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文學來說,如今是一個百家爭鳴的時代了。多元化的標準逐漸模糊了文學與非文學的界線,通俗文學已經進入了文學史,網絡跟帖、商業營銷、影視傳播等形式也能引起巨大的反響。在這些現象的背后,隱藏著作家、評論家以及文學愛好者們深深的憂慮。文學的大門是否對所有人都敞開了?文學是否已經沒有了所謂的標準?本期的一些文章,在編者看來,也都潛在地表達了寫作者的焦慮。以怎樣的方式來欣賞文學,從什么樣的角度來解讀文學,要在怎樣的背景下探究文學深層的含義等指示性方法與觀念的提出,正是一種群體性的、無意識的自我焦慮的表現。
但是,從讀者的角度考慮,這或許是一件好事,至少,讀者不是只有一種選擇,而且,讀者們再也不必受限于某一類固化、僵化的標準來規定自己的口味和態度。讀者和大眾的選擇行為,轉而變成了一種表達(我們需要怎樣的文學形式),它雖然代表了某種潮流和風尚,但它并不需要能夠經得住歷史的考驗,獲得大多數人的認同。因為作為一種單純的表達行為,它只需要擁有一個平等的發聲機會而已。從這個意義上說,這是一個很寬容的時代,什么樣的聲音都有機會展示給大家聽,就看你有沒有那一些表達的欲望了。
《名作欣賞》一直期望所發表的文章中,能有不同的聲音來打破價值系統過分單一的狀況,從而滿足當下國人的精神需求。本期頭條《細讀經典·心讀經典》就寫出了不同的聲音,作者以金圣嘆對《西廂記》的肯定,以茅盾對《百合花》的肯定,說出了文學需要人情和人性,正統價值觀的強行介入會影響文學的情感。“20世紀俄羅斯文學”的專題,如主持人汪介之老師所說,也是“希望通過有選擇地介紹和評價曾被長期排斥在‘蘇聯文學’之外的作品(包括獲得諾貝爾文學獎的作家作品),和廣大讀者一起重新面對20世紀俄羅斯文學,認識它那不會被歷史煙塵所遮蔽的豐富內涵和審美價值”。
但是,想想看,對于新的事物和新的現象,舊的觀念總是不夠客觀和理性,伴隨著焦慮、懷疑和敵意,不同價值體系之間很容易引發“亂斗”。而如今多重價值體系互相“討伐”所造成的價值迷失,似乎要大過于它所帶來的積極效應。可見,盡管有很多不同的聲音,但是有用的價值資源還是很少。《名作欣賞》期望,不同的聲音之間,能夠給彼此一個平等的發聲機會,以對話的方式和方法,促進不同精神資源的共鳴、共生,為我們的讀者提供更加開放和高質量的閱讀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