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癡迷的熊貓“特使”

文 _ 江 意

令人癡迷的熊貓“特使”

文 _ 江 意

在進化學家斯蒂芬·J.古爾德眼中，每只熊貓都是一個謎，它們“有著圓圓的大腦袋，惹人喜愛的呆萌臉孔”，還有“毛茸茸的球形身體”。對于這種中國特有的國寶級動物，似乎沒人有抵抗力。

托中國政府奉行的“熊貓外交”政策的福，俄羅斯、日本、新加坡、英國、美國等國家（或獲得國禮贈送，或通過科研合作租借）的民眾不用遠赴中國，在本國的動物園內就能一飽眼福，而每一只熊貓都能輕易挑起人們的瘋狂熱愛。

民眾：寧失自由，不失熊貓

今年9月，蘇格蘭獨立公投的結果還未揭曉，一場熊貓爭奪戰卻提前展開。由于大熊貓“甜甜”及“陽光”是2011年中國贈送給英國政府的禮物，一旦蘇格蘭獨立，這對現居蘇格蘭愛丁堡動物園的熊貓很可能要移居英國。蘇格蘭民眾對此反應激烈，揚言“你可以奪去我們的自由，但不可奪去我們的熊貓”。

據英國《每日郵報》報道，2011年“甜甜”和“陽光”即將抵達英國的消息一經發布，愛丁堡動物園的網站訪問人數就暴漲，以至于服務器癱瘓。而這對熊貓首次露面就有上千民眾排隊觀看，蘇格蘭各地的眾多中小學生甚至舉辦了迎接大熊貓的系列慶祝活動，掀起了一股“熊貓熱”。

更夸張的是，在2011年英國廣播公司（BBC）舉辦的“年度女性”評選中，熊貓“甜甜”赫然當選。一些人對該結果表示了質疑，而更多人則表達了他們對“甜甜”堅定的熱愛。一位英國網友留言：“看到這個消息我并不驚訝，有關熊貓的一切都是可愛而具有魔力的。”

熊貓“特使”的魔力似乎在很多國家都存在，而日本無疑是其中被這種魔力感染時間相當長的國家。1972年，中日邦交正常化，中國無償向日本贈送了兩只大熊貓“康康”和“蘭蘭”，據上野動物園園長菅谷博介紹，在這對熊貓夫婦入住后短短兩個月的時間里，動物園參觀人數就激增100多萬人次。當年，許多家長帶著孩子排隊等候一個多小時，僅能在熊貓面前駐足一分鐘。警方怕人多出事，還需要派出機動隊維持現場秩序。

今年9月，中國成都大熊貓繁育研究基地面向全球進行了“大熊貓雙胞胎成長直播”，全球熊貓粉絲高度關注。在日本，該直播登上Niconico網站當日收視率榜首，一位日本主婦為看直播甚至不做飯，全家叫外賣吃比薩餅。

動物園：心甘情愿入不敷出

大熊貓“倫倫”和“洋洋”的日常開銷經常會讓善于核算成本的亞特蘭大動物園營養部經理弗欽陷入困頓。在他眼中，飼養熊貓實在是非常花錢的事，收入遠遠滿足不了支出。有英國報道稱，美國華盛頓、亞特蘭大、孟菲斯和圣地亞哥的動物園在2000年到2003年期間在熊貓身上的耗資要比從中獲得的收益高3300萬英鎊。

“‘倫倫’和‘洋洋’的挑食程度非同一般。”弗欽說。每周一至周五，一個由6名成員組成的小分隊專門在方圓160公里以內的1500多個農場為它們挑選食材。這些食材不能被噴灑過農藥，更不能生長在受污染的水源附近。在小分隊收集回來的200多種食材里，挑嘴的熊貓們大概只對其中20種感興趣。僅在2004年，亞特蘭大動物園在這對熊貓的食物上的花費就高達50萬美元，更別提房舍建設、身體防疫、繁育科研和租借成本。

1984年以前，熊貓都是以最高規格的國禮形式贈送出去的，而在20世紀80年代末以后，中國則實行以科研為目的的長期租借政策。根據中美協議，動物園每年要為每只熊貓向中國支付100萬美元的租金，租期10年。而每出生一只熊貓幼崽，動物園還要再向中國支付60萬美元。出生兩年之后，幼崽需要還給中國，如果因為人為失誤，造成一只熊貓死亡，還需要向中國支付30萬美元。

當然如果純以經濟成本核算，動物園是否應該引進熊貓值得慎重考量。但為什么如此多的外國動物園仍迫切希望租借中國的大熊貓呢？亞特蘭大動物園園長丹尼斯·凱利認為，養育熊貓意味著名氣、地位和人氣。

2005年，熊貓幼崽“泰山”在美國華盛頓史密森國家動物園出生。當地媒體稱它可愛得像支“奶油棒”，僅它打噴嚏的視頻在視頻網站上就被點擊了800多萬次。出生后5個月，它首度公開亮相，動物園發放了13萬張免費入場券，這些票在兩小時內就被搶光了，有些免費票甚至在網上被炒到了500美元的“天價”。

2006年7月，“泰山”第一次在華盛頓舉辦生日派對。各地熱情的粉絲從早上4點就開始在動物園門口排隊了。“實際上，它們帶來的附加值非常巨大。”丹尼斯·凱利說，“熊貓帶動了其他產業以及人們對其他動物的關注。”美國《國家地理》雜志曾在一篇文章里描寫大熊貓在美國的生活：“公眾迷戀這種‘吃竹子的熊’，簡直就跟迷戀搖滾明星差不多，毫無道理而且狂熱無比。”

官方：尊享元首待遇

1972年4月26日，熊貓“玲玲”和“興興”抵達了華盛頓動物園，8000多名美國民眾冒雨迎接，尼克松夫人親自出席了動物園熊貓館的揭幕式。一股“熊貓熱”就此迅速席卷美國，1972年由此被美國民眾稱為“熊貓年”。

1983年7月1日，“玲玲”產下的幼仔夭折，世界野生生物基金會不僅發表了新聞公告，其設在瑞士的格朗總部還全天降半旗致哀，這在世界上還是第一次。

其實，絕大部分旅外的熊貓“特使”們的生活都非常奢侈，比元首的待遇還要尊貴。1972年9月，熊貓“蘭蘭”和“康康”出使日本，它們的座機一進入日本領空，就有一支戰斗機編隊護航。

2012年，熊貓“歡歡”和“圓仔”乘坐專機抵達了巴黎戴高樂國際機場。中國駐法大使孔泉、法國議員馬爾當·拉朗德等政府高官親自接機，并出動了由法國憲兵車隊護送的只有外國元首訪問時才乘坐的專車。

而對英國政府來說，熊貓無小事，為了熊貓“甜甜”能夠順利懷孕、生產，他們緊張萬分，為避免噪音影響生產，英國民航局甚至要求航空飛行器在“甜甜”分娩哺乳期間避免在動物園上空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