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辦高校傳媒教育差異化發展策略探析

■ 高有祥 文 飛

在全國676所非公辦高等院校 (其中民辦高校353所，獨立學院323所，下文統稱民辦高校)中，多數設有新聞學、傳播學、廣播電視新聞學、廣播電視編導、播音與主持藝術、編輯出版學等傳媒專業，它們是我國高等院校傳媒教育的重要組成部分。民辦高校傳媒教育由于機制靈活和轉型便捷，經過多年的發展，呈現出勃勃生機的形勢，有效地解決了社會急需，彌補了國家緊缺。但同時由于一些學校人才培養目標模糊，因而在培養方式、課程體系、師資結構等操作方面出現了一些問題，成了制約民辦高校傳媒教育健康發展的因素。

一、從人才分布現狀看不同層級媒體人才結構的嚴重失衡

目前，我國傳媒體制和機制的改革正向縱深發展，政府關于傳媒管理的政策也處在調整時期，社會上包括業界的傳媒理念在發生著深刻的變化，傳媒業作為文化產業的屬性日漸明顯。隨著科技進步，網絡信息技術與傳統媒體的融合，傳媒業的發展空間已經深度依賴市場經濟的發展，這對傳媒教育提出了不同于過去的要求。能不能培養出適應這種新形勢要求的傳媒畢業生，成為衡量高校傳媒教育培養質量的重要標準。在人才市場，有不同的用人層級，以我國帶有行政色彩的傳媒業劃分來說，有國家級媒體，省級媒體、地市級媒體和縣級媒體。不同層級的媒體都需要高素質的人才，但是，對其知識結構、專業技能的要求是不盡相同的。那么，不同高校的傳媒教育，就應根據人才市場需求，確定不同的人才培養目標和人才培養方案。傳媒教育起步較晚的民辦大學，雖然也認識到定位應該揚長避短，辦社會之急需，補國家之緊缺，以特色求生存、求發展，為社會提供差異化的服務，但卻缺乏與之配套的操作措施，“拾遺補缺”仍停留在理念層面，實際行動上仍在亦步亦趨地模仿、照搬著名大學傳媒教育的模式，因而在培養目標、培養方式、課程體系、師資結構等實際操作過程當中出現了一些問題。

我國大型媒體、主流媒體集中在直轄市和省會城市。282個地級城市多數為一報兩臺 (市委黨報極其所屬子報;廣播電臺;電視臺)。我國幅員遼闊，有2010個縣級小城市 (其中縣級市374個，縣城1636個)。有些縣上世紀50年代就有報紙，多數縣發展了有線廣播站，從上世紀80年代開始，在國家四級辦廣播電視的背景下辦起了電視臺，廣播站改制成調頻廣播電臺。據《廣電藍皮書中國廣播電影電視發展報告》(2011)顯示的數據:“截止2010年年底，全國廣播影視系統從業人員共64.40萬人。”“從布局劃分看，中央占4%，省級占21.8%，市級占28.9%，縣鄉占45.4%，基層人員占了較大比重。”①分析以上信息，得出的結論是，地市和縣鄉的從業人員占74.3%，就是說有大約四分之三，即48萬人工作在地市和縣鄉級基層廣播、電影、電視媒體。這個數字還不包括平面媒體和新媒體的從業人員。目前的崗位在編用人比例，可以說明我國傳媒人才未來空間的大小。據有關資料顯示:在基層媒體特別是縣級媒體從業人員中，具有本科學歷者很少，一部分為自考或“五大”畢業生，一部分為后續學歷，還有一部分從縣、鄉的學校、機關、農技站等部門調入，新聞學、廣播電視編導、播音與主持藝術等傳媒專業畢業生寥寥無幾。目前在讀的傳媒專業學生，大多數來自城市，沒有到基層工作的意識;即使來自農村的考生，畢業后也不愿意回家鄉工作，家長會認為那大學豈不是白念了!在高校畢業生實行“雙向選擇”的當下，多數學校很少對學生進行“認清形勢，到需要的地方去建功立業”的教育。學校的招生宣傳材料上印制的頭像和名單，都是在省級以上大媒體工作的畢業生;各種信息滲透著只有到省級以上的媒體，才有出息，才為學校爭了光。目前的現狀是，傳媒院校的畢業生首選首都，然后是省會或大城市，即使在大城市“漂著”，也不愿意到中小城市，更不愿意到縣級媒體就業。

二、差異化發展是民辦高校傳媒教育的明智選擇

目前，民辦高校的傳媒教育基本上是模仿公辦高校傳媒教育的辦學模式一路走來的。公辦高校傳媒教育“一窩蜂”的辦學熱潮，出現在上世紀90年代中期到新世紀初的我國高等教育由“精英化”向“大眾化”轉型時期。民辦高校這個時期還處于萌芽期，多數民辦高校還都在街頭擺桌子招自學考試學生，以輔導自考生求生存。這個時期中國傳媒業快速發展，廣播電視事業急劇擴張，用人數量大，入職門檻低。很多自考畢業生、“五大”畢業生進入了電臺、電視臺，甚至有的學生還不是傳媒專業。民辦高校傳媒專業在國家高等教育的大格局中實施“拾遺補缺”的策略，采取差異化的定位方法，補國家之缺，辦社會所需，辦學靈活，很快瞄準了這一發展空間和有利時機，以公辦高等教育無可替代的優勢贏得了生存空間，站穩了腳跟。盡管當時國家并沒有授予民辦大學頒發本科文憑的權利，但憑借“自考”無入學考試這種方式，使很多公辦大學的落榜生在民辦大學這個平臺上圓了大學夢，拿到了“自考”大專或本科文憑，民辦大學在這個階段“撈到了第一桶金”。在發展壯大的同時，為國家的教育大眾化做出了貢獻。緊接著，一批具有遠見卓識的民辦教育家，在爭取國家政策支持的同時“跑馬圈地”，進行投資和基本建設，引領民辦高校走上了正規發展之路。當然，目前還有少數民辦高校還在搞“自考”輔導，但多數民辦高校已經取得了國家教育部門的審批手續，發展大專層次的高等職業教育。有48所辦學歷史長、達到一定規模、發展規范的民辦大學，經過國家教育行政部門的檢查驗收，進入了學士層次的本科教育，5所民辦大學的優勢學科已經開展專業碩士教育試點。逐步走上正軌之后，不少民辦大學面對發展過程中自身和外部環境的問題和挑戰，出現了思路不清、定位模糊、發展徘徊等一系列問題，在這個過程中，部分民辦大學偏離了初衷，移植公辦大學的辦學理念和方法，走上了模仿、靠攏的路子，傳媒教育就是典型的例子。

民辦大學傳媒教育目前普遍面臨的問題是定位欠準確，與公辦大學傳媒教育缺乏區分度，人才培養缺乏特色，擇業缺乏競爭力。這一現狀使得傳媒界缺乏優秀人才而傳媒畢業生相對過剩的矛盾更加突出。如前所述，傳媒畢業生，不管是著名高校的，一般高校的，還是民辦高校的，都選擇首都、省會或大城市就業，在大媒體工作，刻意回避或沒有認識到市、縣級傳媒和基層文化產業公司是自己的發展空間。不少民辦大學盲目地與著名院校的傳媒教育攀比，亦步亦趨地照搬，模仿其套路和具體做法。其結果是在生源質量、師資水平、實驗設施等各方面條件不具備的情況下，培養質量出現了“夾生飯”現象。目前。全國近千所大學開辦傳媒專業，畢業生成批量地涌向社會，媒體用人狀況也從十多年前的“饑不擇食”變為目前的“十分挑剔”。由于社會供需狀況發生了變化，傳媒專業畢業生就業十分艱難。高校傳媒教育的深層次矛盾首先在民辦高校凸顯出來。

三、“一專多能”的應用型傳媒人才是基層媒體用人需求特點

我國傳媒事業機構最為龐大、用人數量最多的是廣播電視。全國共有廣播電視頻道3985套，國家級和省級廣播電視、電影機構的工作人員16.4萬人;有48萬人工作在282個地級市和2010個縣、鄉基層廣播電視媒體。國家廣播電影電視總局發展研究中心課題組在廣泛深入調查研究的基礎上，完成了“構建農村廣播影視公共服務體系研究”的課題報告，分析了縣、鄉廣播電視媒體缺乏具有對農傳播專門知識的復合型人才的現狀，認為，“目前，這方面的人才幾乎是空白，電臺、電視臺尚未形成培養此類人才的用人機制，高校開設的相應專業也很少。因此，要創新機制，加大對這類人才的培養”②。我國的大學分為研究型、研究教學型、教學型、高等職業教育等類型。應用型人才的培養是高等教育的最基本的規格要求，是大學育人的基本功能和基本任務。地市級、縣級媒體和基層文化產業機構所需人才是一專多能的應用型人才，這是基層傳媒用人市場的需求現狀和使用特點。明確差異化人才培養目標后，這個任務責無旁貸地落到了以教學型和高等職業教育為主要任務的民辦高校身上，民辦高校傳媒教育在這個平臺上大有作為。

我國各級媒體的覆蓋面和受眾定位不言自明，但其功能是相近的。由于規模、實力、影響力的差別，各級媒體的很多方面不具備可比性。正因為如此，不同級別媒體的管理體制、運營機制不同。如國家和省級電視臺由于規范化程度高，每項工作要求的精確化程度就高，因此各工種、各崗位的職能清晰明確，講求專業化、系統化和科學化，講求團隊精神。但在基層媒體，比如地市級廣播電視臺，多數開辦兩到三套廣播節目和電視節目，員工二、三百人，縣級廣播電視臺多數開辦一到兩套廣播節目和電視節目，員工在百人上下。人少，分工就不可能太精細，需要員工是多面手，一個人身兼數職，記者、編輯、主持合一，一專多能。民辦高校傳媒專業在教學實施中，一定要考慮這種現實，如果培養人才的專業面太窄，就適應不了這種需求。基層媒體首先要求傳媒專業畢業生具有全面的新聞素養，具有寫作能力，具有現場報道的能力，首先是合格的記者。而高校傳媒專業對這些能力的培養，分布在新聞、編導、播音與主持、攝像等多個系別。近幾年不少學校在實踐環節安排了綜合實驗或實習項目，但由于教學大綱、課程安排等基礎環節缺乏統一整體的思想和教學設計，再加上學生對基層業界缺乏切身感受，效果往往很不理想。現在大多數高校的傳媒教育，無論是人才培養方案、教學大綱、課程安排、學分分配，基本上還是按照培養學術型人才的質量標準實施教學。應用型人才培養在本科教學階段既沒有形成氛圍，也得不到教職員工的普遍認可。民辦大學傳媒教育在這個方面似乎要好一些，因為民辦高等學校較早地認識到一專多能的應用型人才培養問題。但在認識上還存在比較模糊、不自覺或不到位的問題。因此需要深化差異化定位的具體措施，重創新，樹品牌，把目光瞄準，把工作重心轉移到282個地市級和2010個縣級媒體這片廣闊的天地。

為地市級、縣級媒體和基層文化產業機構培養一專 (精通一門專業和技術)多能 (熟練掌握鄰近專業的多項業務和技能)的應用型人才，基于兩個方面的考慮:一是地市級和縣級廣播電視臺相對于國家和省級廣播電視部門規模小、頻道少、節目少、人員少，分工不可能十分精細，從成本、效益的原則考慮，必須要求工作人員會干多種相關工作，來維持各方面工作的正常運轉;另一方面，由于各個學校傳媒教育的“同質化”現象短期內難以改變，因此，采、編、寫、攝、播、評等方面的在校生已經呈現出擁堵和飽和狀態。畢業生只會做一項專業工作，很難適應節目生產和運營流程中不同崗位的需要。在目前媒介融合的全媒體時代，文科和藝術學科相對于理工科的學生，在設備操作、節目制作等方面顯現出明顯的劣勢。基于上述情況，一專多能應用型人才的培養，既要熟練操作傳統媒體如采、編、播，攝像、剪輯環節，還要有掌握信息技術方面的能力，如電腦軟件，網絡、光盤信息檢索等媒資系統，具有網上節目制作能力等。傳統的傳媒教育滯后于信息時代全媒體發展需求，是大量傳媒常規人才擁堵難以就業而高素質的一專多能的應用型人才急缺的矛盾癥結所在。

四、應用型傳媒人才的培養目標、培養方式和課程體系分析

1.培養目標。民辦大學傳媒專業補國家和社會之急缺，提供差異化的教育服務，重點應找準人才培養目標定位，對地市級、縣級媒體和基層文化產業機構用人情況進行調查研究，明確辦學方向，實行“三個面向”、培養“四能人才”，即面向地市、縣級媒體，面向事業、企業宣傳和文化工作，面向各類文化、傳播產業;培養能從事新聞采寫、編輯、播音主持，能從事媒介、文化產業經營管理，能從事網絡視頻、音頻采編和媒資管理，能從事事業、企業文化建設的合格人才。

2.培養方式。突破高校傳媒教育長期固守的整齊劃一和封閉的人才培養方法，敢于面向市場，瞄準一線，以職業需求和就業為導向。深入地市、縣級媒體，聽取基層媒體對學校培養專業人才的意見，了解其用人計劃，探索實施“訂單式”培養方案，并與基層媒體達成共識。學校和基層用人單位要參與“訂單式”人才培養的全過程;用人單位應依據政府有關政策法規，優先錄用“訂單式”培養的畢業生;學校與基層媒體共建實習基地，學校聘請符合條件的媒體專業人員為實習指導教師，與學校教師共同承擔學生的實踐學習指導任務;建立學校與媒體共建、與媒體共享、與媒體互惠共贏的長效的傳媒人才培養機制。

3.課程體系。《國家中長期教育改革和發展規劃綱要 (2010—2020)》指出: “支持民辦學校創新體制機制和育人模式，提高質量，辦出特色，辦好一批高水平民辦學校。”創新體制、機制和育人模式的核心任務是人才培養。保證目標得以實現的則是教學工作和課程體系。國家中長期教育改革中實施“拾遺補缺”策略，為社會培養應用型人才，既是國家和社會的需要，也是民辦高校幾十年辦學實踐中摸索出的經驗，是社會共識，它符合我國高等教育大格局中政府的布局。問題是，這種差異化的定位，需要進行辦學思想和辦學模式的轉型。因此，要學習、借鑒公辦大學傳媒教育的成功經驗，但又不能亦步亦趨地照搬、模仿其套路和具體做法。現實是:民辦大學是在沒有基礎、缺乏經驗的情況下開始了傳媒教育，培養目標、培養方式、課程體系、師資結構、教學評估等環節上，“克隆”公辦大學模式，同質化的現象嚴重。在宏觀上，培養方式、課程結構高度趨同;在細節上，具體的課程設置、學分分配都在模仿其具體做法。這樣發展下去路會越走越窄，最終走進死胡同。因此，民辦高校傳媒教育要審時度勢，迅速轉變觀念，做好頂層設計，面向社會，面向市場，創新模式，與公辦大學傳媒教育進行差異化定位，盡快地打造自己的鮮明特色。以高等教育資源密集的西安市為例，10年前傳媒畢業生有一定的需求。但是公辦大學、民辦大學傳媒類專業不斷增加，目前已經超過30所，而且數字還在不斷刷新。幾十所學校都辦同樣的專業，開相近的課程，同質化培養的現象極其嚴重。短短的幾年時間，當初的需求已經飽和，趨同的培養目標和同質化的畢業生，使各校的競爭力都不同程度地減弱。目前傳媒教育規模過大，畢業生就業艱難與社會需求的矛盾十分突出，這種情況下，民辦大學傳媒教育要想有所作為，就應將自己的定位和理念迅速落實到對課程體系和課程結構的設計和調整上，拓寬專業基礎，突破專業壁壘，適應基層媒體的需要，適應全媒體的新要求，精選基礎課，下功夫清理各門課程中重復的內容，對課程資源進行科學合理的配置，盤活自己的獨有資源。各個傳媒專業之間的課程架構要適應全媒體要求，實現兼容性和開放性的要求。適應文化產業、媒介融合的新形勢，增加諸如媒資管理之類的新課程。不少民辦高校傳媒實驗室、實驗項目分工過于細和窄，不利于學生建立全媒體時代專業應用系統、綜合和整體概念。應充分考慮基層媒體的節目制作實際，建立綜合實驗室，使學生在情境教學、擬態教學等環境中，專業知識、動手能力都得到提高，畢業后在崗位上能很快進入工作狀態。

民辦高校傳媒專業強化應用性并非排斥基礎性和人文性。業界認為傳媒的畢業生在工作中缺乏后勁的現象，說明傳媒專業的學生知識結構中基礎學科和人文知識是軟肋。事實上，決定學生素質高低的恰是這些當時看似無用的基礎學科和文、史、哲、政、外語等人文性、社科性課程。應用性課程能使畢業生較快入門成為操作者，而基礎學科和人文課程能使畢業生具有可持續發展的后勁。因此要堅持大學教育的基本規律，不能遷就少數學生學習基礎課程和人文課程時的厭倦情緒，防止把大學辦成工匠的培訓作坊。在實施應用型課程的教學中，不可顧此失彼，要把握比例，平衡安排，綜合考量，探索基礎性、人文性、應用性的最佳結合點。只有這樣，培養出的傳媒畢業生才能很快適應崗位需求，又有可持續發展的潛力，成為高素質的應用性人才。

五、應用型傳媒人才培養對師資結構與“雙師型”的要求

辦學已近20年的民辦大學傳媒教育，其師資隊伍的發展歷程大致可分為三個階段:2000年以前，以自學考試輔導為主，基本沒有專業教師，任課的教師多是公辦大學教師的業余兼職;2002年至2008年，民辦大學傳媒教育初具雛形，部分學校通過國家教育行政部門驗收評估，獲得本科辦學的資格。這個時期，教師隊伍組成較為復雜，有公辦大學的退休教師，有業界退休或提前離職的具有中、高級職稱的專業人員，還有一部分公辦大學本科生以及一部分研究生。2008年到現在，公辦大學大量的傳媒專業碩士研究生到民辦大學任教。民辦大學獲得了源源不斷的人才資源，這對民辦大學傳媒教育來說，是組建教師隊伍的好時機。這個時期，國家和各省相繼出臺了相關政策，加大力度支持和規范民辦高等教育的發展。如陜西省人民政府 (2011)78號文件提出“努力提升教師隊伍的整體水平;建立民辦和公辦高校教師合理流動機制;保障教職工合法權益;完善教職工社會保險制度。”民辦高等教育迎來了規范的科學發展時期，傳媒教育師資隊伍建設走上了健康和正規化軌道。目前民辦高校傳媒教育師資隊伍的組成，多數是近些年公辦大學傳媒專業畢業的碩士生和少量博士生，還有一定數量從報社、電臺、電視臺或文化機構退休或調入的具有副高以上職稱的專業人員，教師組成大體符合民辦大學傳媒教育培養應用型人才模式的需要，而且在發展中不斷優化，結構趨向合理。但是，提高教師隊伍的整體綜合素質任重而道遠，在全媒體時代，要培養合格的應用型傳媒人才，首先需要提高教師的師德修養和業務素質，合格、優質的師資才是應用型人才教育的主導者和實踐者。

采取差異化定位和明確培養“一專多能”的應用型傳媒人才后，師資結構中“雙師型”教師模式能夠較快地得到實施。“雙師型”教師有兩個含義，一是指教師曾在媒體工作過或在媒體兼職，除了具備高等教育所具有的教育原理、課程知識、教學方法和技能外，對媒體的運作程序也十分了解，工作經驗豐富，專業知識、技能操作熟練;二是指報社、廣播電臺、電視臺、文化機構等非高校系統調入的專業人員，具有專業技術職稱，媒體經驗豐富，專業技能嫻熟，成為教師后，較快地熟悉了教學業務，積極參與課堂教學，已經適應了學校的各項工作。對于“雙師型”教師，各校認識不統一，缺乏科學規范，因此各行其是現象嚴重。有些學校背離了設計初衷，聘用在職的媒體人員做兼職專業基礎課教師，有的上課時間得不到有效保證，有的缺乏教學方法和基本常識，沒有知識性、系統性和學理性。有的學校忽視了高等教育的基本規律，隨意變動必修課的教學任務，將應用和實踐理解成了工匠培訓作坊等等。這種現象在有些學校較為普遍，嚴重地干擾了教學秩序，影響了教學質量，毀壞了高等教育的形象。

事實上，發達國家的高等教育格局中，也有應用型大學的類型，而且有成功的經驗可供我們借鑒。如德國應用科技大學要求教師必須在取得博士學位后去企業工作3—5年。美國伯克利大學注重從硅谷高科技信息公司聘請教師，但首先對這些準教師進行心理學和教學法的培訓。在我國，對“雙師型”的教師無論是教育行政部門還是學校高層，重視程度不夠，對教育教學師資培養理論的相關研究也很少，甚至許多具有“雙師型”特征的教師并不接受和喜歡這個稱呼。民辦大學的傳媒教育，定位于為基層媒體和文化產業機構培養“一專多能”的應用型傳媒人才，那么“雙師型”教師地位的確立就顯得尤其重要。只有那些有豐富的業界經驗，一線專業知識，熟練操作技能，同時懂得教育規律，明確學習目標，具有科學的教學方法，又有高尚師德的人才能稱得上“雙師型”教師。民辦大學傳媒專業師資隊伍結構中，已經進行了“雙師型”教師的培養探索，甚至比公辦大學做得還好。但是，對“雙師型”教師，不能只用而不培養，更要有理論研究的跟進，同時要制定規范。

民辦高校傳媒教育的教師不能不搞科研，但科研的選題側重點應該與公辦大學傳媒教育的教師有區分度。應盡量避開純理論的研究，將科研的注意力放在地市、縣級媒體和基層文化產業的現實問題上，以及應用型傳媒人才培養的理論與實踐上，例如，如何為基層媒體和文化機構培養應用型人才，如何面向市場培養社會急需的人才，民辦大學傳媒教育的人才培養模式、課程體系建構、課程設計、實驗與實踐、教與學的方法、民辦大學傳媒學生的畢業設計等。這方面研究的空間大而且有現實意義。如果跟在公辦大學教師后面亦步亦趨地搞學術性研究，恐怕很難產出有價值的成果。民辦高校傳媒教師應該激發自身的創新思維，揚長避短，揚長克短，揚長補短，爭取做不落窠臼、不同尋常、前所未有的科研，并具有借鑒、綜合、整合的科學態度。同時要統一規劃，團結協作，形成一支結構好、素質高的科研團隊，培養起一支為基層媒體服務的合格應用型傳媒人才，具有豐富教學理論和實踐的民辦高校傳媒教育科研隊伍。

為地市、縣級媒體和基層文化產業培養“一專多能”的應用型人才，實際上是民辦高校傳媒教育直面社會需求，與用人市場接軌，以就業為導向的理性、明智選擇。在歷史發展過程中，總會有一些社會急需、國家緊缺的領域，由于各種原因不被人們關注。民辦大學實施差異化生存的發展策略，應該將目標瞄準這些領域，以務實的姿態和開放的視野，站在歷史發展和社會大系統的制高點上，科學謀劃，準確定位，理性選擇發展的路徑，與時俱進地制定人才培養規劃，走具有內涵特色、個性鮮明的發展之路。為地市、縣級媒體和基層文化產業培養合格的應用型人才是一項系統過程，需要政府、社會、學校、基層媒體和學生各方共同努力。學校內部首先要確立先進、科學、務實的人才觀念，不僅宣傳在國家級、省級媒體工作的畢業生，更要宣傳勇于到基層媒體和文化產業工作的畢業生，特別要給學生樹立不找鐵飯碗，自己辦文化產業公司的創業者典型。同時，國家應該給予那些到基層就業、自己創業的畢業生更多的優惠，使他們在國家最需要的地方創造自己的價值。

注釋:

① 國家廣播電影電視總局發展研究中心:《廣電藍皮書中國廣播電影電視發展報告》(2011)，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11年版，第138—139頁。

② 國家廣電總局發展研究中心課題組:《構建農村廣播影視公共服務體系研究》，摘自《中國廣播影視公共服務》，中國廣播電視出版社2008年版，第196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