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復強調與墜落的口語（組詩）

孫炳文

黑暗之說

應該換一種思考方式

來滿足我的傷害

人的行走就像爬行的蟲子

誰能告訴我的丑陋

還有更多的假設

誰在銹蝕我的晚年

風，稻谷還是衣不遮體的寒露

我變得一無是處

從感冒到悲觀

沒有一種書寫的方式

來告訴你

我現在有多安靜

安的舊居

清香，霧色還是呼蘭河

我能指望什么

人老了

就像我告訴你的壞脾氣

我足足用站立的方式

懷念整個十年的過程

整個你沒有告辭就消失的臉

蒼生還有晝夜蒙受的節氣

我在用一種寫作方式

來完成對你的擾亂

過度的疲勞中

只有緬懷讓人顯得鎮靜

安，當我咳出這片哭聲的時候

你是不是已經老了

就像我們當初犯下的錯誤

觀 點

我不知道為什么會有這樣的觀點

木瓜熟了

你咬緊牙關

我怎么也想不通

對于孤獨的理解

還有傷害

就像二十年來

我一直不想提起的墓園

整個事物在我身上

沒有一點好感

時間錯過去了

就只能有承受和片面的假設

疼痛感

深不可測的水汽

就像一個人的影子

它抓扯著你的懦弱

整個下午

劃出無數個弧線

把人絆倒

生活變得措手不及

退一萬步來講

我還能不能躲在現實中

咬噬我命定的終點

反復強調與墜落的口語

一個人在靜靜地

學會掩蓋

龐大的宇宙

他在過緊著靈魂

變得老氣

我更多的接近疑問

就像光離開它的母體

變得絕望

變得沒有一點骨質的松軟

那些堆放的垃圾

成為一種障礙

或者人格上的糾結

在某種意義上講

我確實找到了

牙齒啃食思想的過程

宿命的海

我只是在一種解脫中

尋找一種方式

來控制關于審美的假設

花的散卻

只留下一種風氣

使人心像熄燈前的海岸

空洞的長滿雜草和恥辱

我開始躲在一種日子里

猶豫不決

然后變老

變得像頹廢的長笛

整個時間就這樣過去

海岸的風不停地走動

不停地洗刷

我昏暗的沒有一點張力的舌尖

空房子

沉穩的草子

昏暗的午后

在退色的城市中

我躲在一間空房子

像一場衰老的鳥之羽翼

沒有了傷

沒有了妥協的良知

和善變的北風

在剎那間

我的心安置在空洞的掙扎中

就像死前

所流露的喘息

手指的創傷

手指的創傷

不像繪畫那樣簡單

從一開始

能品嘗出一種精神失常

切換美學的痛苦

就像從來沒有過的早晨

物的反差背離了光線

椅子上是空的

睫毛和臉色是感官的主體

困在紙張之上

很沮喪很骯臟

連那只蒼蠅也是

它背過臉去

從不理會我的痛苦

和我看見深刻的現實

沙啞的聲音

在一截老區的城墻邊

一副透風的古語

天還沒亮

散落的燭火

透過一些沙啞的口語

離開一種面貌

接受緬懷

孩子我不想離開這里

雖然我老了

還是覺得那些燈光非常感人

我說不出話的瞬間

骨骼在萌發葉子的響聲

水的片段

水的片段

實際是在心里

就像你摘下的帽子

瞬間流瀉的

只有時光之手

把我們分開的晚年

那青草里誘發的心靈

誰能真正看清

是淚還是霧

白果 深遠的暮色中

多么沉重的荒涼

把人扔到一個空虛的雨季

隱瞞的事實

好多年我在洗刷一種骯臟

閣樓朝外伸展的耳鼓

我不停地叫喊

學會忍受

事實我在擺脫一種道義

空虛的愛或盲目的守候

控制不住的病痛感

日復一日遍布我的全身

花色下的那張臉

只是我一開始的錯覺

一直牢固的枷鎖

扯著我的頭部

傾斜在昏暗的睡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