的運用和創造語言的能力，將他駕馭語言文字的高超能力充分體現了出來。

一、《歐也妮·葛朗臺》中人物對話所蘊含的審美價值

《歐也妮·葛朗臺》的一大語言特色就是善寫對話。巴爾扎克極熟悉各行各業和各種人物的語言，能夠深入把握人物性格，對個性化語言的表現極為強調和重視。我們能夠從他的作品中看到準確、生動、豐富的人物形象。在對侄子進行款待的過程中，女仆拿儂被葛朗臺命令用烏鴉煮湯，于是發生了下面這段對話：

拿儂：(驚訝地)可是烏鴉是吃人的，怎么可以用來煮湯呢？

葛朗臺：你真愚蠢，拿儂，烏鴉不也是和大家一樣有什么吃什么嗎？我們不是也吃死人嗎?那用烏鴉煮湯有什么不可呢？要不什么叫做遺產呢？

葛朗臺的無比吝嗇、愛財如命在這精彩的對話和鮮明的對比中表現得淋漓盡致。

當查理剛來到伯父家時，他和拿儂及歐也妮發生了下面這段對話：

查理：既然我住在這，那就做點好事幫助你們改善一下生活好了，你們不知道怎樣用夏伯太咖啡壺煮成好咖啡吧？讓我來教你們(然后向眾人解釋夏伯太咖啡壺的一套方法)。

拿儂：哎，這種煮咖啡的方法真的是好麻煩啊，這要花費我多少時間啊？我要給咱們的母牛割草，可沒有這么多時間這樣煮咖啡。如果把時間浪費在這上面，那誰割草呢？

歐也妮：我來割。

不同人物不同的生活經歷、性格、心態在這段簡短的人物對話中被充分反映了出來，我們知道查理是好吃、好玩的巴黎花花公子，拿儂在葛朗臺家終日奔波勞碌后不想費事，歐也妮對堂兄弟表示支持并懷有愛慕之心。巴爾扎克在寫對話時，常常首先充分考慮到各個人物的性格特征和心理特征，然后才將符合人物性格特征和心理特征、人物自己要說的話寫出來。

依據當時法國的相關法律，歐也妮在其母親葛朗臺太太死后可以繼承她的遺產，和葛朗臺共同分割家中的財產。葛朗臺為了不讓歐也妮和自己分家，守住自己的財產，就求助于公證人，于是公證人、葛朗臺、歐也妮發生了下面這段對話：

公證人：(對歐也妮)小姐，令尊不愿意分開產業，也不愿意出賣產業，更不愿意變買產業，有了現款而付大筆的捐稅，所以你得放棄登記你和令尊共有的財產……

葛朗臺：好，我的女兒是不會搶我的家私的。——(向歐也妮)對不對，小乖乖？

歐也妮：一切隨你吧，父親。

公證人：小姐，作為公證人，我不得不告訴你，如果你這樣做，你將一無所有……

歐也妮：嗨！上帝，那有什么關系。

葛朗臺：別多嘴，克羅旭。——(抓起女兒的手放在自己的手中)一言為定。(熱烈地擁抱她，把她緊緊地摟得幾乎喘不過氣來)歐也妮，你絕不反悔，你是有信用的姑娘，是不是？好了，孩子，你給了我活路，你拯救了我的性命；人生就是一件交易，過去你也是欠我的，所以現在這樣做咱們就兩訖了，這叫公平交易。

從這段對話中，我們可以看到葛朗臺復雜緊張心理及狡猾手腕等，為了從女兒身上騙取財產的滑稽形象被細膩而深刻地表現了出來。他用以攻為守、先下手為強的手段阻止公證人對他的好事的破壞，用逼迫女兒刻不容緩辦理遺產手續的手段掩飾自己對女兒知道底細后拒絕簽字的內心恐懼，其手腕的狡詐和靈魂的骯臟被淋漓盡致地表現了出來。同時，這段對話也將葛朗臺由擔心、緊張又轉悲為喜的心理變化過程鮮活地展現在了讀者面前。

二、《歐也妮·葛朗臺》精確簡練的語言所蘊含的審美價值

語言能夠直接顯示人物的思想，只有準確的語言才能恰當地表達出正確的思想。《歐也妮·葛朗臺》語言的準確、口語化極為出色。

“把一切照顧得好好的！到那邊來向我交賬！”這句話是葛朗臺臨死前的最后一句話，葛朗臺一生貪財、至死不忘財的本性在這一簡短的話語中得到了高度的概括。類似于他吝嗇的性格，葛朗臺說話十分簡短，然而就是在這簡短的句子中我們能深刻地體會到人物鮮活的做事風格和性格特征。葛朗臺會裝聾作啞、裝口吃、顛三倒四、莫名奇妙地兜圈子來應對困難或拿不定主意的狀況，會用格外流暢的語言應對主意已定的狀況，狡猾本性在這樣的說話風格中暴露無遺。“爺爺的鍬子”是葛朗臺憤怒到極點時的座右銘，這句咒語在文章中多次出現，在其性格的刻畫中具有極為重要和不可替代的作用。同時，半音階的“咄，咄，咄，咄！”是葛朗臺遇事不順心或雇工向他要工錢時常說的話，在文章中共出現11次，然后其應對和賴賬的話語便信口拈來：“今天我忙得很，咱們明兒談吧。”這些口頭禪都是短短的一句，只有幾個字，言簡意賅，卻精辟入里地揭示出了他的性格特征。

“瞪著金子的眼光……身子一縱，鋪上梳妝盒，好似一頭老虎撲上一個睡著的嬰兒。……拿著寶匣……連聲叫嚷，‘這么多金子！有兩斤重’”，這是巴爾扎克描述葛朗臺無意中發現太太和女兒在觀賞梳妝匣時的反應和動作，一連串的動作將葛朗臺見錢忘形的丑惡嘴臉活生生地勾畫了出來。在其后的故事發展中，巴爾扎克敘述葛朗臺要用刀子把金子撬下來，歐也妮堅決反對，在跪求無效之后便以自殺相逼，拿儂看到這一情景后直言道：“先生，你一生一世總得講一次理吧。”從這句話中，我們能夠看到蠻橫無理、貪婪殘酷的葛朗臺和維護愛情、改變性格的歐也妮的形象。人物在特殊場景中的情緒被傳神地表達了出來。

三、《歐也妮·葛朗臺》善用比喻的語言所蘊含的審美價值

促使該作品生動、形象逼真的重要原因是善用比喻，比如，“皮色黃黃的像木瓜”的葛朗臺太太、像大力士般“仿佛是一株六十年的橡樹”的拿儂、長得自得而俗氣“像一口生銹的打鐵釘”的特·篷風、又瘦又細“像只蜻蜓”的侯爵小姐等、“仿佛過時的最后幾朵薔薇”的臺·格拉桑太太，形神兼備、具有強烈的穿透力的構象效果便在這些形象生動的比喻中被充分被表現了出來。

“兩腿一挺，直站起來，彷佛一匹馬聽見身旁有大炮在轟。”是葛朗臺在得知女兒將六千法郎私蓄資助給堂兄讓其海外謀生后的表現，盛怒之下他在寒冷的冬日將女兒軟禁在冷室，每天只讓她吃一些面包、喝一些冷水。而“像貓兒一般輕捷地爬上樓梯，闖進太太的臥房”是對葛朗臺把女兒關在冷室后疑心女兒會到妻子的房里，意圖捉住她違抗命令的錯兒時所作出的表現。生動的比喻增強了作品的趣味性和可讀性，深化了人物形象。

[1]鄭克魯.外國文學史[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9.

[2]巴爾扎克全集[M].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2008.

2014-02-13

李昆峰(1984-)，男，山西翼城人，貴陽中醫學院大學外語教學部講師，碩士，從事英美文學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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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95-7602(2014)04-0096-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