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無緣無故的別扭

加州魔豆

豆豆有時候會莫名其妙地和我鬧別扭。

一個下雨天，我趕著送他去幼兒園，可他非要把身上的衣服脫下來，換成白色的。我問他原因也不說，只是執拗地拉扯自己的衣服，急得“哇哇”大哭。我因為趕時間，就依著他換了白衣服。沒想到，過幾天下雨，他又鬧別扭，對我大叫：“豆豆只能穿白的，只能穿白的！”就好像被什么東西嚇到一樣。

在去幼兒園的路上，我輕聲對豆豆說：“如果有什么想不明白的事情，你可以告訴媽媽，媽媽會幫你。”豆豆死死地盯著車窗外的人群，一言不發。過了很久，他突然問：“媽媽，為什么那個叔叔沒有打傘，大雨卻沒有把他衣服上的顏色沖掉呢？”

我終于知道豆豆別扭的原因了。前些日子，我給他講過一個“彩色烏鴉”的故事：傳說在很久以前，烏鴉曾是彩色的，所有的動物都羨慕它們。可是，為了爭誰的顏色最好看，彩色烏鴉們開始相互廝殺。這時，一場黑雨從天而降，把烏鴉身上的顏色全部沖掉，于是，所有的烏鴉都變成了黑色的。

原來豆豆是怕衣服的顏色被大雨沖掉，才會堅持穿白色衣服。我笑著對他說：“那場黑雨是為了平息烏鴉們的紛爭，是一種懲罰。平常下的雨，是大自然的饋贈，它是透明的，不會沖掉我們衣服的顏色。”豆豆如釋重負，從那以后，下雨天再也沒有特別要求穿白衣服。

后來有一段時間，豆豆堅持每天穿兩只不同的襪子去上學，不管別人如何取笑，都依然故我。我的心里開始默默猜測：這回，豆豆的別扭又藏著什么秘密呢？我沒有主動問他，只是樂呵呵地聽從他的“吩咐”，有時還主動幫他搭配兩只襪子的顏色和款式。

豆豆這樣穿兩只不同的襪子，足足持續了幾個月的時間。直到有一天，我和豆豆閑聊時，豆豆指著襪子說：“媽媽，你知道嗎？在夢里，我在迪斯尼樂園玩，本來有一個項目我不能玩，因為我沒有達到身高。但是那個叔叔看了一眼我的襪子說，你穿了兩只不一樣的襪子，真酷，快去玩吧。是兩只不同的襪子，讓我夢想成真！”原來這個小別扭是因為一個神奇的夢。說出秘密之后，豆豆漸漸對襪子的搭配不那么執著了。

以后的日子里，我經常會和豆豆一起躺在地板上，一起玩“分享秘密”的小游戲。我拿出小布偶，說：“小貓的秘密是，它其實不喜歡大人摸他的頭；小狗的秘密是，它找不到自己的玩具車了；媽媽的秘密是，上周我不開心，因為把家里的一大串鑰匙弄丟了……”這時，豆豆就會很自然地跟著說出他的小秘密。

我堅信：無論多么別扭，孩子的每一個舉動，一定都有原因。只有先尊重孩子的選擇與決定，再去找出背后的秘密，媽媽才能真正走進孩子的內心。

（摘自《婚姻與家庭·社會紀實》2013年12期）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