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根本不是雙胞胎

為了能在新賽季打好手中這兩張王牌，休賽期里菲奇可是著實下了一番功夫，訓練之余只要有空閑他基本上都用來研究比賽錄像了，特別是桑普森和奧拉朱旺的。“比爾真的很超前，要知道二十多年前電視機遙控器可是新鮮玩意，那個年代是沒有幾個人肯在研究錄像上花那么多時間的。可比爾卻不介意這些，比賽錄像不能遙控他就手動倒帶，一遍又一遍，他真的可以做到把那些東西反復觀看就好像是從來都沒有看過一樣。不僅如此，有時他還召集我們跟他一起看，因此在私底下大家也給他起了個綽號叫‘錄像隊長。”當年球隊陣中的替補大前鋒吉姆·皮特森在回憶時說。

的確如此，當時雖然外界都對新賽季“雙塔”的表現充滿期待，可菲奇壓力卻很大，他的神經在開賽前也幾乎無時無刻都不是緊繃著的，甚至于有時都有些不近人情了。記得有一次在訓練時，后衛克雷格·埃洛不小心扭到了腳踝，都疼得一瘸一拐了，然后訓練師迪克·范德沃特就趕緊過去觀察他的傷勢，半分鐘、一分鐘、兩分鐘……后來菲奇終于不耐煩了，他對范德沃特吼道：“迪克，怎么這么慢？趕緊把他給我弄下去，訓練還要繼續呢。來……拉爾夫、哈基姆，把剛才的戰術再演練一遍。”弄得所有人都面面相覷，而范德沃特也趕忙就把埃洛給拖了下去。

不過好在菲奇的這番努力最終沒有白費，1984-85賽季火箭取得了48勝34負的戰績排名中西賽區第二，時隔三年后終于再次重返季后賽舞臺，期間“雙塔”自然是功不可沒。這個賽季，二年級的桑普森場均貢獻22.1分、10.4個籃板、2.0次封蓋并入選了年度最佳陣容第二隊；而一年級的奧拉朱旺則有場均20.6分、11.9個籃板外加2.7次蓋帽進賬，入選了年度最佳防守陣容第二隊；與此同時，他們還都入選了該賽季的西區全明星陣容，這種內線組合的效率在NBA歷史上可謂是非常罕見。在比賽中奧拉朱旺牢牢占據著內線，用自己的身體和腳步一板一眼打球，儼然就是摩西·馬龍的翻版；相比之下比他要高出十幾公分的桑普森則打得極其靈活，經常控球并拉到外線去得分，著實讓人很難將這種打法跟一個七尺長人聯系到一起，“雙塔”之間堪稱相得益彰。

而等到了場外，他們把這種默契也帶到了生活當中。比如盡管在大學期間主修的是語言通信學，但桑普森其實卻并不善言辭，菜鳥賽季他也經常在賽后被記者們的各種提問弄得不知所措，但這個賽季有了奧拉朱旺他就少了很多這種煩惱，因為“大夢”經常會主動幫他去擋這些媒體的采訪，桑普森也少回答了很多那些他不喜歡的以及和籃球無關的問題。正所謂投桃報李，出生于尼日利亞拉各斯的奧拉朱旺在進入NBA的前六年才開始正式打籃球，加盟火箭之后甚至一度不知道坐在板凳上時是應該穿隊服還是休閑衫，這時正是桑普森很好地照顧了自己的這位小師弟，他給奧拉朱旺講了很多在NBA里成文的或不成文的規矩，幫助“大夢”盡快適應聯盟的環境，進而立足。在賽場上他們是讓所有對手都膽寒的“雙塔”，而等到了場下則是一對親密無間的好朋友、好兄弟。

“雙塔”戰術初見成效不禁也讓菲奇心里樂開了花，盡管當時他還聽到了很多不和諧聲音（比如時任的小牛隊總經理諾姆·桑紐，他就曾在一次球隊主場以12分之差輸給火箭的比賽結束后又重提了前一個賽季對手擺爛的事，并認為休斯敦人的成功是通過不正當手段得來的）。但菲奇可不在乎這些，自從在1980-81賽季帶領凱爾特人奪冠后，他就一直雄心勃勃的想要再次問鼎這一榮譽，如今在經過多年準備之后終于又看到了希望，菲奇當然不愿放過這個機會——他決心要以“雙塔”為核心奪取總冠軍，完成NBA里又一次劃時代的重大變革。

不過遺憾的是，菲奇這個愿望在奧拉朱旺的新秀賽季里落空了，因為年輕人欠缺經驗，火箭在季后賽首輪坐擁主場優勢的情況下被爵士以總比分3比2淘汰，“雙塔”就這樣虎頭蛇尾的結束了他們合作的第一個賽季。之后在1985-86賽季，他們卷土重來，奧拉朱旺場均能夠貢獻23.5分、11.5個籃板、3.4次封蓋；而桑普森雖然狀態略有下滑，但也能交出場均18.9分、11.1個籃板以及1.6次封蓋的數據來。可顯然，在此時的火箭隊中，奧拉朱旺已經是當仁不讓的核心，且他在內線的統治力也愈發恐怖。最終，火箭在常規賽取得了51勝31負的戰績拿到中西賽區冠軍，并在季后賽中一路高歌挺進總決賽，只可惜最后功虧一簣，他們輸給了“職業體育史上最偉大的球隊之一”凱爾特人。

之后的故事想必大家也都知道了，從1986-87賽季開始桑普森陷入了傷病夢魘里、他的狀態也隨之下滑，并在1987-88賽季中期被交易到勇士，第一代“雙塔”就這樣只存在了三個半賽季，而他們的輝煌也只是曇花一現，所有人都為此而感到惋惜。可能大家都會覺得如果不是傷病摧殘了桑普森的身體，火箭“雙塔”一定也能取得如后來馬刺“雙塔”一樣的成就。這種說法不無一定道理，可也不盡然全對，因為就在1986年總決賽失利后菲奇和桑普森之間的關系出現了裂痕——菲奇認為桑普森在外線亂投了太多球，這限制了球隊的整體性，但桑普森對此卻非常不屑，師徒之間也日益勢成水火。所以說，桑普森的傷病其實可能只是“雙塔”被拆散的一個幌子，因為它來的時機是如此適宜，這對天之驕子組合失敗的真正原因恐怕還是由于球隊內部矛盾。不管怎樣，這都是一件令人遺憾的事情，因為就在桑普森走后，“大夢”的整個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都淪為了平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