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計院的職能轉變——專訪九江工業建筑設計院副高級工程師 劉林松

文 / 鄭 翔

10年以前，當設計院還站在暖通行業舞臺中央的時候，設計院是人們爭先恐后想抱的“大腿”。5年以前，當各地設計院先后完成股份制轉化后，這只“大腿”似乎不那么粗壯了，縱然暖通專業畢業生人數驟增，但大批人才都去了企業，選擇在設計院起步的，甚是一條艱辛之路。

在九江，暖通設計師并不多，這與九江和南昌的地理位置有很大關系。劉林松說，當前市場上的暖通設計圖紙在很大一部分上來自于南昌的設計院。按理推斷，九江當地的設計院在設計方案中充當的角色越來越弱。可事實上并非如此。劉林松告訴《中央空調市場》，現在的設計院業務依然紅火，即使在國內空調行業呼聲普遍低迷的2014年上半年，設計院本身的業務也沒有明顯的減少。“現在的中央空調設計應用的范圍越來越廣，而且做通風的多，尤其是地下室通風的很多。”這是他對當前工作的直觀感受。

原本是硅酸鹽專業畢業的劉林松，在工作2年后選擇去同濟大學進修暖通專業。“20世紀90年代初的年輕人有很多關于自己關于未來的想法，那時候現實沒有如此緊迫，改革開放帶來的經濟大潮讓很多人富起來，也讓很多人有了幻想，這種幻想無疑有好有壞，但它終究還是推動了整個暖通行業向前發展。”當時的劉林松并沒有如同現在的學生一般，一頭扎在了學校，繼續3年的學習進修。他告訴《中央空調市場》：“當時只是半讀半工作，當時3年的時間還是大部分在工作上。”1992年，從同濟大學畢業后，劉林松選擇了在九江從事暖通設計工作。

也許，在當時看來，一份穩定的設計院工作是很多人夢寐以求的，除了在90年代下海的那批人，當時絕大部分的中國人還是一邊欣賞著少數人的財富神話，一邊想著如何安家立業過安生日子。劉林松就是這平凡且龐大群體中的一員。當時的九江市場，暖通著實是個新鮮事物，中央空調這一概念還遠遠沒有普及到當地。劉林松說，當時他也只是僅僅從事一些通風的設計工作。

從業20多年，劉林松始終沒有離開過九江，雖然中間也陸陸續續做了一些外地的項目，也去發達城市做過學習和考察，但九江作為他暖通事業開始的地方，劉林松寄予很深厚的感情。毫無疑問，他是個念舊的人，他現在甚至還能記得自己經手的第一個項目，為了那個項目，他甚至跑到過海南做相應的考察。雖然當時是其參與的第一個項目沒有得到落實實施，但這給劉林松留下了第一筆設計經驗。就是到了現在，劉林松同樣對經驗看得比理論重要。這是他對年輕設計師乃至剛畢業的學生給予的唯一建議。劉林松說：“在實地項目的方案設計中，一定要把理論與實際相結合。在設計的過程中，有些學生設計方案上的理論完全正確，可現實中達不到制冷供熱需求。”

一個念舊的人會懷念習以為常的生活方式，在工作上也是如此。但如今設計院地位的悄然變化，讓劉林松感嘆市場經濟浪潮的洗禮終于還是泛濫進入九江。在劉林松的闡述中，透露著當前設計師在設計中的種種無奈，這種無奈也正是當前設計師在設計中的職能的轉變。

“過去，設計院在項目中絕對是占據主導地位的。這種主導的地位體現在一個項目從招標到設計再到施工的方方面面，設計院的地位簡直是無懈可擊的。”劉林松告訴《中央空調市場》，在過去一個項目的好壞很大程度上取決于設計院的設計水準，那時候國產和外資的競爭沒有如今激烈，說得更慘淡一些，國產品牌還只是嫩苗。在外資品牌的選擇上，設計院的圖紙需求就成為了決定性的因素，誰也沒有能力去全盤否定，甚至些微的修改在過去都是少見的。

這種品牌—設計院—市場，三者關系的維系一直到近年來，被越來越淡化模糊。雖然品牌在推廣會上依舊會拉上一票設計師，但有名的終究只是少數人，少數專家稱為了設計行業影響力集中的縮影，而他們身后廣大的普通設計師群眾以及設計院本身卻被弱化了。在設計中，這種弱化被表現的十分明顯。

這種現象的發生并非只是個例，在大多市場均如此。特別是在成熟市場，品牌對于設計院推廣的需求變得越來越小，有的品牌甚至和設計院沒有接觸，這種情況在多聯機廠家上越來越被凸顯，而規模較小的水機廠家，在設計上也越來越多的選擇其他渠道。劉林松說：“大型的公開招標項目已然是設計院的核心，需要設計院拿出具有分量的設計圖紙。但是市場化的今天，小項目卻成為了設計院業務的主要組成部分，這些小項目的圖紙更多程度上取決于甲方的態度，價格因素體現的更為突出，甚至有些時候，圖紙被施工方修改也在所難免。”這種市場需求的轉變，在很大程度上對設計院的市場地位產生了一定的影響。可這并不代表著設計院的職能越來越弱。

現在的設計院，更像是暖通行業經濟鏈條的一部分，而原來，它們仿佛跳出過這個圈子，在上帝視角領導和審視行業。當大大小小的設計院、設計公司、甚至于工程商都擁有了自己的一批設計團隊后，市場經濟的聚變從內部產生了化學反應。設計院這種原先的鐵飯碗職業也有了該有的轉變，至少在職能上，它們從指導者，越來越成為一種普通作業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