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句中的隱性邏輯結構探討

○ 張醒

(遼寧警官高等專科學校 基礎部語文教研室，遼寧 大連 116036)

復合命題是直接表達復合判斷的命題。由于復合判斷是判斷之中還包含有肢判斷的判斷，因而復合命題也是命題之中還包含有肢命題的命題。復合命題依判斷分類可具體分為聯言命題、選言命題、假言命題、負命題四類。除負命題和部分聯言命題題外，復合命題一般都是以復句的形式來表達的。

一、復句中的聯言命題

聯言命題是表達聯言判斷的語句。表達聯言判斷的語句可以是并列復句、遞進復句、連貫復句、轉折復句，因而聯言命題又分為聯言并列命題、聯言遞進命題、聯言連貫命題、聯言轉折命題。例如：

(1)人民愛戰士，戰士愛人民。

(2)中華人民共和國不但土地遼闊，而且物產豐富。

例(1)是以并列復句表達的聯言并列命題。例(2)是以遞進復句表達的聯言遞進命題。聯言轉折命題的這種性質被稱為“雙肢封閉性”。并列復句、遞進復句、連貫復句，卻可以具有或擴展為具有兩個以上的分句，因而可用表達具有兩個以上的肢判斷的聯言判斷。聯言并列命題、聯言遞進命題、聯言連貫命題在肢域(肢命題數量)上的這個性質，叫作“多肢開放性”。這種性質是由于聯合復句的語言特點所決定的。

二、復句中的選言命題

選言命題是表達選言判斷的語句。由于選言判斷分為相容選言判斷和不相容選言判斷兩種，因而選言命題非為相容選言判斷和不相容選言判斷兩種，因而選言命題分為相容選言命題和不相容選言命題。相容選言命題是表達相容選言判斷的命題，一般是運用限選復句“或…或”、“也許…也許”等來表述。例如：

(3)他也許是演員，也許是導演。

例(3)是以限選復句表達的相容選言命題。這種表達相容選言判斷的選言命題具有“多肢開放性”，這是由于限選復句的語法特點決定的。

不相容選言命題是表達不相容選言判斷的命題，一般是運用限選復句“要么…要么”、“不是…就是”等來表述。

(4)要么我們被困難嚇倒，要么我們把困難克服。

例(4)是以限選復句表達的不相容選言命題也具有“雙肢封閉性”外，以限選復句表達的不相容選言命題也具有“多肢開放性”。至于現代漢語中所提到的“與其…不如”、“寧可…也不”類“取舍復句”(選擇復句)，以往都被認為表達不相容選言判斷的命題，這是很值得重新探討的。

三、復句中的假言命題

假言命題是表達假言判斷的語句。由于假言判斷分為充分條件假言判斷、必要條件假言判斷和充分條件假言判斷，因而假言命題分為充分條件假言命題、必要條件假言命題、充分條件假言命題。

充分條件假言命題一般是用假設復句“如果…那么”等來表達充分條件假言判斷的。以條件復句“只要…就”來表達充分條件假言判斷的情形是極特殊的。例如：

(5)只要能妥善保護草皮和灌木，沙丘就可以被固定下來。

用條件復句表達充分條件假言判斷，除了句(5)“只要…就”這種情況外，絕無他例。需要強調指出的是，以假設復句表達的判斷不都是充分條件假言判斷。例如：

(6)如果說，十月革命給全世界工人階級和被壓迫民族的解放事業開辟了廣大的可能性和現實性的道路，那么，反法西斯的第二次世界大戰的勝利，就是給全世界工人階級和被壓迫民族的解放事業開辟了更加廣大的可能性和更加現實的道路。

這種復句是假設復句的一種新興的用法，它的前后兩個分句是兩件平行事，因而不是充分條件假言命題。

在嚴格的意義上說，它表達的是一個聯言判斷的內容。必要條件假言命題，一般特定條件“只有…才”、“除非…不”、“不…不”等來表達必要條件假言判斷。例如：

(7)只有努力學習，才能取得好成績。

(8)不認識錯誤，不能改正錯誤。

例(7)是以特定條件句“只有…才”的形式來表達必要條件假言判斷的。例(8)是以特定條件句“不…不”的形式來表達必要條件假言判斷的。在此需要附帶說一句，“不…不”這一類關聯詞語究竟是表達假設復句，還是表達條件復句，語言學界有不同的看法。這一問題反映在邏輯領域則是它們究竟表達充分條件假言判斷，還是表達必要條件假言判斷的爭論。我們對此傾向后一種意見，因為我們將“不…不”等看作是關聯詞語、邏輯連接詞，而不將它們看作是構成肢判斷內容的概念的表達。

充要條件假言命題一般用假設并列條件的多重復句的“僅層式“來表達，通常如”當且僅當…才”，“如果而且只有…就”等形式。例如：

(9)當且僅當三角形是等角的，則它是等邊的。

例句(9)是充要條件假言命題。這種充要條件假言命題，都是由多重復句緊縮層次而來的。例句9是由“當三角形是等邊的，則它是等邊的；且僅當三角形是等邊的，它才是等邊的”緊縮層次而來的。這樣來看，充要條件假言命題至少是二重復句的“緊層式”，且是假設句并列條件句或條件句并列假設句的多重復句“緊層”。至于“如果…那么；而且只有…才”這種句式，當分句相同，邏輯界多認為這是充要條件假言命題的句式。

四、復句中的負命題

負命題是表達負判斷的語句。負命題一般以“并非…”、“不是…”的句式來表達。從語法結構角度來說，負命題不是一個完整的雙部句，而是一個無主句。但它又不同于一般的無主句，“并非”、“不是”等之后所否定的往往是一個完整的句子。而且從深層意義看，“并非”、“不是”不僅僅否定了后面句子的“量”與“質”，且以判斷為其斷定對象，因而這種無主句是有斷定對象的無主句。例如：

(10)并非一切在水中生活的動物都是用鰓呼吸的。

(11)不是所有的鳥都會飛。

例(10)用并非否定句子(判斷、命題)：“一切在水中生活的動物都是用鰓呼吸的”，從而構成一個負命題，但整個負命題卻是一個無主句。例(11)用”不是“否定句子(判斷、命題)”所有鳥都會飛“，從而構成一個負命題，但整個負命題也是一個無主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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