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江說,在成為“佛陀”之前,他不會妄談減法,所以他收藏各種世間的美品,持刀縱酒,行俠仗義。有人覺得他是一個俠士,不過這位俠士又書生意氣,放浪吟詩。
流氓有文化
若某人當面稱呼皇甫江一聲“流氓”,想來皇甫江不會動怒,因為這樣稱呼他的人太多了。人們都說,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這句話繞來繞去,其實說的還是個流氓。而皇甫兄,可算是一個特有文化的“大流氓”。
如今出書熱,自從孔二狗的《黑道風云二十年》火了以后,各種“二十年”蜂擁而出。我覺得皇甫兄也可以來一本《北大流氓二十年》,就說說他這二十幾年的風云往事,一定好看至極。
說起流氓往事,可能還得從皇甫江北大讀書時候說起。有人說皇甫江是北大才子,我想這句話丟給皇甫江他不一定愿意接。不過若說他是北大名人,那么25年前他就是了。在皇甫江看來,4年北大的時光,學業是業余生活,而他的主要生活則是賺錢、花錢、泡妞。這家伙在上世紀80年代就已經在北大教學樓的走廊里開始練攤賺錢了,主營業務無非是翻錄的盜版磁帶,出租武俠、色情書籍,據說俞敏洪后來做新東方在北大貼小廣告,就是跟皇甫江學的。
那個時代做這種生意的人可以稱為行業先驅,所以皇甫江很快就開始受到那個年代黑社會的騷擾,皇甫江請不起保鏢,就自己練起武來,九節鞭、散打、拳擊、甚至日本的劍道,他都有涉獵。而且皇甫江所學非空架子,即便現在,一般的朋友也是不敢和他過招的。
有了功夫在身,皇甫江變得更加跋扈,基本上無論校內校外,已經沒人敢欺負到他頭上,到今天為止,估計他自己也記不清打過多少次架,和多少人動過刀了。他的老同學評價他說:想不到這么多年他還游離在我黨設立的牢獄之外,甚感政府之開明,開明到了近乎不開眼。不過這位流氓有個特點,從來不和比自己弱的人斗,所以,其實對于多數人來說,他是安全的。
博覽群書加上律師出身使得皇甫江有著超乎常人的辯論才能,引經據典信手拈來,無論當面舌戰還是訴諸文字,很少有人是他的對手。當然一旦這種方式解決不了,他還可以像古代的騎士一樣,和對方約來決斗一番。而到了這一步,就很少有人敢接招了。所以無論在生活中,還是在網絡上,很難看到皇甫江服軟。當然,你也永遠看不到皇甫江的虛假和卑微,他一直就那么驕傲地站在那里。
詩人or俠客
皇甫江有很多“惡習”,不過他最常展現的應該是酒和詩,而且這二者經常同時展現,執杯吟誦,亦詩亦酒。你不能不說,這個時候,壯懷激烈、慷慨激昂、目中無人的皇甫江才是真正的皇甫江。
不過皇甫江有他驕傲的資本,先不說他的詩寫得如何,現如今敢自稱博覽群書的人不多,皇甫江算一個。高中畢業時,皇甫江已經可以熟讀《增廣賢文》、熟背近2000篇古典文學作品。很多讀過皇甫江詩歌的人都會被他的真性情所打動,有時候會覺得這個“販劍”男人應該生在古代,像李白、辛棄疾一樣,持劍吟詩,縱橫天下。
皇甫江的詩多和刀劍、和酒、和女人有關。2003年,皇甫江在廣州回佛山的火車上,在電話中應美女之邀七步成詩。不過據說美女因為要做年度計劃,爽約了皇甫江。皇甫江長嘆:“當詩歌都不能打動美女時,這個世界已經不再屬于我們這一代。”這個時候的皇甫江又變成一個多情的種子。
皇甫江從不介意在任何場合展示自己的才氣。呼朋喚友把酒言歡是他生活中很重要的一部分,伴隨著他那天生的大嗓門和從不示弱的性格,他很容易就成為人群中的焦點,所以皇甫江的身邊總是朋友很多、美酒很多、美女也很多。
不過沒有人會用玩物喪志來形容皇甫江,這是一個活得太真實的人,真實得讓很多人喜歡,很多人不喜歡,很多人恐懼。
皇甫江喜歡武俠,崇尚俠客精神,后來喜歡刀劍,收藏幾千把,成為中國古代劍收藏教父。然而他捐贈的藏品成就了一個博物館,那當中很多藏品如今已經價值連城。
就連剩下的藏品,他仍然經常拿出來捐贈。微博成了一個很好的平臺,碰到他認為需要幫助的人,他就會拿出他珍愛的藏品放在微博上拍賣,他的方式是無論最后落槌多少,藏品寄給買家,款項則都由買家直接打給受捐贈人,不經他手。沒有人懷疑他,他也用最徹底干脆的方式排除了懷疑的可能。
李白說,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也許皇甫江對俠客的領會遠遠超過多數人。
士大夫生活
浸淫中國古典書籍多年的皇甫江非常推崇中國傳統文化,乃至中國古代士大夫的生活方式。
年輕時的皇甫江推崇奢侈生活,但他是個實踐派,這個狂傲的家伙硬是坐著頭等艙滿世界轉了一圈,像彼得·梅爾筆下的富豪一樣去體驗,甚至拜訪的每一家店鋪,體驗的每一個品牌都和彼得·梅爾書中的一樣,住一樣的酒店一樣檔次的房間,去一樣的餐廳喝一樣的酒。對皇甫江來說,這也是一種較量,而他從來都是一個不會認輸的拳手。
皇甫江熱愛財富,除了刀劍,他喜歡腕表、珠寶、各類古董,他不排斥奢侈生活并熱烈地追逐它。對于別人說的“做減法”他并不接受,他要的是“讀萬卷書、行萬里路、成萬件事”。在他看來,人生要經歷和體驗更多的事情,所以他無法接受明天可以預料的生活,他喜歡那些不確定性,并喜歡體驗他未曾體驗過的生活。
如今,呼呼中國“士”文化的回歸成了他的事業,他也是一個盡責的實踐者。在他看來,士大夫要享受富裕的生活,“不能把士人尊為國寶的社會一定是個文明上畸形的社會,一個不能讓知識分子獲得必要財富的國家也一定是個價值觀不夠高貴的國家。”
如今大家都在呼喚貴族,在皇甫江看來,貴族也好,士族也好,絕不僅僅取決于財富的數量,如果沒有相對應的精氣神,和行尸走肉沒啥區別。
“士字,把它拉長,就是一把劍。每個中國男人心里都應該有一把中國劍,檢視他在真正面臨困難和抉擇時會如何做出決定。”而皇甫江的決定總是如此簡單、直接。也許僅這一點,已讓他成為一個合格的精神貴族。
QA
Q:如果現在還有人欺負你,你會如何解決?
A:直接回擊他。有一個故事,一個熊和狗打架,熊被狗欺負了卻不打它,熊說,如果我打它,我只不過在打一只狗;如果打不過,會被恥笑,連狗都打不過。我不這樣認為,無論對手如何,打他是個態度,我必須回擊他,不會背后使陰招。如果說他欺負人是惡人,那我不敢回擊他,卻背后使壞,我就是更惡的人。
Q:大學時候為何會學習格斗?
A:因為看到很多同學在受欺負,感覺該獨自闖蕩江湖了,學些武術是有用的。在高中的時候也學過,沒有正經的老師來教,只是花拳繡腿,更多的感覺像江湖騙子,沒有機會得到好的訓練。上大學時,有幸遇到中國最早的國家級散打教練梅惠志老師。和他學了兩周,進步很快。
Q:在刀劍收藏方面,你還有什么希望?
A:雖然臺灣和香港有許多老前輩,他們的收藏很好、很多,但是很快我就超過了他們,讓我心存遺憾的是,還有很多好的藏品他們一直沒有出手,他們一般都比我大十幾歲,甚至20歲,是我的老前輩,得到那些好的藏品就是我的希望。
Q:你會買私人飛機或是更好的車嗎?
A:我以前不會買私人飛機、車、船之類的東西,因為我對機械的東西絲毫不感興趣,到現在為止,我根本不會開車。以前我只是追求精神上的東西。我最近態度稍微改變了一點,我買了一輛捷豹,但只是為了改變一下我的生活,因為我歲數大了,需要更好的生活條件,更舒服一些的生活,所以我太太要買,沒有錢,就賣了一把日本刀,換了一輛車。
Q:你覺得你現在的心態比從前平和了嗎?
A:不能說平和,看在什么方面,很多時候還很激烈,只是有時候,不把精力放在一些事情上了,也不看重那么多細節了。比如以前我穿西裝,如果襯衣有一點折皺,雖然穿在里面,但是我心里依然覺得別扭,我覺得自己不夠完美;腰帶用什么顏色的,我都會用心搭配。我基本上有兩種顏色的眼鏡,一種是金色的,一種是銀色的,穿什么衣服,戴什么眼鏡,我都會講究的。現在基本上都穿中式衣服,為了更舒服些。