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理論的重大創新

程冠軍

黨的十八屆三中全會具有劃時代的意義。這次全會的召開標志著繼1978年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之后，中國改革開放的一次“又出發”。本次改革范圍之廣、層次之深、力度之大前所未有，尤其是全會鮮明地提出“使市場在資源配置中起決定性作用”，這是對社會主義市場經濟規律深刻認識基礎上的重大理論創新。為了深入理解全會通過的《決定》的精神實質，本刊專訪了中央黨校國際戰略研究所所長韓保江教授。

《領導文萃》：黨的十八屆三中全會審議通過了《中共中央關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這個決定對于改革的“頂層設計”更加系統、整體、協同，作為長期從事經濟體制改革等重大問題研究的學者，您怎么看待這次全會的歷史意義和時代意義？

韓保江：十八屆三中全會最顯著的特點就是它的系統性。因為以前的若干次的三中全會，大部分都是單項改革，但是這一次，突破了原來的單項改革的這樣一種設計，把單項改革推廣為全面的改革。因此，系統、整體、協同是十八屆三中全會改革對未來提出的一個基本要求。

當前，我國正處在世情、國情、黨情深刻變革的新的歷史時期，我們“回頭看歷史”——改革開放35年來形成了體制優勢，也產生了一些矛盾和問題；“放眼看世界”——中國可能成為對世界經濟增長貢獻最大的經濟體，但新的格局也將為我國的發展帶來沖擊；“低頭看現實”——我國處于中等收入陷阱和信息網絡發達的新困境。因此，只有全面深化改革，才能完善體制、機制，推進社會主義事業向前發展。

十八屆三中全會另一個顯著特點是，這次改革是我們在中國現代化已經取得了舉世矚目的成就的基礎上，一次自我修正、自我完善、自我檢查、自我提高的改革。經過35年的改革開放，我們雖然取得了巨大成就，但是在我們的體制機制當中，還有很多問題沒有解決，還有很多制約發展的藩籬需要拆除，這些問題和藩籬影響著人民群眾幸福指數的提升，所以從這個方面來講，我們必須把完善社會主義制度作為我們這次改革的總目標。圍繞著構成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的若干個制度的子系統，進行全面的系統的改革。這就像一列“特別號”動車一樣，這列“特別號”動車與其它動車所不同的是，要求每一個車廂都要有一個發動機，我們要把經濟體制改革作為“特別號”動車的“火車頭”，聯合同樣擁有能量的各領域改革的“動車組車廂”一同發力，變單向改革為綜合改革，從而實現中國經濟社會的跨越發展。為了給推進全面深化改革提供強有力的組織保障，中央決定成立全面深化改革領導小組，負責改革的總體設計、統籌協調、整體推進、督促落實。決定提出，人民是改革的主體，要堅持黨的群眾路線，建立社會參與機制，充分發揮人民群眾積極性、主動性、創造性，充分發揮工會、共青團、婦聯等人民團體作用，齊心協力推進改革?？傊@次三中全會是新時期中國改革的動員令，要把這個動員令貫徹好、落實好，實現全面深化改革，就必須堅持全會提出的6個“緊緊圍繞”，不斷深化經濟、政治、文化、社會、生態文明、黨的建設方面的改革。

《領導文萃》：全會指出，經濟體制改革是全面深化改革的重點，核心問題是處理好政府和市場的關系，使市場在資源配置中起決定性作用和更好發揮政府作用。本次改革的一個最大的特點就是把市場的還給市場，市場和政府各自干好各自該干的事。您怎么看“使市場在資源配置中起決定性作用”這個新論斷？

韓保江：“使市場在資源配置中起決定性作用”，是黨的十八屆三中全會提出的新論斷，是在對社會主義市場經濟規律深刻認識基礎上的重大理論創新。全面準確地理解這一新論斷的理論內涵和政策含義，對于在全面深化經濟體制改革進程中，正確處理政府與市場關系這個核心問題，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

改革開放35年來，市場是一個循序漸進、逐步開放的過程。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提出，要按經濟規律辦事，重視價值規律的作用；黨的十二大提出，要以計劃經濟為主，市場調節為輔；十二屆三中全會指出商品經濟是社會經濟發展不可逾越的階段，我國社會主義經濟是公有制基礎上的有計劃商品經濟；十三大提出社會主義有計劃商品經濟的體制應該是計劃與市場內在統一的體制；黨的十四大明確提出，我國經濟體制改革的目標是建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由此可見，我們對我國經濟體制改革的市場化取向的認識，是由淺入深，逐步深化的。

然而，從黨的十四大提出“要使市場在社會主義國家宏觀調控下對資源配置起基礎性作用”，黨的十五大和十六大基本沿用十四大的提法，到黨的十七大提出“從制度上更好發揮市場在資源配置中的基礎性作用”，以及十八大提出“更大程度更廣范圍發揮市場在資源配置中的基礎性作用”，盡管對市場在資源配置中所起作用的重要性的強調逐步加強，但認為市場在資源配置中只能起“基礎性作用”的判斷始終沒有突破。也正是如此，我們在處理政府與市場這個現代市場經濟的核心關系的時候，總是把政府干預和宏觀調控置于市場之上，放在優先地位。由此導致的政府越位、錯位以及大量的隨意性干預現象發生就不足為奇了。

黨的十八屆三中全會以極大的理論勇氣突破了20多年來一貫堅持的“使市場在資源配置起基礎性作用”的提法，鮮明地提出“要緊緊圍繞使市場在資源配置中起決定性作用深化經濟體制改革”的嶄新論斷。對市場在配置資源過程中作用定位從“基礎性”變為“決定性”，盡管只有“兩字”之差，但意義巨大。

它不僅充分反映了我們黨對社會主義市場經濟規律認識的日益深化，而且再次充分反映了我們黨始終堅持“解放思想、實事求是、與時俱進、求真務實”的科學精神，更預示著一場在黨的領導下旨在突出市場在資源配置中的決定性作用，規范政府行為，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的全面經濟體制改革新戰役將拉開序幕。

在現代市場經濟條件下，市場是經濟運行的中樞和集中體現，市場決定資源配置是市場經濟的一般規律，深化經濟體制改革，更好發揮政府作用，完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必須遵循這條規律。

現代經濟理論告訴我們，資源是稀缺的。合理配置資源，避免不必要的閑置和浪費，進而使其得到充分利用，是任何社會經濟活動的中心問題。然而，要配置好各種社會資源，無論政府有多少智慧，計劃有多周密，都不可能比市場這臺“超級計算機”更高明。市場借助其發現價值的神奇功能，不僅能夠讓各類企業通過市場競爭實現各種資源和生產要素的最佳組合，以及自身利益最大化，而且能夠讓各種資源按照市場價格信號反映的供求比例流向最有利的部門和地區。在這樣一個周而復始、反復試錯、自我均衡的社會選擇過程中，市場通過其內在的供求機制、價格機制、競爭機制的作用，“讓一切勞動、知識、技術、管理、資本的活力競相迸發，讓一切創造社會財富的源泉充分涌流”，由此奠定“讓發展成果更多更公平惠及全體人民”，進而實現共同富裕的物質基礎。

《領導文萃》：全會決定提出要完善產權保護制度，提出健全歸屬清晰、權責明確、保護嚴格、流轉順暢的現代產權制度，并明確公有制經濟財產權不可侵犯，非公有制經濟財產權同樣不可侵犯。請您解讀一下中央為什么強調完善產權保護制度？這將給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發展帶來怎樣的變化？

韓保江：完善產權保護制度是使市場在資源配置中起決定性作用的前提，而產權清晰則是市場交易和市場機制得以有效運轉的基本前提。馬克思在《資本論》中明確指出：“商品不能自己到市場去，不能自己交換。因此，我們必須找尋它的監護人，商品所有者?！边@就是說，只有先明確商品的歸屬，真正找到商品的所有者，才真正產生商品交換?？梢哉f，沒有清晰的產權，就沒有交換關系和供求關系的出現，也就沒有市場機制的產生，更談不上發揮市場配置資源的作用。因此，要落實黨的十八屆三中全會提出的“要使市場在配置資源中起決定性作用”的經濟體制改革新要求，必須進一步完善產權保護制度，努力實現國家、企業和個人擁有的財產、生產要素和資源的“歸屬明晰、權責明確、保護嚴格、流轉順暢”等現代產權制度基本要求。

首先，要進一步明晰和保護各類公有產權，努力提高各類公有財產和公共資源的配置效率。這里講公有財產不僅包括國有企業、集體企業和混合所有制企業中經營性國有資產和集體資產，而且包括國有金融企業和文化企事業單位的經營性國有資產。只有進一步明晰并保護這些公有財產權利，公有財產才能避免或減少侵占和流失，并通過資產運營和流轉實現保值增值。對于礦山、森林、國有和集體土地等公共資源，也要通過進一步明晰和保護其產權，引入市場競爭和有償獲取公共資源使用權的產權制度安排，使公有財產權依物權法享有私法上的自由，使公有財產進入市場，按實價購買或租賃公共資源的使用權，從而提高公共資源的配置效率，并有效遏制公共資源的非法利用和浪費現象。

其次，要進一步明晰和保護各類私有產權，努力提高各類私有財產和生產要素的配置效率。這里講的私有財產不僅包括普通居民、個體工商戶、私營企業和混合所有制企業中私有財產，而且包括各種由私有企業和個人擁有發明專利、品牌商標等知識資產。只有進一步明晰并保護好這些私有財產所具備的所有權、占有權、使用權、處置權以及剩余索取權等權能，才能從根本上調動個體私營經濟和老百姓創造財富和積累財富的積極性，進而促進經濟繁榮。對此，市場經濟理論的鼻祖亞當·斯密有句名言說得好：“在任何國家，如果沒有具備正規的司法行政制度，以致人民對自己的財產所有權，不能感到安全，以致人民對于人們遵守契約的信任心，沒有法律予以支持，以致人民設想政府未必經常地行使其權力，強制一切有支付能力者償還債務，那么，那里的商業制造業，很少能夠長久發達?！?/p>

《領導文萃》： 1992年，鄧小平在南方談話中明確指出：“計劃多一點還是市場多一點，不是社會主義與資本主義的本質區別。計劃經濟不等于社會主義，資本主義也有計劃；市場經濟不等于資本主義，社會主義也有市場。計劃和市場都是經濟手段?！闭窃谶@個談話精神的指導下，同年召開的黨的十四大才明確提出“我國經濟體制改革的目標是建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十八屆三中全會明確指出，建設統一開放、競爭有序的市場體系，是使市場在資源配置中起決定性作用的基礎。您怎么看本次全會對市場的再認識和再松綁？

韓保江：健全現代市場體系是使市場在資源配置中起決定性作用的基礎。黨的十八屆三中全會明確指出，建設統一開放、競爭有序的市場體系，是使市場在資源配置中起決定性作用的基礎。這一重要論斷，直接點明了現代市場體系建設對發揮市場在資源配置中的決定性作用的重要性。

要建設現代市場體系，首先要健全市場體系，加快補齊生產要素市場“短板”。要發展多層次資本市場，加快創業板和場外交易市場建設，大力發展公司債券市場等，完善市場結構和運行機制，提高直接融資比重。同時，穩步發展金融衍生產品市場，培育外匯市場，積極發展保險市場等。資本等各類金融市場的健康發展，對于提高我國資源配置效率，具有決定性意義。要建立統一規范的勞動力市場，加快形成城鄉勞動者平等就業的制度，使數以億計的農村剩余勞動力平穩有序地向城市和向二、三產業轉移，以提高我國的社會勞動生產率。要規范和發展土地市場，推進城鄉要素平等交換，提高土地資源配置效率。其次要建立公平公開透明的市場規則，著力清除市場壁壘。要禁止各種形式的壟斷和不平等競爭行為，加快形成有利于企業自主經營、公平競爭，消費者自由選擇、自主消費，商品和要素自由流動、平等交換的法制法規。通過嚴格執法讓各種形式的商業欺詐、假冒偽劣和不守信譽的行為無法生存，還企業和老百姓一個真正放心的市場環境。其三要完善反映市場供求關系、資源稀缺程度、環境損害成本的生產要素和資源價格形成機制。目前，我國資源性產品價格偏低，只反映了采掘、運輸等開發成本，忽略了資源稀缺性和環境成本，是導致大量資源浪費和環境污染的直接原因。因此，要利用市場機制來優化資源使用，減少資源浪費，必須糾正長期流行的資源和環境無價值的傳統觀念，確立新的資源價值觀，依據效用價值理論對具有內在價值的資源產品進行定價，徹底改變資源價格背離資源價值的做法。不僅如此，要依據公共資源的自身特點，確定不同的資源價格政策，在此基礎上全面推行資源有償使用制度。

《領導文萃》：經過35年的改革開放，我國的政府職能已發生了很大的改善和變化，但是這種改善和變化仍然不能適應越來越發達的市場經濟需求，政府職能行使中仍存在許多的越位和缺位現象。很多時候，政府依然在做市場應該做的事，而對自己該做的事卻沒有做好，尤其是在提供公共產品、履行公共服務的職能方面嚴重缺位。這種既越位又缺位現象已經阻礙了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發展。本次全會特別強調了加快轉變政府職能，指出科學的宏觀調控，有效的政府治理，是發揮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優勢的內在要求。并強調，必須切實轉變政府職能，深化行政體制改革，創新行政管理方式，增強政府公信力和執行力，建設法治政府和服務型政府。對此，您如何理解？

韓保江：轉變政府職能是使市場在資源配置中起決定性作用的保障。政府與市場的邊界不清，政府越位、錯位、缺位問題突出，是使市場在資源配置中起決定性作用的最大障礙。雖然自1988年我們提出轉變政府職能以來，經過20多年的改革探索，政府職能已經有了很大的轉變。我國政府正在由全能政府向有限政府轉變，由人治政府向法治政府轉變，由封閉政府向透明政府轉變，由管制政府向服務政府轉變。但由于體制轉軌的復雜性和改革的漸進性，政府職能始終仍沒轉到位。一方面，政府仍管了一些不該管、管不好、管不了的事，直接干預微觀經濟活動的現象仍時有發生，行政許可事項仍然較多，存在宏觀管理“微觀化”、“以批代管”、“以罰代管”等問題。另一方面，有些該由政府管的事卻沒有管到位，特別是社會管理和公共服務方面還比較薄弱。比如，政企、政資不分，企業就不能成為真正的市場主體，現代企業制度和現代產權制度就不可能完全確立。政事不分、政府與市場中介組織不分，政府包攬過多的局面就難以打破，社會事業就不可能快速健康發展，社會組織難以發揮應有的積極作用。因此，要“使市場在資源配置中起決定性作用”，必須先過政府轉變職能這一關。

要轉變政府職能，首先要科學合理界定政府職能，真正厘清政府與市場的邊界。在宏觀調控和經濟調節方面，政府要進一步健全宏觀調控體系，重點搞好宏觀規劃、政策制定和指導協調，進一步退出微觀經濟領域，更多地運用經濟手段和法律手段調節經濟活動。市場監管方面，政府要著力解決管理職能分割和監管力度不夠的問題，加大違法違規行為的經濟和社會成本，使違法違規行為的預期成本高于預期收益，形成自我約束機制。社會管理方面，政府要加快制定和完善管理規則，豐富管理手段，創造有利于社會主體參與和競爭的環境，平等地保護各社會群體的合法權益，維護社會公正和社會秩序。公共服務方面，政府應隨著經濟的發展相應增加對公共教育、醫療衛生、社會保障、勞動就業、群眾文化、公用事業等基本公共服務的投入，切實解決好城鄉和地區發展不平衡，貧富差距持續擴大，低收入階層看不起病、上不起學、買不起房，農民工權益得不到切實保障等突出問題，促進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

其次要合理劃分各級政府職責關系。正確處理中央和地方政府關系，根據責任與權力相統一、財權與事權相一致的原則，依法規范中央和各級地方政府經濟社會管理的職能和權限，理順中央和地方政府的職責和分工，形成合理的政府層級體系。完善垂直管理體制，包括中央垂直管理部門和省以下垂直管理部門。在確保中央統一領導、政令暢通的前提下，充分發揮地方政府的積極性、主動性和創造性，強化地方政府的管理責任，防止出現“上面管到看不到、下面看到管不到”的現象。

第三要繼續推進政企、政資、政事、政府與市場中介組織分開。要全面梳理各級政府管理的事務，堅決把那些政府不該管、管不好、管不了的事項轉移出去，還權于民、還權于市場、分權于社會。除法律、行政法規有規定的外，凡是公民、法人和其他組織能夠自主解決的事項，凡是市場機制能夠自行調節的事項，凡是行業組織通過自律能夠解決的事項，政府都不應再管。改變政府直接管理和介入經濟活動的做法，從直接代替企業決定項目、招商引資轉到為市場主體服務和創造良好發展環境上來。

第四要完善政府績效考核體系。這是加快推進政府職能轉變的重要保障措施。黨的十八大以來，習近平總書記曾多次強調，不能一味以生產總值排名比高低、論英雄。要建立以公共服務為取向的政府業績評價體系，加大勞動就業、社會保障、生態環境、社會治安、教育衛生等公共服務指標的權重，綜合考核干部政績。要嚴格政府財政預算管理，建立規范的公共支出制度，切實嚴控“三公”開支，降低行政成本，加快建設節約型政府。

政府要轉變職能，發揮市場在資源配置中的決定性作用，并不是說不要政府。讓市場說了算不等于讓政府靠邊站。因為市場調節存在明顯的滯后性和盲目性，存在著一定的“市場失靈”。因此需要政府干預和調控來彌補“市場失靈”。具體表現為：（1）“壟斷性失靈”。自由競爭往往導致壟斷，而壟斷反過來破壞市場機制，阻礙資源優化配置，從而導致效率損失。（2）“外部性失靈”。“損人利己”是經濟人在所難免的弊竇，由此帶來對他人或環境的影響就叫“外部性”。如噪聲、環境污染等。這種外部影響一般不可能通過市場價格表現出來，當然也就難以通過市場機制的自發調節作用得到補償和糾正。（3）“公共性失靈”。即市場不能有效提供“公共物品”和“公共服務”。例如，基礎設施、國防、警察等。由于這類產品是社會共同消費的，具有非排他性，所以市場無力迫使任何個人和企業為消費這類產品付費，從而保證充足的供給。（4）“公平性失靈”。市場交易在原則上是平等和等價的，但由于各地區的資源稟賦不同，企業與企業、人與人的先天能力不同，不同地區、不同企業、不同人的收入水平必然存在差別。這種差別會在市場自發作用下產生“馬太效應”，導致分配差距擴大，引發社會矛盾。（5）“宏觀性失靈”。由于市場天生存在“信息不對稱”的缺陷，市場機制在實現總需求與總供給的平衡上必然無能為力。由此會導致失業、通貨膨脹、經濟增長緩慢、國際收支失衡等宏觀經濟問題。因此，黨的十八屆三中全會指出，科學的宏觀調控，有效的政府治理，是發揮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優勢的內在要求。宏觀調控的主要任務是保持經濟總量平衡，促進重大經濟結構協調和生產力布局優化，減緩經濟周期波動影響，防范區域性、系統性風險，穩定市場預期，實現經濟持續健康發展。健全以國家發展戰略和規劃為導向、以財政政策和貨幣政策為主要手段的宏觀調控體系，推進宏觀調控目標制定和政策手段運用機制化，加強財政政策、貨幣政策與產業、價格等政策手段協調配合，提高相機抉擇水平，增強宏觀調控的前瞻性、針對性、協同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