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都去哪兒了

微藍梔子

從1歲多拿起筆，開始畫下第一條線，到慢慢有形狀出現，再到“大頭怪”般的人物；從黑白到彩色，到學會調色，再到用冷暖色表達情緒……小米作畫，雖未曾受過專業培訓，卻一直充滿靈氣和創意。

每每回看舊時畫作，小米總會很嫌棄地說：“咦——真難看啊！”這是她的審美以及繪畫水平在成長。可是作為父母，孩子的任何一幅涂鴉，都是寶貝，都是最美的記憶，總舍不得扔。

但是怎么保存小米的畫，確實讓我頗費了一番心思。剛開始只是一張張撂著，可漸漸發現，這樣層層疊疊的，不但大小不一，材質也不同，既不雅觀也不方便。一不留神，壓折了、卷邊了；一不留神，撕斷了、受潮了。要保存好女兒的童畫時光留作紀念，怎么就那么難呢？

直到去文具店為小米挑選生日禮物時，偶然發現了這樣一個大本子：牛皮紙材質，尺寸大，頁數多。咦，這不正好可以把小米的畫作一張張粘貼在上面，做成一本“童畫時光簿”嗎？

行動總比想象難，整理這些舊畫，還真是費了不少的工夫，等到熨平粘貼完畢后，小米的生日也早過了。雖然沒能作為她6歲的生日禮物送出，卻絲毫不影響小米看到這本畫簿時的驚喜；而我也在整理的過程中，感嘆良多，收獲滿滿，看到時光是如何在小米的畫中，一點點地朝前走——

兩歲左右的小米，最喜歡用奔放的色彩和線條，畫風大開大合，完成之后還喜歡自己命名。比如右邊的那一幅，小米就取名為“龍卷風”（圖1）。

再大一點，小米學會了點觸的作畫方法。興致來時，她總會把小手染得都是色彩，啪啪啪地印在紙上，還伴隨著咯咯咯的歡笑聲。做好畫簿后，這頁仿佛成了音樂盒，每逢翻到此處，耳旁便會響起小米的笑聲，夾帶著童年時光一起闖入媽媽的記憶中：那年那天，原來女兒的手掌曾經那么?。▓D2）。

翻著翻著，一個大轉變開始了，小米畫起了具體的形象，蘋果、太陽、人物，小米的進步，也一一躍然紙上。就拿她最愛畫的人像來說，最初總是一個大頭加兩條腿，慢慢地，有了手；再然后，多了頭發；再到穿上了裙子，裙子上還有了花邊和圖案；一眨眼，筆下的小女孩有了表情，哭的笑的；如今，側面的人像也出來了，還配上了不同的場景。小米的小人像圖譜，就像是自己的成長故事（圖3）。

說到故事，在小米的畫中，還真的有一個：1.一只兔子小姐在花園里散步，太陽照著她深藍色的絨毛。2.到了晚上，兔子小姐和一位帥氣的兔子先生結婚了。（我插嘴問：“兔子小姐和兔子先生叫什么名字呢？”小米略一沉思，鄭重地說了我和米爸的大名……）3.兔子小姐和兔子先生快樂地生活在一起，有一天，兔子小姐當上了媽媽，生了一只小兔子。這只小兔子不但長得漂亮，舞也跳得好，畫也畫得好，人人都喜愛她。（所以，大家都知道這只小兔子是誰了吧？） 4.小兔子和果果姐姐在雨中玩游戲，連身上掛滿了雨珠都舍不得回家，她們在玩什么游戲呢？原來是在比賽誰的個子高?？矗⊥米犹似饋?，還把腳踮得高高地，果果姐姐可不高興了。5.小兔子長大了，和希瑞一起玩（米爸同事的女兒，也是我們的鄰居），她們開懷大笑，還養了一只毛毛蟲作寵物（圖4）。

隨著畫本一頁頁地翻過，小米的進步越來越大，有水彩的，有水粉的，還有了點線面的構圖，以及觀察入微的細節。你看她畫的那張桌子，雖然粗了些，可是那桌腿的小彎彎，讓人一眼就能看出是張鐵藝桌子呢。

要說我最喜歡的，還是開頭的一家三口（圖6）。從左到右分別是媽媽、小米和爸爸，雖然面目都很怪，可這如出一轍的風格，著實考慮到了一家人的基因傳承。畫米爸時，小米還不忘了畫上他最大的特征——眼鏡，可爸爸的嘴里都有什么？天啊，汽車、毛毛蟲，以及毛毛蟲的便便！小米的想象力，真是一發不可收拾啊。

相信多年后，當我們再次翻開這本“童畫時光簿”，依然會被小米的奇思妙想逗得哈哈大笑。在這里，童年的簡單、快樂、純凈躍然紙上，收藏這些美好的童心畫作，仿佛也定格了孩子無憂無慮的童年時光，于我們，于她，都是一件極有意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