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手拈來 新穎活潑

李仰臣

一般說來，比喻中的喻體多取自描寫的情境之外，依托于規定的情境之中。但也有的比喻是從作者自身所在的環境或作品中人物所在的環境中尋找出恰當的喻體。這種就近取比的比喻方法，不妨叫即興比喻法，它有兩種形式。

一是喻體不取自眼前，但是結合當地風物，縮短了本體與喻體的空間距離，給人一種仍是眼前景物之感。

如《社戲》中的描寫：“這一次船頭的水聲更響亮了，那航船，就像一條大白魚背著一群孩子在浪花里躥，連夜漁的老漁父，也停了艇子看著喝彩起來。”把“航船”比喻為“一條大白魚”，其喻體就是取自人物所處的環境，是眼前之物。因此，喻體既新奇、貼切，又很有水鄉特色。

再看《藤野先生》開頭寫清國留學生在日本東京的打扮：“頭頂上盤著大辮子，頂著學生的制帽的頂上高高聳起，形成一座富士山。”“富士山”是日本東京著名的山，正是清國留學生所處的環境中的景物，作者信手拈來，以其作喻，倍覺生動傳神，不露痕跡。

二是喻體就近取材，相機設喻。

這種即興比喻，是從所描述的事物或詞語中直接衍生出一個喻體來的比喻方法。如《花市》的結尾寫道：“在笑聲中，人們都去摸自己的錢包，都想買姑娘一盆花，姑娘就忙起來了。她笑微微地站在百花叢中，也像一枝花，像一枝挺秀淡雅的蘭花吧。”這段文字中，作者把姑娘比喻為“一枝花”、“一枝挺秀淡雅的蘭花”，其喻體是從上文描寫的事物中直接衍生出來的，完全是就近取材，適時設喻，十分貼切地贊美了姑娘美好的心靈，描繪出一幅人花相映美的畫面。

《天上的街市》也運用了這種比喻方法：“遠遠的街燈明了，/好像是閃著無數的明星。/遠遠的明星現了，/好像是點著無數的街燈。”詩中以“明星”比喻“街燈”，如果看做是一般的比喻方法，那么，用“街燈”來比喻“明星”，一定是即興比喻了，因為其喻體“街燈”是眼前景物，且在上文就已出現，也就是說，喻體是從上文敘述的景物或者說詞語中直接衍生出來的。這個比喻與一、二兩句的比喻連起來，渲染了一派神秘奇麗的色彩。

即興比喻在生活實際中用得比較多，在未來的寫作中，也不會少。這種比喻方法很好掌握，主要是以“眼前之物”來作為喻體，恰當地與“本體”聯系起來，扣住相似這一點，就形成了即興比喻。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