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藍
財政部2013年12月11日公布了“2013年11月份財政收支情況”,數據預示2013年12月可能突擊花錢24933億元,全年支出比例有望超2012年。對比來看,2012年12月份全國公共財政支出僅20816億元,大幅增加的數字或許預示著年底突擊花錢一幕將再現。
點評:通過財政部的財政收取情況可以看到新的一輪年底突擊花錢又要開始了。面對年年出現的情況,有人歡喜有人憂。官員們可能認為,不管干什么都要將錢花出去。盡管國家針對這一現象進行了相關規定,但還是有人對此持質疑和觀望態度。那么,面對年年重演的突擊花錢問題,我們應該拿什么來拯救?
財政部曾下發《關于切實做好歲末年初有關財政工作的通知》,對如何花錢進行了明令規定,這就為各個黨政機關如何花錢戴上了“緊箍咒”。除了中央制定的制度外,各地還應該根據實際情況出臺加強節約的切實可行的管理制度。讓每個人不再“為所欲為”,不亂用公款。讓制度成為第一條禁令。
每到年底,錢就會出現剩余,這就說明沒有做好預算。盡管《預算法》對財政工作提出了科學的要求,但是有些地方還是不能科學地進行預算,以至于讓很多錢沒有花出去。因此,要讓年底不出現突擊花錢的情況,就要加強預算,通過科學合理的方式將每一筆錢都合理的進行預算。
在當前,我國對預算的管理模式是粗放型的,導致有些單位虛報預算支出來獲得更多的預算收入。同時,我國現行的預算編制采用“基數加增長”的方式,即國家會在上一年撥款的基礎上增加一定的數額,如果有了節余,就要全部上繳。這就是說,為了來年單位撥款的增多,就要趕緊在年底前將剩余的錢給花出去。否則不但剩余的錢要上繳國庫,而且第二年的預算還會減少,因此要改變突擊花錢的現象,就要改變預算管理模式,讓突擊花錢沒有市場。
中國社會科學院2013年12月10日發布的2014年《經濟藍皮書》指出,預計2013年中國GDP增長7.7%,2014年中國GDP增長7.5%左右。報告還稱,2011-2030年中國潛在增長率將呈現下滑趨勢。
點評:此前,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中國社科院等諸多智庫建議,將2014年的GDP預期增速下調為7%,為改革預留出更多的空間。在塵埃落定之前,到底是7%還是7.5%,爭論了好一陣子。有意思的是,二者都談到了預期:前者強調的是穩定改革的預期,擔心增速目標過高難以“騰籠換鳥”;后者則擔心增長預期調低之后,市場預期也跟著變壞,難以收拾。
這就是經濟世界的復雜之處:每一種經濟政策都存在著與之對立的東西,前者所喜,正是后者所憂。面對不同的政策選擇、不同的效用風險組合,如何權衡取舍?決策者的歷史作用正體現在這里。中國經濟發展的糾結,透過7%還是7.5%之爭的表面,是如何找到一個點,在諸多看似相互矛盾的目標中趟出一條路來,實現改革和增長的良性互動,而非相互使絆。
不久前落幕的中央經濟工作會議,提出了當前經濟運行的一些問題,比如經濟運行存在下行壓力,部分行業產能過剩問題嚴重,保障糧食安全難度加大,宏觀債務水平持續上升,結構性就業矛盾突出,生態環境惡化、食品藥品質量堪憂、社會治安狀況不佳等。生態、食品、治安等都是經濟運行中的老問題了,一直伴隨其發展,是個需要在長期發展中解決的問題。
經濟下行壓力來自傳統的“寬貨幣+高投資”增長模式難以為繼,而投資增速降下來的同時消費并沒有遞補上去,使得中央亦不得不承認“新的增長動力源尚不明朗”。之所以預期投資增速要下降,就是因為經濟去杠桿化的態勢是明朗的。體現在實體經濟,就是針對鋼鐵等部分行業產能過剩問題,要壓縮產能,也即是壓縮投資。中國式的產能過剩,多為地方政府投資過剩;體現在非實體經濟,就是針對以地方債為突出特征的宏觀債務水平持續上升問題,要擠出一些泡沫,要收緊地方政府大舉借債的權力,其結果就是地方政府因融資瓶頸而難以再搞投資“大躍進”。
去杠桿化,是我們改革的內容和目標,但是去杠桿化如果力度過大,就會傷及經濟增長。因此,換個方向思考,從國家能夠承受的經濟增長目標是多少,就可以看出去杠桿化的力度會有多大。7.5%,力度就會溫和一些;7%,力度就會強硬一些。我們鐵定要去杠桿化,這個決心不是看明年GDP增速目標定的是7%還是7.5%,而是看我們能否在去杠桿化的過程中,小心翼翼地在三個雞蛋上跳舞。這個需要的不是大膽,而是技巧,施政掌舵的技巧。
899項檢測
2013年4月以來,國內乳企連續3次提價,奶價迅速飆升。據媒體近日報道,國內奶價已經高居世界第四,而一杯奶需要經過899項指標檢測,則被指是奶價過高的重要原因。
點評:高居第四的奶粉價格,與奶業安全危機頻繁發生并存,可謂當下國內奶業吊詭的一幕。雖然一杯奶要經歷899項指標檢測,卻無法掩蓋國內奶業質量指標遠低于國際標準的事實。
899項指標檢測,究竟檢測了些什么,達到了什么樣的效果?相信不僅是備受檢測之累的奶企困惑,公眾同樣對此存有重重疑問。更令人質疑的是,據部分企業表示,檢測成本占總成本的比例已經由過去的1%左右提升至近10%。2012年中國乳企的檢測費已是乳業發達國家的10倍左右。如此高昂的檢測費用,必然會被奶企轉嫁到消費者頭上,而消費者花高價買來檢測過的奶粉,是否能就此保證奶粉質量百分之百的安全性?899項指標檢測,比國外高十倍的檢測費用,并沒有讓人看到理應出現的效果。內地同胞還在眼巴巴等待著香港進口原裝奶粉限購令的解除。反觀國產奶業,三聚氰胺危機發生5年之后,又陸續發生了眾多安全事件,這實在值得有關部門反思。
一方面,有關部門稱國內奶業安全質量遠達不到國際標準,是基于特殊國情下的產物;另一方面,有關部門又用899項指標檢測和天價檢測費用,迅速超越了國際標準。這一正一反,很容易指引公眾另類解讀,那就是899項指標檢測是否是變相的“靠奶吃奶”。有關部門能否將之公示一下呢?
3年
2013年12月17日,北京第二中級人民法院對前空姐李曉航涉嫌走私普通貨物罪重審宣判,以走私普通貨物罪判處李曉航3年有期徒刑,并處罰金4萬元。這之前,一審法院曾認定李曉航的“網絡代購”逃稅罪名成立,并判處李有期徒刑11年。
點評:從11年到3年,這樣的判罰落差宛如“過山車”。法制工具主義者從條法出發,指責重審改判是司法向輿論低頭。不少網友則從海外代購的實質好處出發,堅持認為代購無罪。網友的力挺與代購市場的興盛緊密相關。在火熱的海外代購背后,是代購產品國內國外的巨大價格落差。海外代購網絡發售,不但規避了線下高企的稅額,也大大降低了店面租金等銷售成本,因此成為買賣雙方都樂于接受的商業交易。
將李曉航案稱為中國網絡代購市場的一記警鐘,毫不為過。有同是海外代購淘寶店家的網民感嘆,若李曉航獲刑,電子商務市場中數以萬計的海外代購店主豈非都要進監獄?從法律文本上看,這一問題的答案還真是肯定的。不獨李案,2013年2月,上海也有兩名淘寶店主因海外代購而獲刑。這類案件并不多見的原因,并不是立法缺失,而是執法的滯后。海外代購業的興盛,實則也與這種“選擇性執法”的盛行緊密相關。從專業的角度看李曉航案,重審并不是對海外代購的司法支持。改判的主要理據在逃稅額的“跳水”——這才有了判罰上的“跳水”。2012年一審法院認定的逃稅金額超過了100萬元,而這次重審中,法院認定的逃稅金額只有8萬多。
逃稅金額大幅“減少”的原因在于,被海關查扣的代購商品并不多。法院并未支持從淘寶店鋪的銷售總額出發,去推斷逃稅額。犯罪數額的確定需要充分的證據來支持。“依從舊兼從輕”的刑法溯及力原則,當時的刑法及相關司法解釋明確,對于數額較大的(偷逃5萬-15萬),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數額巨大的(偷逃15萬-50萬),處3至10年有期徒刑;超過50萬元,可直接判處10年以上有期徒刑甚至無期徒刑和死刑。李案以8萬多元的逃稅額,領刑3年,還是在該檔刑期中的頂格。也難怪有那么多的網友認為李仍被判重了。
基于海外代購市場的剛性需求,代購這一怪胎并不會因李案而終結。這一影響性案例在為代購行業敲響警鐘的同時,也給稅收制度的合理調整與偵查制度的嚴格執法提了個醒。
5420萬元
2013年1月至10月,沈陽、大連、鞍山等8市空氣質量超標,于是遼寧省環保部門近日對這8個城市開出了總計5420萬元的“霧霾罰單”,其中沈陽最多,為3460萬元。
點評:當前霧霾襲擊大半個中國,表明很多城市空氣質量非常糟糕,地方政府防治空氣污染工作很不合格。遼寧開出“霧霾罰單”,對地方政府處以高額罰款,罰金用于空氣治理工作,目的無非是逼迫地方政府加強空氣防治工作,增加空氣質量改善資金。由此可見,“霧霾罰單”立意良好。但是,從實際操作層面來說,“霧霾罰單”未必能罰出新鮮空氣,“霧霾罰單”只是看上去很美。
動輒百萬元,甚至千萬元的巨額罰單,懲罰力度確實不輕。但是,“霧霾罰單”資金并不是來自負有責任官員的個人資金,而是來自地方政府的財政資金,是全體納稅人在繳納罰單,實質上是讓無辜納稅人為霧霾買單。而對空氣污染防治工作負有責任的職能部門和領導干部并不用支付罰金,沒有遭受經濟損失,甚至連起碼的政治責任都不用承擔,這樣的“霧霾罰單”對職能部門和責任人難以起到有效的監督作用和懲治效果。
另一方面,地方政府之所以不愿意改善空氣質量,不加大空氣污染防治工作力度,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是工業企業能夠換來巨額的GDP和財政收入。不管唯GDP的考核指標是否廢除,只要不對污染進行一票否決,就決定了地方政府在追求財政收入和“霧霾罰單”之間要算一筆經濟賬,當財政收入遠超過“霧霾罰單”時,地方政府則寧愿支付罰單,也要犧牲空氣質量發展經濟。換言之,從政府財政收入角度說,“霧霾罰款”起不到防治霧霾作用,換不來新鮮空氣。
治理霧霾天氣,改善空氣質量,確實需要采取懲罰措施。但是,不應只是對地方政府和全市納稅人開罰單,而應對造成空氣污染的污染企業開罰單,以及對治理不力的環保部門負責人和政府領導開罰單,讓具體的個人對霧霾天氣承擔責任。只有這樣,才能倒逼職能部門履行職責,落實治理工作;也只有這樣,才能逼迫企業轉型升級,配備廢氣處理設施,減少和最大程度的杜絕廢氣排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